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莉

“我剥离了希望、欲望和绝望，只为给你谱下这一曲乐章” For Dolly 雨下了半夜，像是一种阴谋，我想想多莉可能病的厉害，便想去陪她。 站在门口，我还是犹豫了很久，是否要去敲响多莉的门。可思考没有结果，肉体只剩下记忆。 门敲了三下，或许是四下，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一张背叛的脸，微花的浓妆后隐藏着苍白，她倚着门框向我勾手，我便投身地狱。我从一堆堆破碎的纸片中无处落脚，是她的画。她笑着拉我，指甲刺痛我的皮肤，弥漫的炙热里隐藏着冰冷。 我坐在满是烟蒂的桌前，角落里堆满了酒瓶，温吞的灯下闪着犹豫的光。桌子底下有随意丢弃的药瓶，我知道多莉刚刚吃过药，可药也不能消除绝望，甚至连一点点寂寞也无法抵挡。 她拿出酒笑着问要不要喝，我却从她漆黑的眼里看不到一束光，目光直直的刺向，我便觉得心中了一枪。我接过酒瓶，急急的往喉咙灌，呛出了眼泪，她却痴痴的笑，笑得绝望，笑得猖狂。 灯变得暗黄，她打开留声机，躺坐在窗台上，画着一个人的模样，随意调弄的色板印着斑驳的色彩，我却怎么也叫不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画的有力，我看的出神，月光铺下来，如水一样靠在她干净的额上。 我紧紧的拥去，温软便袭我而来，我向着一瓣唇贴近，另一瓣也向我簇拥。霓虹向着夜色无聊的索取，剥去疲惫的表象，却不见心脏。无聊的人相互锁紧咽喉，但我却见她眼里再无欲望。 我捧着一具空洞的皮囊，做着无意义的动作，兴奋到了极致，喉咙却隐隐受伤，留声机放着老音乐。在无声的月光下，温度升到极点我却开始变冷，从窗台到狭窄的床上，床头刻着我写给你的诗： “月亮是不谙事理的诗 让我在夜间迷路 从你的眉间 到鼻梁 若我失去爱情 黑夜将会死亡 而你披着月光 不再迷茫” 醒来后我躺在床上，看到枕头上留了一封昨天已经写好的遗书，是多莉潦草的字迹，窗台上放着那张没画好的画，褐色头发下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拉开窗子，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还是如常。 泪水涌了出来，模糊在尾行。 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三日，阴。 请寻找多莉。 云的键触 庚子年腊月廿二 曲：夜的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