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年｜''我不会混不下去的''

2018年9月2日凌晨两点，我在微博发了一篇小短文叫《写在去上海的倒计时10小时》，不长不短的文字里简单回忆了我在宁波度过的14年，潦草地告别了我的亲朋好友。

我说，我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说，我在江湖等你，我在上海等你。

我说，希望在上海的每一天，都能对得起我做的这个选择。

当天中午12点，我拖着行李箱提着宜家的购物袋蹭了客户爸爸的车来了上海。经过杭州湾跨海大桥的时候，我拍了桥上每个颜色的视频。我在心里默念：红橙黄绿青蓝紫，宁波再见。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倒着再念一次，紫蓝青绿黄橙红，宁波，我回来了。

车上客户爸爸问我房子租在哪里。我答，浦三路南码头。客户说，做模特经纪应该租浦西去，经纪公司都开在浦西。我问了一句至今回想起来都想穿越时空回去捂住自己嘴巴的话 —— “浦西在哪里？”

一、大事记

当天晚上我在小区对面的快客吃了泡面。又一次印证了我的泡面理论 ——当你觉得生活好过的时候，泡面也好吃；但当你觉得生活艰苦的时候，泡面也很难吃。

那天的泡面是很难吃的。

第一天，打扫了房间，改变了房间格局，把床挪到了正中。即使是十平米不到的房间，我也不能放弃“三面下床”的“豪宅”执念。

第二天，去超市买了生活必需品。

第三天，卢媛来看我，看我哭的泪流满面，陪我逛宜家。

第四天，我在阳台的书桌前坐了一天，盯着电脑写简历、找工作。

第五天，9月7日，我买票回宁波了。对，就是这么好笑。离开宁波之前，学姐看着我收拾行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如果你在上海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我头都没抬，白了个眼，非常不屑，口出狂言 —— “我不会混不下去的。”

结果，这才第五天脸就打的啪啪响。

回宁波之前我去面了个试。面试结束坐地铁去火车站，看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之前每次来上海搬砖看到这些夜景，我的内心满是憧憬 —— “上海好美”、“到底是一线大城市”。而彼时的我心里却满是绝望 —— “这城市没有一盏灯为我亮起”、 “上海，呵呵，谁爱来谁来，反正我不来了！”

回宁波躲了5天，和亲朋好友们继续上次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做足了心理建设，分析利弊，鼓足勇气……

9月12日，再次出发。这一次，我开始积极找工作积极生活了。每天都尽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看展或面试，实在没事就在家附近转一转。甚至定了个小目标：微信步数要走过5000才能回家。

9月19日晚上，我一直没睡，听着窦靖童的《with you》写下了我在豆瓣的成名作 —— 《独居 | 要么自律要么自亡》。 全文一气呵成、真情流露、毫无保留。这篇文章最好的成绩让我的豆瓣一天涨了200粉。印象中有一条评论杠我“才来半个月就有这么深刻的感想了”。实不相瞒，半个月还真的就有这么多感想，后来的日子里，我时不时会翻出这篇文章，看到这些肺腑之言，依然觉得有被教育到。

也因为这篇文章，尽管现实生活中我在上海约等于举目无亲，在网络世界却有那么几位关心关注着我的友邻。是你们陪我度过了这段孤独又黑暗的日子，笔芯！

那段时间面试了很多公司。大概经过是我已经拿到了外模经纪人的offer，但还是想give myself a shot，去试试心动公司，尽管那只是一个实习生的工作。

9月25日，我去面试了心动公司。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年以后心动公司也为我亮了灯。

接到经纪公司offer时，除却对薪资待遇的不满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 我正式在上海留下来了。

9月26日，去模特经纪公司办理入职。为了完整的国庆节，我又把入职时间推迟到了国庆后。

9.28 - 10.7，回宁波和学姐一起欢度国庆。

10月8日，我的沪漂生活正式开始了。

10月19日，赶巧儿两位学姐同时来上海，而我拥有了三天两夜的美好时光。

接下来是长达70天孤独又自由的独居生活，没有朋友，只有不停的出差和工作。每周飞一次的频率让我看到虹桥、浦东和上海站都像到家了一样亲切。要不是出差地不固定，我曾一度想搬家到机场附近方便赶飞机：）

