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矫正

在冰海上/有一条船/天上的星星/还有海底的/斑斑点点/你会/给他读诗而他/会给你解释/星座里暗藏的密码/直到天明/你们一同醒来/一起抓鱼/空手而归,出海/是你们俩做的惟一的事/只和彼此/肩并着肩/听着海冰/融化/回到/海水中。
昨天在小 f 送我的酷本子上,用爷爷寄来的新钢笔,抄了小蓝莓发群里的这首诗。写着写着,突然想到之前在广州时,年会和阿颜交换礼物,我握着笔踟蹰半天,久久写不出两句填满一张卡片的话来。不知道可以表达甚麽,也就不能落笔的干枯。重新找回写字的感觉,发现自己喜欢的美的东西的感觉,读首诗再睡觉的感觉,哭同时不觉得弱的感觉。
上次活动后和邓老师说,他提到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缺乏颗粒度的现象,莫名类似韩炳者说的 “平滑是当今时代的标签”。邓老师给我推荐了奥兹的《我的海米尔》和《爱与黑暗的故事》,说那是他觉得男性作家写好女性的书。文珍现场讲得很好,他其实说不出来甚麽。
我回想起现场的情景,感觉可以确认他的真诚。正是从男性视角,可以指出这种性别角色的刻板化。就好像文老师站在女性作家的角度,会担心自己描画的男性不令男性读者信服,诸如莱辛等女性作家也会被批判笔下男性角色的形象刻板等等。
她提到《如何抑制女性写作》这本书,提到女性作家对自己文字 “去性别化” 的开心,喜欢读者看不出文字背后是女性作者的感觉。关键的原因在于女性不希望被当作弱者,在接受与男性生理差异与力量悬殊的同时,并不因为是女性而脆弱。
起初用那个车轮一样的黑太阳当头像的豆瓣,经常被陌生友邻当成男生。总想显得酷,永远不想因为弱而被同情,拼命训练保持冷漠且不掉眼泪的技能,好像表现出 “去女性化” 就多强似的。论文关注人的双性化趋势走向,也更像对社会性别粗暴二元划分的一种趋同和默认。
她想从人间蒸发;她想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消失,让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无迹可寻。
莉拉告诉埃莱娜,她想消失,不留任何痕迹。那年这书很火,只翻了几页到这一句,莉拉就抓住我了。这是我曾经不切实际的真正梦想,因为不可能实现而格外梦想。似乎很多事情都有类似的范式,即便我现在接受语言的隔阂与限制,尽力想表达出来,也只能是欲拘无形于定形,竹篮打水或者漏网捕风。
记录下来的当下几乎总是不确切的,然后隔段时间又会被成形的文字迷惑,好像能了解当时的想法,透过信息得到情报。但是,我不再期待绵绵不断的时间快来了,也不被无指向的焦虑困扰了,我知道在这些方面我有着最根本的自由。不害怕弱,也不非得显得酷,是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