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一诗同读——诗同读策划者诗选
2021,我们继续和你天南海北同读一诗!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诗同读策划者诗歌选 王静新的诗 经过教堂 异教徒坐在布道圈外。感受到烛光中的祷词如一剂镇定。也许触动了前生的虚无,穹顶有一口永生的甘泉倾下。 陆续有人进来,把自我交给绝对。而我想自我应该有更多的丛林,有时是一册古籍,有时一趟山水就够了。 教堂外,四周年轻的商业街渐渐真实起来。眼前一些从来不去教堂的人,他们也照样在个人史里赶路。同样,他们也是永生的一环。 与友人在南尖岩观望星空 山脊默然,夜幕下犬吠零星,银河无声地流过瓦檐。头顶繁星,脚步就无限地迟滞下去,连二十年前的一次观星也近在眨眼之前。 夏季大三角忽略了传说和那个刚刚在星空里找回童年的女导游。我们没有像她那样试图与某个星座建立联系,也没有加入她多年前带过的观星团。对星空而言,所有观星者也许都是同一点。 一颗流星在眼前划过,带来夜空短暂的问候——命运可能也微不足道。我们从观景台下来,向农舍走去,恍若穿过了巍巍群山和若干个世纪。 王静新,曾用笔名沙之塔。1981年出生,浙江温州人。已出版诗集《水上多烟》、《虚设》、《星图时刻》。在《青年文学》、《诗江南》、《草堂》等刊物发表过诗作。浙江作家协会会员。 王江平的诗 风声 我时常绕着丽水城骑行。在快速的电动车上,风的手捂住我的耳朵,让我凝神经过河堤、隧道和城区……而后进入自己的生活边界。有次,我经过一处尚未完工的安置公寓,吊塔密集。嗡响的人群告诉我:一个年轻人刚从吊塔上摔下。我有些惊讶但没有无所适从,就好像那个正在坠落的人,所听到的风也曾在我的耳边吹动。可我怎能笃定这一切。当我扭转头,再次驶入风的内部,才意识到那些正在坠落且无法呼喊的内容,我把它默诵出来,并抱在枕头下面,第二天清晨,我被斑鸠的叫声惊醒。能记住的所剩无几。枕头洁白,凹进半张脸。窗外的树梢也仅剩下一点风。2020.10.26 窗外 上午没看新闻,但和看了一样空虚。若不看,又能做什么?左手放在膝盖上,起先放在右手上。我并不清楚,这之间有什么不同。望向窗外。对面有人吵架,女的用食指指向男的鼻尖,因为玻璃紧闭,我听不清他们的言辞。如果撑大耳朵,却只听见下水管的轰响。管道不会坏,因为从未坏过。很快,管道安静下来。隔壁有什么撞响,像肉身撞击空墙,酥酥的,仿佛雾团,快要化掉。不一会儿,撞击停止,我又一次感到空虚。对面的男女还在吵。这次,他们开始相互推搡。我设想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但不一定关乎生活或者死活。最后是那个女的,用一声尖叫结束了这一切。男的留在原地,表情如洪水泄走,露出河床2020.11.18 王江平,1991年生于湖南衡阳,现供职于浙江丽水学院。作品见于《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江南诗》入选第六届浙江省“新荷”计划人才库,获首届长三角新锐诗人优秀作品奖。 苏仁聪的诗 黄昏礼赞 他拉着他的卷毛狗等绿灯冬日的银杏树下古老的建筑在他的身后温情脉脉骑单车的男人框里没有芹菜他拐进巷子,要推开温暖的铁门电线凌乱交错,归来的父亲脱下制服标语,小广告,黄房子上的树影那位在公园长椅上看手机的老头像十年前的祖父他在老照片中怀念消失的朋友而外卖骑手给一个个独居的上班族送去晚餐还有余温,趁热吃吧矢车菊在这个已经不能再深刻的秋天和落日保持着同样的颜色,那位放学回家的小女孩开心极了,她吹着泡泡,在一辆警车旁边对着天空发呆。