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20210113）

我走近房门，又收到三件衣服和三顶帽子。我决定把那三件衣服都留下来，它们都可爱。今天晚上我洗了其中两件。至于帽子，太多了，总共可以有三顶。我希望有一顶致密的灯芯绒帽子。

岁月催人老。我的眼角已经显现皱纹。当我展露笑颜的时候，那些皱纹就会更明显，即使对我而言，只能从镜子中看到这个镜中人的假笑，或是从他人的照片中捕捉自己的皱纹。

而科技将使人不老。特修斯之船将成为现实，而只剩下伦理上的讨论。今天我听说已经可以实现基因植入。如果往人体内植入一些关于记忆和知识的基因，那个人即便是出生的婴孩，不会走路，也不会笑，TA的头脑中就已经可以有关于他人的回忆、关于数理学和如何度过人生的哲理。我相信这是可能的，不用三十年，也许是在我的有生之年，会有新生儿带着记忆和哲学来到这个新世界。而那时如果我愿意，可以褪下布满皱纹的皮肤，剔除患病的器官，依据我体内长存的与生俱来的基因，回复我少年时的样貌……

今晚我写完了一个小说，给它换了一个名字，叫做《一天下午的回忆》。这不是一个新题目。

胃药几乎吃完了，吃了两轮，共六盒，而医生只开了三盒，我自己又买了三盒，还剩下五片黄色的，几片白色的。白色药片十分精致。今晚又胃疼起来了，我打算在线复诊第二次，或者找春雨医生里的肠胃科大夫看看检查报告。可我用温水刷牙的时候，牙齿倒是不那么因为敏感而痛了。看来它正在重新适应旧环境。此消彼长，维持一种平衡。

一点了，我又饿了。晚上煮了一碗面吃，放了几片快要脱水的绿叶子菜、三只虾、一个鸡蛋，营养丰富，面条是周末在超市买的，买了两把，手工面，放在冰箱里冷冻，拿出来一根一根的，很容易就扳断了。一把面可以吃四次，每次掰断，都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周末又可能回不了天津，而番茄妈妈她们可能也不敢来。

人们就是在这种微微的担忧中，在新闻和公告造成的紧张和隔离中，习惯着现在的生活。我表示无可奈何。如果周末又不能走，我打算去外面逛逛，尽管没什么可买的了，除了一些突然见到又赏心悦目的小玩意儿。

我很想喝一罐啤酒。但是胃可能不容许。

刚刚读了两段一位同龄人写的小说，开篇就是一股浓浓的老干部看世界风气。我赶紧关掉了那篇小说。

——

当我走进卡夫卡的世界，总是感到羞愧又满足。他说，“一个仆人奔了过去，几乎可以说是飞了过去，左手扶在屁股上，高举着的右手托着举得高高的一个盘子”。

其实他从头至尾几乎只用一种语气说话一个眼神看世界看自己，二十年都没有去开辟第二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