时间飞速迈向2019

1月1日，元旦假期，我提前一个月请假整合了四天的小长假，和远道而来看望我的学姐畅游大上海。

中间有个小插曲。2018年我们曾在宁波的外滩约定19年元旦要在上海外滩的酒吧里跨年。谁也没料到上海外滩不是宁波外滩那样的酒吧集群，更没料到胡吃海喝的日子里拉了肚子。万般无奈下，我们回了浦东的小房子，开着热空调泡脚，吃烧烤看综艺。睡前刷了眼朋友圈，发现酒吧有低消，普通一瓶酒价格是盒马的两倍，人挤人的外滩凌晨两点滴滴打车排队600多位。瞬间感觉被窝更暖了。

1月24日 欢欢喜喜收拾行李回宁波和学姐小聚。

1月28日 接上我的母亲大人重返大上海，欢度春节。

1月30日，我被前公司的某领导安排出差。收工后刷朋友圈发现公司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只有我被“流放”东北。痛定思痛后，关掉朋友圈，打开专八卷认真备考。

3月6日，悄咪咪接了个小单子，学姐来上海帮我跟单，顺便陪我度过凄惨的专八备考生活。但说实话，她来之前我的学习状态比较好。可也因为有她陪我一起对抗生活的琐碎，日子和心情都轻松了很多。

3月22日，回宁波考专八顺便又接了个小单子。

（1.30 -3.22在职二刷专八的备考记录和心路历程全程记录在豆瓣）

3月26日，回上海，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度过了上班比上坟还沉重的一周。终于不堪重负……

3月29日，裸辞。

4月4日，回宁波过清明。

4月17日，回上海找工作。

4月29日，回宁波准备“红与黑话剧社”一年一度的夏日聚会。

5月12日，回上海找工作。在动车上收到噩耗 —— 房子提前三个月到期且不能续租。这意味着我不仅没有工作还即将没有房子住也付不起未知但也许更昂贵的房租。之所以裸辞辞的那么有底气，是因为我在心里打了小算盘 —— 以当时的房租和生活成本，存款大概可以活三个月。但当房子变成不确定因素，原本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尽管很难受，也很难接受，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开始找工作，找房子。期间一直刷《老友记》治愈自己。片头曲唱到我心坎儿里。虽然现实中孤独的像条狗，但每打开一集老友记，就拥有了20分钟的快乐，也拥有了6个好朋友，只要有电和网，我们的友谊就地久天长。

5月28日，收到班主任的短信 —— “专八通过”。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大不了当老师教英语，总之饿不死了！

5月31日，收到心仪公司的offer。

6月3日，入职。遇到了对我超级无敌好的漂亮姐姐。开启职业生涯的新篇章。

（3.29 - 6.3 为期两个月的“无业游民”生活，每一步我都以图文形式记录下来了。详情请至我的微博搜索“游民日记”。）

6.3 - 7.8 是我2019最幸福的日子。完美的有些不真实。工作稳定，领导和同事都很nice。感情也稳定。房子虽有不足，但室友超棒。工作认真，早睡早起，饮食健康，每天晚上还有完整的两三个小时可以学习。

不真实的完美，早晚会有破碎的一天。

7月8日，漂亮姐姐告诉我说她要离职。如晴天霹雳，当头一棒。（后来她治愈了我。我们至今仍然是很好的朋友，偶尔工作还会有交集。）

祸不单行，7月22日是有生以来最难忘的生日前一天。

7月23日，这个夏天最冷的早晨六点钟。盖着厚被子没开空调却还是觉得很冷的六点。

7.26 - 29 去温州，依然很冷。

7月30日，回上海。吃了很难吃的西餐。

7月31日，送学姐出国。

8月2日，开始爆炸忙的一个月。为了激励自己，我把手机桌面设置成了“Challenge Accepted”。

七八月有幸参与了在职公司的一些历史性时刻。

八月末九月初的日子里，每天盯着手机的倒数日，掰手指头算还有几天到“上海一年”。还写了“上海一年”的题纲。（别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发）

2019年9月2日当天，和同事吃完午饭散步。

我难掩内心的喜悦，说，今天是我到上海整整一年的日子。

同事说，啊，你才到上海一年啊……我想想我到上海多久了……

她还在说着，我心里有个小孩给自己放了根炮仗，大喊着“我到上海一年啦！”

仿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确实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 —— 因为我真真切切地在魔都生存下来了。

二、为什么选择上海？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去上海？一直没有好好回答，一直以“就是想去啊”搪塞。但我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太零散没能在别人一问就答出来。在给这篇文章写提纲的时候，终于理出来了。

1、精神生活追求

这点主要赖豆瓣。那时候我还在宁波，周末想找点事情做，但不想只是吃饭逛街看电影。于是我打开“豆瓣同城”，宁波的展览话剧歌舞剧屈指可数。我又搜了杭州，比宁波多了十几二十条，大概能翻个三四页。心痒痒的我搜了上海。七八十一百多条，翻都翻不完。就此埋下了“要去上海”的念头。

