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ut 焚舟纪
安吉拉卡特太有意思了 一位非常非常伟大的夫人居家教子真是一篇华美的讽刺,从标题就透漏着揶揄感,正文更是在优雅的笔触间点缀着上不了台面的细节,形成一种美妙的对比,结局用一句“大便之前,人人平等”达成了完美的前后呼应和结局收尾,一首完美老练的讽刺诗,作为早期作品实在太出彩 刽子手的美丽女儿: 乱伦总是以混乱为底,禁忌为引,塑造出一个荒凉,污浊,充满原始生命力的世界。充斥象征与隐喻的边缘物语中饱含恶与欲,混乱形成规律,原初的美,暴力,性之中终将觉醒出人性与世界的真相。
不要脸地说一句骨科爱好者心里的总结如下:热衷乱伦,浸染脏污一族中唯一的一朵鲜花,与其“削瘦,苍白,优雅,年方二十”的兄长产生禁忌之爱,兄长因乱伦罪被刽子手父亲斩首,而美丽的女儿最终落入无法被惩戒的永恒黑暗,哎呀性张力拉满了呀,这还不磕我先磕拉了呀!!!
染血之室:与蝴蝶梦相似的背景,相似的要素,相似的人物,相似的氛围,不同的设置与结局。达芙妮杜穆里埃爱好者必读。
同样的贫穷年轻女孩,同样居住在大宅中的再婚中年男人,同样鬼魅般的女管家,同样横死的前妻,同样绝不可揭开的柜中骷髅,但秘密的暴露多了一些神话/童话故事的经典套路(也许称套路不大恰当,因为现代的故事创作似乎不大流行这种解谜方法,但在哥特风悬疑的气氛下突然出现黑童话的经典要素让人有些吃惊,大开眼界,又赞叹相当契合)。
但同样的女性主义以不同的方式诠释:在蝴蝶梦中,女性主义在作为“反派”人物(叛逆者)的瑞贝卡和父权的附庸(被掌控者)女主角“我”的共同结合与对比下呈现。而染血之室中的女主角的叛逆是好奇心的胜利,她又曾一度放弃抵抗,却又重燃信心,与盲人调琴师的婚外恋情也是抵抗的体现,她仍在摸索中。但母亲的形象在大部分时候着墨不多,最后关头却浓墨重彩,为保护女儿杀死女婿呈现出一种女英雄的气势,最后结局的皆大欢喜也是一种女性主义的胜利,与“蝴蝶梦结局中的瑞贝卡借女管家之手烧毁宅邸,同样对父权象征的男主角形成了一种绝对的打击,但开头中提示“我”彻底成为父权附属,揭示女性主义只是一时的胜利”形成一种对比。
这两个故事比起来蝴蝶梦的背景还晚些,但兴许是写作时代的差异,相似的开局却引向截然不同的结局,像是一种胜利的期许。
同样染血之室的文笔也十分优秀,秉持了安吉拉卡特的一贯风格。记忆深刻的是结婚时女主角在脖颈上围的红宝石项圈,作者多次比喻像一条血痕,同样蛋白石戒指也作为不详的象征被多次强调,与法国大革命时期原意的讽刺相同,这也是一种讽刺,前者是贵族对革命阶级的讽刺,后者则来自女性主义对父权的揶揄。
2.25更新
趁着假期快结束又到书局把染血之室重读一遍,开头便读到一句“我变成他妻子同时,某种意义上我也不再是母亲的女儿了。” 让我想到婚姻的定义便是一个女人的所有权从一个男人转移到另一个男人。女主角的父亲早已去世,于是这此背景下卡特给了一个新的定义,不是男权的交叠,而是失去相对独立,沦为捆绑甚至附属。
前半段死亡气息真的很重,多次重复不详的征兆,做爱是充满控制欲的,镜中的“十二个丈夫刺入十二个新娘”,书室里摆着暗示意味的《潘多拉盒子的秘密》,“这个用宝石和死兽毛皮换来的小孩不会跑掉” , “我必须满足这种安排” ,钥匙多得像典狱长,父权的禁锢感无处不在。
结婚之后开始变得奢华,“在自认最爱他的时刻也微妙地压迫着我”,选择“我”的原因是在少不更事中察觉鲜有的堕落天分,都是男权对女性的控制与改造,成为父权眼中的“完美”。
卡姐写的书真的很合我的xp,也终于解答了我“女权运动究竟对男性有什么好处”这个悬而不决的疑问。 男性气质分两种:支配型和友爱型;前者是父权的象征与爪牙,而后者是受父权压迫的木偶。女性的觉醒是对父权的消解,既是对自己的解放,也是与后者的联合。 虽然我嘴上说男的都很讨厌男的给我死,但自己内心深处好像有一种幼稚天真的期许,希望世上还是多少有正常人的。(不然我还写啥小说呢🚬) 话说回来卡姐的小说其实还是挺理想主义的!侯爵是个烂人没关系,我们还有盲人调音师;舅舅是个变态控制狂没关系,他总得死;费因是个脏娃儿()没关系,他最后还是得洗澡! 女性的觉醒与解放伴随真爱的降临,多美好哇。卡姐写的哪是黑暗童话啊,等黑颜料干了,剥开来下头还是玫瑰色的新世界,而且是个有危险有自由有善有恶的,真实又让人雀跃的美丽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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