有些台灯已经打开暗黄的,窗帘褶皱,洗衣液好闻的芬芳落日划过郊区的工厂你的爸爸下班后开着电动车在地铁口揽客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地震没有战争和选举,厨房外是堆满钢铁的工地落日如同挂在高压输电线上的一盏圆灯而那盏灯就要灭了,更多的灯打开越来越多的人走进餐厅,广场和旧书店握手,交谈,等待出租车大街车流停滞,门在等你回家 月光高速 有一年冬天我从这个峡谷经过山顶在下雪那时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建大江右岸的山道上颠簸着我坐的面包车那时候的方向和现在相反母亲在等我回家饭菜热了好几遍十五瓦的白炽灯挂在黑乎乎的墙壁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我正在远离它为了活下去持续奔波要去省城,向无数家公司投递简历要忍受拒绝,孤独和贫穷要忍受失眠和焦虑天已黑透我听着风从车窗外吹往家的一方母亲,你曾感受到过我制造的风吗?你会被风吹倒吗?而我还在漫游呢,像没有方向的风哦,母亲就在我对着大江和你说话时堂弟突然拽我的左臂说:仁聪,那就是你要的诗歌他的手指向悬崖顶端一枚硕大的圆月照着永远幽深的峡谷母亲,我要忍住不哭 苏仁聪,1993年生于云南省昭通市镇雄县。作品见《中国作家》《诗刊》《扬子江》《星星》《散文诗》《诗歌月刊》《边疆文学》《滇池》《草堂》《江南诗》《西部》《飞天》《延河》等。曾获野草文学奖、樱花诗歌奖、包商银行诗歌奖、闻捷诗歌奖等。 张永学的诗 麦草的故事 1 打谷场上面对卸在角落里的石磙子麦草和麦粒沉默不语它们刚刚经历骨肉分离还要等待下一劫一个被磨成面粉一个被塞进蒸煮面粉的火灶 2 一只来历不明的鸟落在房顶新毡的麦草上盗走了一粒遗落的麦种那或许是只神鸟,是这三代的庄户人家另一个会飞的身体 3 高高的麦草垛顶上并排一对人型黑影将上半个身子嵌进背后的月亮多像一面宝盘被两只黑牙啃出豁口让白银从天上漏到地上让人一下子感觉万物是那么慈悲 4 许多年以后供养炊烟的麦草,被李巫婆脸上长着胎记的儿子用来供养鬼神:制成黄裱纸在山坡和野地里烧 老井 下午,有风吹过,一口枯井分开荒蒿让颓废的隐居者在天空下暴露头顶的天空,曾经落到水里现在它放出了鹰隼,麻雀,蜻蜓等一切飞翔的事物却推走了井口上方那块积蓄的云 没了塘轳,没了老井绳,没了黑胶皮桶它们是否抢在眼泪干枯之前老去?从生到死的时光,是什么让一口井慢到最后赶上,一捧黄沙足够 村西南的坟场早已拥挤不堪这上等的阴宅偏居一隅一直在等一个水命的亡灵转世 旋风卷集枯叶在村巷里走动里面藏着黑无常和白无常的脚一面躲避着横飞的镰刀一面晙巡着接续龙脉的人 张永学,74年出生,黑龙江讷河人,18年学习写诗至今。 刘彦辰的诗 菩萨还以日落之礼 我看累了书本,把纸张的一角斜斜地折,出来看看云。 菩萨阅倦了黄昏,把佛光斜折成霞暮的一角,出来瞧瞧我。 二人低眉顺目,动作一致——我纳头鞠躬,菩萨还以日落之礼。 我成了暮色必经的驿站 夕阳翻越白鹭的啼鸣,在遥远的地平线昼与夜平分秋色;只是静坐,我成了暮色必经的驿站,每一寸晚风都必须穿经我的肉身,才能擦亮星群的白骨。 刚想到这里,你用指节轻叩我的额头——“有些倦了,你可留有我的位子?”你的裙裾微微扬起,落霞漫漶支离。 既然我微不足道的身体只容一间客房,黄昏只好在人间流浪。你若光顾,银河也可赊欠。 刘彦辰,1999年生于河南商丘,就读于新乡医学院,花鸟诗社成员,参加第十三届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作品散见于《星星》《散文诗世界》《中国青年作家报》《中学生百科》等纸刊。 