后来因为考专八回宁波，我发现天一广场水上星巴克那块有个巨大的广告牌写着“宁波市第五届文化节”，我十分不解，前四届啥时候办的？宁波近些年越来越重视文化生活，大学话剧社的小学妹也经常转发宁波的各种话剧演出信息。但，借用木木的一句话 —— “现在的宁波是给还在读初高中的人的，不是给我们的”，而我想要的是“现在就丰富的文化生活”。

虽然到了上海以后除了展览几乎没看过话剧，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是我骑个车走个路就能到的距离。上海的房租是很贵，可我在上海是工作、生活、玩耍三项同时进行。按照均价2500平均每天七八十的房费，能够在这样一座城市旅居，岂不是很划算？

2、离开舒适圈

这一点非常讽刺，因为到上海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跟学姐哭自己举目无亲。我在宁波从小学读到大学，宁波之于我，太过熟悉，走两步就能见到熟人，连街边的风景都熟悉的有点无聊。二十几岁的我迫切需要新鲜感。我渴望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混迹在满大街的NPC里做最真实的自己。宁波承载了我小半生的悲喜，我想给生活清零，去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在熟悉的环境里，人的思想很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我想要离开这些声音，在一个陌生且空白的环境里，倾听内心的声音，重构我的价值观。

3、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精神思想和经济能力两方面都独立。独自生活发现自我的更多面。

大概是从小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很受限，命运就像落叶随着风吹不断翻滚，小半生满是失控感。第一次在宜家兼职，用自己赚的钱给心愿单的一切“奢侈”打勾，即使昂贵，但因为“花的是自己赚的钱”少了许多负罪感多了满足感；大三结束，我没有像往年一样把行李搬回家，而是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小出租屋，从此家长里短的纷扰变得遥远；当我开始操心一日三餐、房租水电、下一个单子从哪里来……与生存烦恼比肩成长的还有日益成熟的独立意识。

搬出家里，为自己做决定，完完全全按照我的主观意愿去生活 —— 是这些年在我内心深处一点点萌芽的念头。不管未来如何，最起码有这么一段时间，我是要一个人生活的。我想清楚地知道我房间里的每个位置有多少东西，决定我家里的布置。我想要决定自己一天的安排，决定我要做什么工作，决定我赚来的每一分钱如何分配……

独立生活，是自由与孤独同行，自主与琐碎相伴。自由和自主是我想要的，如果孤独和琐碎是必将承受的，我愿意。

三、上海一年有什么体验？

1、上海很好

对有才华有野心的年轻人而言可谓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个人认为如果你在小城市可以把一件事做到10分，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可以把这10分放大到100分。另一方面，在一线城市可以见到创作的过程。举个简单的例子，当我还是一个经纪人，在朋友圈刷到一个模特去拍了某牌春夏女装。一个月后，我在宁波商场里逛到这个牌子，店里的海报就是一个月前模特发的朋友圈。

大城市的发展速度远超二三线城市。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出差，曾经和朋友开玩笑说，现代社会最直接的穿越就是买张机票，从一线城市飞到三四线城市。

2、独居很棒

学会了如何与陌生人相处。

我在上海的第一次租房经历并不顺利。当时和室友相处总有些摩擦。因为在来上海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和一个陌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使是大学和室友一起住，周末还是可以回家躲两天产生点距离美。毕业后合租也是和熟悉的朋友一起住，朋友是可以互相包容忍耐的，也是易于沟通的。但陌生人不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不愉快，第二次租房我收敛了很多，毕竟生存重要。意外的收获了无比nice的室友，这俩室友比我大好几岁，总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照顾；而且她俩性格比较活泼，诱发出了我逗逼的本质，相处起来相当融洽。后来回想起之前的室友，发现人家对我也挺好的，只恨当时年轻气盛，彼此工作时间错开很少有机会沟通，才没能相处好。

第二届室友之一做的大盘鸡和一桌菜

独立生活也意味要直面生活的本质，对抗生存的琐碎。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立生活。自己赚房租伙食费，整理收拾房间，安排饮食起居，交水电费，买菜做饭，修理家电……生活远比想象中要琐碎很多。以前不经意间和学姐说起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了，学姐惊讶了一下说完全没想到这么久了，又说，大概日子就在这些生活的琐碎中消逝了。生活的本质就是琐碎。即便如此，还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日三餐，收拾好这几平方的小房间。这也许就是 —— 认清了生活的本质，依然热爱它。（我骨子里大概就是个正能量病毒吧）

