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经验
文/陈念生
得承认我是一个生活乏味的人,爱好不多,深入践行研练的也少,尤其是在进入到30岁以后,一些浮躁的选项就被岁月给自动剥离了,沉淀下来的大概就是真的离不开,某种程度上固化为生活的一部分。对这些“成长”,我是抱着一种欣然接受的态度,经历让我愈发清晰,喜欢什么,愿意投入什么领域,期待往哪个方向发展,这就像一个人在混沌的空间里突然锚定方向,达到了这个阶段的通透。
过年回家让我审视着周边的一切,习惯于置身其外去观察,在与某些习俗产生冲突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因为我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不再是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还活在遥远的过去,遵循着那古老而传统的乡俗,一方面他们意识到现在社会变迁的剧烈,嘴里嘟囔着世道变了,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极力挽回,企图以那套厚重繁琐的规矩去置办关于年的一切。经济科技社会发展极大的解开了人的束缚,使人更接近本真的表达释放着自我,包括积极的和肮脏的,年长的一辈是没有从思想上和行动上去融入的,他们停留在“繁华”之外,用新奇的目光窥探着眼前的通明灯火,只不过是观瞻一二罢了,年轻人在前面表演,活力四射,刀光剑影,他们倒成了观众。或者说他们像是没落的社会阶层,既然无法跳过那条时代的鸿沟,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动的消亡。
我们的社会在跌宕中急遽发展,除了那些长辈,我们本身又在做些什么呢?我们心旷神怡、迷茫、跌撞,大浪淘沙过后找到自身定位,能够坚守的就又继续奔行,按照“二八定律”,其实是少数的那部分在主导社会前进的方向,作为平凡普通的一族,没有那种主导的能力和资源,多的就是跟随。既然在时光的长河里,一旦有种歇一歇的心态,被淘汰的危险就急遽增加,紧跟潮流,同步学习应是一种生活常态,一种行动自觉。
就我本身而言,对所有的关于习俗的认知,大概就是生活经验的累积,撇开自然人本身的优劣条件,其余的不过是一种习得,训练的习得。作为一片空白,我们对某个规矩本身并无概念,走到时光的窗口,我们被告知初一要去拜年,要跟长辈行礼,具体的如何操作,就是调度内在的知识,然后结合实际的情况,仔细而小心点践行者,一旦一件事情你做过三遍以上,便会成为一个熟手,仿佛天生一般的自然,这些举动的习得,既有概念性的普遍性,又兼具个人的特性,成为我们本身的一部分。在没有其余因素刺激影响的情况下,就这样做是无可厚非,可是一旦时局发生变化,如果不随之改动,以与当下的时局相贴合,不免被贴上“落伍”“僵硬”的标签。
当然,这些社会的经验并不是一概而论,事有大小之分,人也有能力高低之别,关乎情感的,是一门永远的学问,需要动态的保持警觉,关于吃饭、穿衣的,似乎又相对恒定些,那些随时产生又一瞬消弭的,看似不值得关注,其实还是植根于整个人的综合素养。人说某个人干事拖拉,其实不是智力的区别,是注意力的调度,能够专注于一件事情,必定是有良好的应对机制,调动眼、耳、手、脚等等器官,协调顺畅的做一件事,当然是容易产生良性的交互,发酵出令人满意的结果。
另外,对于系统性的做事情,又关系到计划、协调、控制,对于受过专业训练或者在那样的环境里氤氲挺久的年轻人,当然会有信手拈来的轻松感,对于老一辈那种有些“迂腐”,跟不上节奏的举动,无疑是鄙夷的。我们处理任何事情,绝对是有某种理论在作铺垫,作为我们行动的前导的,作为总结出来的科学的规律,当然要比一般的朴素的,凭感情和直觉做事情要有效率,这是工业科学的那一套,可是作为年,中国的传统的春节,发源于农业文明,其本意就是庆贺、享受和祝福,我们是需要将现代工业的运筹、管理和运营的观念引进来,但绝对不是大换血,更不是全盘否定,年作为中国人的文化瑰宝,传承下去,绝对不能靠不严肃的肯定会否定,它应当是渐进式,在挖掘提炼其内涵的基础上,借用现代的条件,进行的更加主题鲜明的,形式新潮的烘托和表达。
也许我的一些想法是多虑的,中国人内心深处对祖先的崇拜,对亲人的深情,是中国人生生不息,得以让中华文明长久传承的关键,一种文化,一旦其内核明确,并且能够从血液里影响其人民,任何的发展以及外来的文明,都是这种文化内涵发展的养料,都不可能动摇其方向,这么说来,什么精简仪式,改变方式,都不过是在给予那份文化以新鲜养料,在拯救或者使其保持活力。
以上这些话只不过又是内省的结果,我缺乏的是对生活的触摸感,就是那些你都能亲身去经历,并且在体验过程中,有感知觉和情感的碰撞,这些就像瓷砖底面的凹凸点,让瓷砖得以跟墙体深深嵌合,我个人与一些事的交融,得以让我能够从中吮吸更多养分,让你有实在的方向感,而不是仅仅的停留在理论的思辨上。如果不是实地的感触,又怎能得出现地的数据,又怎么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呢?一旦产生差错,你将无法溯源,至于说创新,或者说出让人信服的话,简直是难上加难。
2021.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