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就不爱唱情歌 对你却忘我

今年过年尤其冷清，我的心理过程只能用潦草来形容，这件事真的特别让人难过。但我还是想记录一下今年过年心情和往年显著不同的几个瞬间，也许这个改变也没那么糟。

1.

我很少想起姥爷，除了直接提到车祸二字的时候。但昨天我独自在厨房和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哼起了毛不易的《一荤一素》——毛毛给过世的妈妈写的歌——我开始想念他。我一字一句地唱着，外面满是笼罩在阴雨濛濛中的江南人家，我们与他们不同，北方人晚上要吃饺子，所以我在这里和面。“一张小方桌，有一荤一素……”我突然想起姥爷有一年过年特别坚持一大早就要开始做的糖醋鱼，姥爷做饭的时候，特别沉默笃定，不容他人干扰，像块儿高挑的石头立在厨房。那鱼味儿我还记得很清楚。黄河里游的鱼天生有股土腥味，就像毕生都泡在那水里被腌渍了一样。不一般的还有这鱼的尺寸，“钓大鱼”的技能，姥爷向来引以为傲，但那鱼也太大了，烧出来肉质已经很老了。最后吃饭的时候，姥爷也不吃，随便叨两筷子，就看着我们三个小孩微笑，笑得像佛祖一样。 又过年了，每年过年都是对某些事实的修习，比如我们都已经习惯把“姥姥姥爷家”称为“姥姥家”了，又比如默默约好什么都不会想起。我边和面边想，我在惦念他的时候，可能他也在惦念着我吧。但这是一个秘密，我们谁都不会告诉。 吃完晚饭，妈妈在客厅给姥姥打电话，打到一半进屋了，许是因为我爸也同时在给家里打电话，爷爷奶奶那边的声音太大。家里前所未有的吵，我突然听到妈妈讲话的音调提高了，很怕是妈妈在哭，所以用尽全身力气想听清楚一点。还好不是，我们家没有集体回忆的传统。

2.

我今年也还是特别不愿意打拜年的电话，但以前是因为觉得尴尬，今年是因为怕难过。过年的气氛不就该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坚信今年过完永远会有明年，此刻的快乐永远不会结束吗？我不是特别擅长这件事情，一大家子人吵吵闹闹的那种时刻，我不讨厌，甚至会试着接受和喜欢，但我确实不擅长。看到两个妹妹，看到慢慢变老的一群长辈，我有种以我的能力其实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我任凭时间从我的身边溜走，我明明看得到眼前的幸福，但我体会得不够，也传达得不足。好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是这样。

3.

这几天看了好多遍温澜潮生老师的年度总结视频，每次看到毛不易一年里的这些瞬间，都好开心好开心。突然意识到追星可太好了，和史密斯顿的女人们看浪漫小说一样好。追星意味着你可以完全地付出你的感情，尤其是喜爱，这很重要。喜欢别人的时候，不用考虑对方对你的看法，不用从心底唤回自己所有的不自信，不用猜疑和害怕，哪有这种好事？喜欢一样东西，而这种最本能的愉悦不会被驳斥的情境，对人的生存来说是很基本的条件。 所以《阅读浪漫小说》这本书我注定还是很排斥：我只是喜欢，你还要说为什么和对不对，真的好让人生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