啊呜的诗 一只发光的乌鸦 一只长久沉默的乌鸦已经厌倦了捡石头他喝不到瓶里的水只能仰头,吃点日光等到黄昏浮动你才看见他浑身迸射黑芒 一只带来夜晚的乌鸦已经厌倦了眼珠子和脖颈的嫩肉,他要吃点树叶他飞过上一个战场,又跌入下一个战场你才看见他浑身迸射黑芒 一只吼出金属的乌鸦已经厌倦了群体的狂欢他热衷于自我的迷乱躺在一个法国小老头身侧用力呼喊:厄瓜多尔你才看见,他浑身迸射黑芒 两棵银杏 两棵银杏各自分出很多枝桠伞状撑开,各自和地下的根须,一一呼应各自涌流暗金,像地缝里的岩浆期待爆发,然后一夜之间暗金迸出树皮,成为明晃晃的断头刀成千上万的断头刀,在风里舞动凌厉的刀光和气势,哀嚎只剩下无声张大的嘴巴。后来秋风一个转向,刀子向各自的树根涌去那地上的半截沙漏便空了仿佛是用虚无为死亡画上句号两棵银杏同时完成这件事彼此终于成为对方的镜像,因而谁也不用承认任何一段真实 啊呜,江苏海门人,入选浙江省新荷计划青年作家人才库,2016年度浙江新荷十家之一,作品散见于各类报刊,已出版诗集《反复播放的夏天》《万物清癯》。 宗昊的诗 无题




平原上,收藏家把玩着瓷器其藏品,我已一一讨教饭后去了茶室,他掏出一本诗集我想是其本身气质起了作用耐心听完了他的絮叨:语言过于玄奥听斑鸠诉苦,我想我没有话可以回复了路过飞机场,我看见了远方女孩的脸是否要闯红灯呢?主要是语言的犹豫减少了我走下去的可能要么是路边的行人过多月前,疫情终于走向低迷我重新回到城市,把玩手里的一件青瓷半真半假,它暗藏的货币显得分文不值(我误以为所有人都会离开……)它依然是现代主义带着马先生的问题,小资,过于小资“收藏家,你好!这是不是要戴口罩?没有人陪你反抗暴君告诉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要对我举枪不要把我对瓷器的兴趣当神话故事。”对不起,收藏家不愿意做一个杀手,不愿在帝国买房走吧,黑夜里的小树林我习惯了它的气味,一个猛烈地回击使劲摔碎了手中的瓷器在夜间,卧在冰面上请停止羞辱收藏家的人格。“一”、“二”、“三”……“乱七八糟的词汇。”那儿一张地图,看起来有些糟糕诗人也抑郁,常常怀疑自己是否有吸引力了可谁又想呢?这张地图,有意识地暗指前方这是谁发明的呢?我的内心有些不安白天做了一次镜像运动,光泽让童年的我呕吐我继续坦白了对这张地图的恐惧或许,我燃烧了自己…… 相马 相马之前,若干伯乐相了马,画了马负辕而喂马,一食尽一石身披楚策写马,孰与同去牵马曹植写一匹马,我已一一通读睡觉梦见一匹的卢马,辛弃疾骑马元先生谈马,雪上空留之马山回路转的马,韩干画马,内蒙人也画马肖像之马,正是优哉悠哉画马一匹马在水里,一匹马在天空中太阳马,太阴马;它们是二维马,衍生万维之马低下马头去修行,低下马头去平原马与平原搏击,留下一道疮痍、空心的马蹄马蹄啊马蹄,是否存在有辱马性的嫌疑落日如马,红垠垠之马,如大漠之马司马公寿佩剑骑马,动机有待商榷敬请诸位监生看这一匹无毛之马乃是我对好马的定性,骨带铜声之马乃人世良马大雪下的马,有人拍了拍那匹马它慢慢地白了,一百米的世界都白了“哦!亲爱的白马”马氏一人发出慨叹返回北洋岸,大谈原价值主义之马溜须拍马——溜须,丁谓宵小伎俩拍马,拍画里的马;没有车水马相中一匹纸马,一个时代画理想之马马以群分,马的嘶叫,依然可以用白纸书写这一匹纸马,更像是掘马术练习在纸中出生,黑夜里做梦一段关于马的简牍,驭马者滚瓜烂熟一匹马非黑即白,一匹马举案齐眉鸟在叫,落日在叫,夜晚在叫:一匹马两匹马、三匹马。贝利撒留攻下罗马侥幸的几匹马,不知道最后的下场但是这一代的马深陷骗局的圆形之中冻死在途中,又圆又硬的铁马我们坐下洗耳恭听,择马而居,诲马不倦父亲属马,只有马才会挚爱着马养马贩说:马有九尾,有八十一种活法够了。东临碣石不过为了看白马飞行的技艺学习马仰:天上的诸马,十分罕见奔跑着的人间之马背负行囊,安于草莽犹如相爱的两匹马,吹了吹马字草隶卷起的字,流传于马域,某一日飞流直下三千马,在平原上奔跑继续与平原为敌,模仿若干诗人笔下的马一介房兵曹胡马,以马为主题的战争诗人去结束它。