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围巾（1）
纯属虚构 架空 胡思乱想的产物
很空也很虚无 大概是表达一种莫名的情绪
磕磕碰碰也不知道在写点啥
01
是什么时候飘下了第一瓣雪花？
这场雪又下了有多久？
为什么天空中会有如此多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伸出我的手能够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吗？
它的模样又是否如图片上描绘得那样精致？
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呢？
是脑子又抽风了吧。
推开窗户，除了漫天的雪花还传来了轿车刹车的声音。
趴在窗户上向楼下望去，好像是搬来一户新人家。
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幽深的黑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疏离的淡漠。
穿着灰色的棉服和纯白的长裤，只有围在脖颈的红色围巾显得异常扎眼。
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会，转身去帮父母一起搬运行李。
雪花落在他乌黑的短发上，落在他灰色的外套上，落在他红色的围巾上。
雪花会融化成水渗入他的肌肤吗？他会冷吗？但他好像不为所动。
依旧趴在窗口看他们陆陆续续地搬着东西，当剩下最后一件行李时，他的目光又看了过来。
依旧找不到一丝破绽，是因为雪越下越大的缘故吗？为什么他的双眼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被风吹起的红色围巾特别晃眼，让我分了神。
02
雪一连下了好多天，终于在今天停歇了。
在房间里向外望去，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亮得刺眼。
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裹上厚实的外套，打算出门去感受雪的美丽。
走到楼下时，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有的相互追逐扔着雪球，有的全神贯注地在堆雪人，给这寂静中平增了生机。
嗯，我又看见那个人了。
他像一个旁观者，只是站在热闹人群的外围，眯着眼睛看身边发生的一切。
还是那件灰色的棉服和那条显眼的红色围巾，素与艳的交织，矛盾却又协调。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对他投去的持久的目光，他转过脸，朝我这边看过来。
啊，他居然动了，往我的方向移动了。
着地的双脚似乎跟不上想要逃跑的思维，死死地定在原地。
近了，越来越近了。
他的头发有点长，他的眼睛很大，他的鼻子很挺，总得来说，还是很清秀的，只是双眼弥漫着雾气与昏暗。
“你想和我一起堆雪人吗？”
他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得温柔。
“嗯？”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我过分慌张，露在空气中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你是不是很冷呐？”
他依旧温和地询问着。
“我…我…没…”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到了脖颈间的温暖，以及我更僵硬的全身。
“戴上这个会暖和一点吧。”
他平淡地说着，原本围在他身上的红围巾转眼间已经一圈又一圈地套牢在我的身上，最后他轻轻一挥，围巾的末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落在了肩上。
我整个人被震惊到无法思考，他却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在他的笑声里我居然听出了盎然的生机，连带着他那双灰暗的眼睛都染上了明媚的光芒。
“很暖和。”我把脸埋到了围巾里面，有股淡淡的清香。
“一起堆雪人吗？”
他望着皑皑的白雪，又一次问道。
“好。”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层层的白，不自觉地回答道。
冷风穿过我们的身边，吹起了围巾的尾端，那抹红色又一次晃过我的眼前，依旧是分外得鲜艳。
03
自那天之后，我和他就经常花时间在一起。
他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只是只言片语，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涓涓细流流淌在心间，又像和煦的微风拂过面颊，只是浪费时间听他说话，也是一件极其舒适的事情。
他很喜欢发呆，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固执地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有人能够真的走进他的内心吗？
他总是只穿着素色的衣服，只是不再围红色的围巾，他偏执地让我戴着，就算我无法理解，我却也愿意接受他的无理。
他很难得才会弯起嘴角的弧度，但笑容却总是很温柔，始终与他冷漠的双眼格格不入，那种让人分外心疼的冷漠到底从哪里来？又会在什么时候消散呢？
今天又下起了雪，就和他来的那天一样大。
我们俩只是僵持地站着，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生气了吗？”
他突然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要去哪里？”我出神地看着他身后等着他的父母以及和来时一模一样的轿车排出的热气，我只有茫然。
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
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你很快就会离开我？
为什么要给我围上你的围巾？
为什么要和我熟络起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会这么得难过？
赌气地扯掉了脖子上的围巾，扔到了他的身上，他很快地接住了围巾，没有让它落在地上。
在我转身要走的一瞬间，他伸出手拉住了我，一言不发地又替我围上了围巾，一圈又一圈，那么短得时间却慢得让我窒息。
“一直戴着，好吗？”
明明是询问的口气，我却听出了不可置疑。
我无言地望进他那双深沉的眼眸，竟在里面看出了渴求，仿佛没有破绽的防御有了一丝裂缝，里面有微光洒出来。
“我还会见到你吗？”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哪怕眼角有了湿意。
“会。”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该死得好听，哪怕只是一个单调的音符。
“我保证。”
他的气息环绕在我的周围，离别的拥抱温柔却残忍，就像他一样。
他转身坐进车里的动作利落得仿佛之前都是假象，留给我的只是消散在冷空气中的汽车排出的气体。
汽车也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把脸缩进了围巾中，果然再无理，我也还是会接受啊。
垂下眼看这条红色的围巾，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它依旧突兀。
04
你猜他最后回来了吗？
果然是个骗子呢。
这是他走后的第二年冬天，雪还是毫无征兆地飘落了，漫天的白色精灵跌入这凡尘。
我站在这萧瑟的墓地，看着眼前的坟墓，盯着那张黑白灰的照片，居然是微笑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保证吗？
多苍白无力。
手摸着脖颈处的围巾，一圈又一圈地把它卸下来，明明那么轻柔的东西却沉重无比。
用打火机在围巾的尾端将它点燃，看着火焰从炙热到灰烬，看着红色终究化为乌有。
你知道吗？
这抹红终于不再扎眼了。
整个世界也只剩无尽的素白。
05
再鲜艳的颜色也会褪去，
再炽热的火焰也会燃尽，
再鲜活的生命也会逝去，
一切终归无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