要么自律要么自亡。孤独又自由。

一个人的生活是孤独又自由的。一个人吃饭睡觉工作，一个人喜怒哀乐。看起来孤独的像条狗，同时也是自由的。可以凌晨三四点不睡觉听歌，一两点还能煮个宵夜。（幸好年轻人作息相似，感恩两届室友都不太在意我半夜不睡觉）

没人左右我的想法，没人批判我的行为，我可以做一切我想但是没做的事情。比如我个人独特的解压方式是折腾头发。压力大的时候我会在房间里扎两角辫或者哪吒头，觉得特别童趣很放松。

也可以彻底践行我想尝试的生活方式。我最爱的YouTuber，Kalyn Nicholson，是我 Morning Routine 和 Night Time Routine的启蒙人。一直很想尝试她的这套Routine，碍于种种原因没能实现，终于在我一个人生活后圆梦。结果发现早起运动并不适合我这种容易低血糖的人，但稍作修改，我也逐步构建了适合自己的Routine。

3、社会第一年工作决定我的生死

社会第一年，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也就只能当个普通社畜了。能左右社畜心绪、决定其生死的也就工作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实非我心之所爱。第二份工作是我喜欢的行业，工作的内容是我喜欢且擅长的。再加上把家搬到了公司附近，俩都在市区，生活幸福感指数蹭蹭蹭上升！

如何具象区分两份工作呢？经纪人同事们都喜欢喝酒泡吧，而设计行业的同事们是咖啡和书店。而我很明显属于咖啡和书店。不合适的圈子，不必强融。合适的圈子，如鱼得水。在得到第二份工作的时候，我发了张《老友记》Rachel得到时尚买手工作的截图，是Pheobe说的“It’s like the mothership is calling you home!”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想看工作相关的评论区扣1）

前不久和高中同学们聊天，说起我在上海的第一年。果冻评价说我在上海总给他一种摇摇欲坠、活不下来的感觉，没想到最后不仅活下来了还活的挺好。但是他也说，我是真的运气好，能找到第二份工作，换了别人不一定有这种运气。

我姐也见证了我在上海的一整年。她说自从我换了工作以后，整个人状态好多了。

可见工作对当代社畜的影响有多大！

四、如果你也想来上海

首先要说一句“可以不来，但别欺骗”—— 这一年，我被太多人欺骗过！累了！在我头半年哭哭啼啼和朋友们打电话诉苦的时候，他们都说要来上海找我陪我，但这一年，没有一个人来。我是说，没！有！一！个！包括我的血亲姐姐！！！

WHATEVER ！！！I'M FINE ！！！

几点不太成熟的小建议：

1 想好来干嘛（才能哭着也要走下去）这点非常重要！一定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

2 先找好工作！这是安生立命之根本。可以提前投简历，把面试集中安排在一周，然后挑一周过来面完。如果有朋友在上海，借住一周，没有就住酒店或租民宿。面试间隙还可以逛一逛上海，如果工作不成，当来上海玩儿了一周呗。

3 准备好押一付三的房租。不要住太偏。租房建议上豆瓣小组，多加几个上海各个区的租房小组。在你想要租的区域根据地铁线、路名、商圈、价格、户型或室友类型搜索，也可以根据你的需求发布求租贴。上海的租房效率特别高，好房子很快就租出去了。不必太早看房，在需要租房的前一个月到半个月开始看，看中合适的立马现场看房。记得把合同给你学法律的朋友看看，太多陷阱了。个人建议租公司附近，2-4公里左右。

4 周末一定一定一定要出去玩儿，不要浪费了大上海这么好的资源。

5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遗憾和后悔的区别在于前者没做，后者做了。如果没有尝试就放弃，上海会成为心里永远的遗憾。

6 听你内心的声音，别的都是噪音。不管别人给你的建议让你如何权衡、得出了怎样的结果。你内心深处的真实声音，永远有一票否决权。

写在最后

这一年，我一个人（在家人、出国前的学姐和朋友们的远程支持下）也走过来了。这一年，是我从巨婴向小巨婴的转变。这一年，也是我记录的最认真的一年，每一步都有迹可循，每一步都深刻。

随着年岁的增长，关于未来，我不再许一些看起来很美好的愿望，更倾向于把愿望落地到自身的行动。和18年出发来上海的时候一样，我只希望 ——在上海的每一天都能对得起我做的这个选择。

以上，是我的上海一年。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沪漂元年

和一路走来的我自己

“孤勇过后，世界尽在眼前”

彩蛋：豆瓣广播里的上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