还原它们的原貌一群马,投石问路,学野马生火雕刻到一半的皮格马,忘记了最初的姓名一说起马,画家们就会命里犯马,兴风作马诗人在马路大喊:泥土披上黄马褂,遍地是黄马多年以后,你看见了今天的一匹马(一匹好马与一匹劣马)都是马设从无数匹马里找到了你,与我偶遇纠缠如蚂,迟缓如过河小马过河小马是羞涩的食草之马草马的眼神一眨一眨,妄议抽象的马画一匹纸马,如今成了我们追认的圣马 宗昊,1996年出生于江苏射阳,随笔作者。出版有诗集《北洋札记》《树皮记》《地上的乐园》《北洋葬礼》等五部,长篇小说《野孤灯》,评论集《耕谭集》。2017年获第四届淬剑诗歌奖。曾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等发表作品若干。 拓野的诗 现行 目的在远处自有其声息。呈给我们的永远是块然的香芬。相望于来军,隔绝于河我的城池。高墙上停悬重桥的喘咳。被打开的,市井哗歌,她叠藏好下一个夜呓执生活迎接箭雨,以触碰冒犯了屈顺,再钦点树声回应悄无的溜走。让漫无,去寻乌余下的柳树忽映回我的眼前2020.11.26 飘鼓 言默了江虬的细孱,旅人细密的潺流归根物结作,底层云霞。升动起真挚。飘鼓将就婚恋那瀑幕,离失了昏。太阳也随玻璃的涛哗。飘鼓、飘鼓。躲藏进无人的良夜,种满五人栖良桦。这是个怎样的良夜?飘鼓、飘鼓。收敛泪爱的华珠裹敛夜动的视现。人们会爬上高楼,只听见飘鼓、飘鼓。2020.12.17 拓野, 99年,科学技术哲学硕士。 缎轻轻的诗 阴影 在阴影中数光斑数你颈项上褐色老年的斑点午后,一栋楼里电闸跳了光嘎然停止而窗户也随之消失我目送黑暗里你肉身移动手臂在湿哒哒的沉闷中将痛苦托起蓝色地毯,白色流感对判决书的猜测使你蒙面戴上口罩生活的闹剧是哲学投射于你的难题 诊断书 想给你寄去诊断书,一次身体的病痛不足为奇狼狈不堪地,当一个女性,淋着雨,敲击镌刻胆怯的大门时间如青玉凝结,意念在表情中飞出若无其事的风筝当我采集铜门叩响的声音、执着地,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鹦鹉啄下蓝黄色羽毛站在偏执者的肩上,它要现出原形啊!长颈鸟喙,如同智者在永生寻觅,那即将消失的——虚无飘缈的“触动”,它将被监禁、忍受饥饿、被拔去翎羽你会信这一幕吗?懦弱终将夺走我的青墨山峦、胸膛间茅草屋脆弱行踪消失的你,持剑拂袍而去,融进人群起伏涌动的节奏每天碾碎信息,经济指数如雨后忽晴,我渴望再向前一步我渴望得到你,如被蚂蚁围堵,惴惴不安地交出轻若无物的、初婴般绝望的优美颈项,诊断书中天鹅幽幽,手机数日空白 缎轻轻,原名王风。诗歌作品发表于《诗刊》《十月》《扬子江诗刊》等刊物。入选2017十月诗会,第34届青春诗会。 赵学成的诗 一根针 在路上我捡到一根银针,针眼里穿着半根黑线。 现在,我有三种选择:一是将它扔掉,继续赶路让它那没用掉的、挥霍剩下的锋芒刺向时间,让时间吃完它身上的锈;二是拿掉那半根黑线,将它占为己有,藏在口袋的里层从此成为一个身上藏针的人并用自己的身体去喂养和磨砺它——它的针尖还能更尖吗?三是将针和线都留下,准备以后缝补某件冬衣,帮它完成自己未竟的事业,而不刺痛任何人更不制造伤口,最后再将它锁进抽屉,成为我的遗物。 究竟什么是命运?我轻抚着它尖细的身体,看见炫目的光正在那上面经过——哦,我希望它以后仍是一根针,保持一根针的渴望与尖锐,但千万不要成为刑具。 黄昏的歌 迎着落日出门脸上有碎金,有温墩的疲倦 落日奔向永恒我去往菜市场 一生中的一天即将结束落日啊,这是唯一的相逢 它耗尽了所有的可能性 我有哀泣之心、断肠之痛同时感到幸福—— 落日路过我时我正路过人间 赵学成,1983年12月生于河南太康,有诗文散见于数十种刊物,曾出版诗集《骤雨初歇》(2013)。现居江苏海门。 