鱼骨与前途

外公今天特地嘱咐我，要回家吃饭。我回到家，菜还没烧好，听说有鱼、羊还有虾仁。我对这餐不抱太大期望，外公认真烧的菜总是不太好吃。

芹菜炒虾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很鲜美。开饭前我磕了点瓜子，便没有胃口吃米饭，我突然很想吃拌面，“给我下碗拌面吧。”我对外公说。

“什么拌面，没有的。”

过了一会儿，外婆又过来问我怎么不吃米饭。我说我不想吃，唉，就是想吃碗拌面啊。

“好吧好吧，我去给你烧拌面。”

过了一会儿，拌面就端到了我面前。外公喝酒，吃羊肉和鱼肉，我吃拌面和芹菜虾仁。

我和外公聊起学艺术的事。我对自己的规划大概是这样的，等中考完，到高中看看自己大概能上什么水平的大学。如果能上个211，就专心文化课。

我问外公：“如果我以后要走声乐的路，可能还要去学个钢琴什么的，你会支持我吗？”

外公不解：“学声乐就学声乐，还要学什么钢琴？”

我昨天只睡了六个小时，直到写出这些文字的时候大脑也还处于混沌状态。我随便和他解释了一下，我知道外公不懂的，可他是唯一能在经济上给予我支持的人。然后我们说了些什么，我也忘记了，反正话题就被扯得越来越远。

外公用筷子夹起一块鱼骨。如果将那块鱼骨抽象化，就像一个两边长的等腰三角形。

他把那块鱼骨立在桌子上，又用筷子把那块鱼骨夹到空中：“如果扔下来可以立住，那么你就是有前途的。”

第一次，鱼骨瘫软在茶几上，像被生活榨干之后无力的人，躺在天台上。

“一二不过三，个么就再来一遍。”外公又把鱼骨夹起来，准备再次进行坠落运动。

这次鱼骨在茶几上使劲挣扎了几下。

其实我的内心很紧张。我想这就是占卜，人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可还是会相信。也许我们都搞错了因果关系，不是先有结果再被占卜出来，而是因为占卜，人才会不自觉地走向那个终点。

鱼骨掉到了地上，掉到了沙发底下，被阴影所笼罩。我探头去看。

鱼骨奇迹般地立住了。

那一刻我竟然有点想哭，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就盲目地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外公对我说：“刚刚你去厕所的时候，我又扔了一次，立住了。”

他在我面前再扔一次，没立住。又扔一次，没立住。

“没事的，掉到沙发下都立住了，我们xxx是会有前途的。”

好，那么我也相信我会有前途的。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鱼骨只告诉我结局，却不告诉我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