非非的诗 钵盂 双十一网购钵盂小型的二十二块二 原是僧人用的食具状中黄金之色据说产于西藏 持木棒敲击有金属之声振动沿岸摩擦,其声漾开来震动我的耳蜗 钵盂以其空,故有连绵回音好像山中幽谷朝它喊,便会有人应答 深林 双脚迈入林子的时候空气中的腐烂气味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丝丝无法触碰。那气味混合着地上松针和泥土的香气凶猛地向我们扑来 巨岩上苔藓生得茂盛一场大雨后仍渗着水汽 露水在一张张行走的脸上悬挂——但倘若我们是痈者呢?我们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而此刻我们就要从林子的另一端穿出我们踩着脚下的落叶也许真的在这片林子中存在过 非非,96年出生于浙江淳安。作品见《诗刊》等。

陈亚冰的诗 夜灯 漫漫的时间,无垠空间这是让人惧怕的自由要渡过海,必需一艘船作为落脚,依赖,护送那么,夜灯呢?在高高铁管上,它被吊起来白天,它像一个上吊者头耷拉,下垂,多余夜晚,光,被模仿从灯泡的秃顶里放射它变成了一个守夜人在黑暗的悬崖上,发呆照亮人的眼睛,禽兽的眼睛照亮草木的绿眼睛夜灯在滋润万物内心让各自找到内心的安宁但它又是这样不自知的走完一生直到有人来换上新的灯如果人没有彻底死透从古至今这灯就一直都在,从火把到蜡烛,到油灯,电灯未来……他们会继续下去在每个夜里安一根铁管,挂上夜灯换上新的灯2020-10-12 青草 闻到了青草被割破叶子和杆子的清香我喜欢闻着它,亲近那些草我不是要割草,和戴着帽子的割草人腰间挎着割草机在草皮上来回走动,刀片疯狂打转一棵棵草,就这样被拦腰截断草汁在空气中释放植物尸体的香气我想起了乡野的草丛,疯狂的抽绿开花牛在里面低头,用舌头割草舌头伸出来,在前面一弯,草被卷入嘴里牙齿切断草叶,草杆子有时候,牛会抬头看下天空,看四周又继续低头,找鲜嫩多汁的草填满胃,等休息时候,反刍,慢嚼细咽多么有耐心啊,好像是一场恋爱被时间反刍,修复她被破损的记忆是的,我怀念这些日子,我喜欢贪婪地用鼻子去吸收草的香味割草机太残暴了,它根本不懂得青草2020-10-21 陈亚冰,1981年生于海南临高,若干诗文发《诗刊》《天涯》《文艺报》等报刊,出版《我的城》(合著)。现居海南。
码头水鬼的诗 陌生人 一条河有河的样子。黑夜也是如此。安静的时候我是一只皮鞋另外一只是我的影子 一封信有信的样子。发出的沙沙声也是如此。皮鞋不知道被谁穿上,在通向死亡的路上留下了痕迹 在一首诗里 在一首诗里,我可能是女人房子是蓝色的空气长满了刺我可能喜欢上了一只海报。我的家乡在哥本哈根。云彩变成一团棉絮,挤在了两座山之间。有一匹叫查尔斯的马,橘红色它曾经是一只独角兽不爱吃草。在一首诗里,我会飞但是无法控制起落太阳像是打在天空中的荷包蛋,无数鸟儿飞过去啄食它没有丑陋的东西了,一切都很美很虚幻我有一个鲶鱼老爹,它坐在石块上捻着胡须 码头水鬼:80后山东人,从事图书出版与文化传媒工作。
“诗同读·近作”征稿
诗同读“近作”栏目荐稿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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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员:王家新 西 渡 池凌云 朵 渔
江 离 得一忘二 木 朵
策划人:张永学 王静新 陈亚冰 啊 呜 码头水鬼
缎轻轻赵学成王江平 黄 韬 苏仁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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