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利《共产党宣言》:第7章《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概述 手稿是有针对性的,要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形成推翻性的效果。 亚当斯密的商业社会的原则:①自由劳动 free labour;②共同的善 common good 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的概念,直接地是以政治经济学为理论资源而得出来的概念。 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的原则:①特殊性particularly,②普遍性universality 把它们作为参照点再来读《1844》,手稿在这样的图景之上增添了什么。马克思对现代生活的理解上,在这样的理论的谱系上他究竟带出了什么新的东西?异化劳动的概念摆在哪里? 《1844》中实际有两种异化劳动,主讲雇用劳动: ①谋生劳动(理想形态的,每个人都是私有财产所有者身份支撑之下参与着普遍的交换)。 ②雇佣劳动/工人劳动。 马克思要对政治经济学不加以反思的前提进行反思,追问私有财产存在的理由和根据。 理论思路(典型的德国哲学的思路):面对着经验事实问让经验事实成为可能的概念是什么,透过概念去看眼前的社会现实究竟是怎样的。 在讲述工人的雇佣劳动时,明确交代自己的写作、分析思路。从既定的事实出发,事实:私有财产意味着资本家雇佣劳动的工人,二者达成契约关系进行生产,生产所带来的结果是恩格斯在国民经济学当中已经说过,资本家得到利润工人只能得到工资,劳动意味着生产,越劳动意味着生产越多,工人反而越贫困。马克思对这个经济事实进行结构性的分析,所得出的概念叫异化劳动alienated labour,从而推出异化劳动有四个规定性。
★异化劳动的四个规定性 1劳动产品的异化 劳动异化的经济事实:工人辛辛苦苦制造的商品不归工人占有。 概念的分析,背后是马克思对人和动物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工人的劳动它本身是在这个结构性的关系当中展开的,即劳动之为劳动在于人和外部世界展开关系,同时还是人和自身的关系,人和他人的关系。讲劳动产品的异化实际讲的是人和他的对象之间的关系,即人和对象永远是以劳动的方式连接在一起的关系。换言之,人之为人首先在于他是对象性的,他必须在和对象的关系当中才能活着。 以劳动为中介的关系,马克思说人和对象之间的关系意味着人在劳动中实现对象化,人在劳动中达成和对象之间的关系。 工人的实际状况: ①彻底无产,双重意义上没有对象,既没有生活资料意义上的对象,也没有劳动资料意义上的对象; ②因为彻底无产所以不可能去展开自己和对象之间的以劳动为中介的关系,为了接受对象必须接受外部生活对于他的主宰,只能通过成为别人所安排的劳动过程中的一个环节,通过劳动而获得生活所需要的生活资料意义上的对象。 在这样的双重前提之下导致的结果是工人所发生的和生产对象之间的对象性的关系,带来的结果只是使得对象成为不属于他的异己的力量,并且反过来不段的召唤他进入到这样一种存在状况中去。这就是他讲的工人和劳动产品之间的异化,正面是工人是对象性的,而且工人通过劳动去展开对象之间的关系的;反面是,工人对象性的前提本身被否定,在这种情况之下才能使得他的生产彻彻底底变成是对象性的丧失。 工人和劳动产品的异化之所以可能是因为工人在双重意义上失去对象,换言之私有财产落实下去意味着对于人的对象性的剥夺。
2工人和劳动本身的异化 为什么劳动不是工人的? ①这个劳动是强制的(因为在双重意义上被剥夺了生活资料) ②这个劳动对于实施劳动的工人来说是否定性的、消灭性的(纯粹的外部强加)。 ③这个劳动本身不是工人自己规定的 这三个规定性使得劳动本身和我之间是一种彻底的他者性的过程和我的关系。所以马克思说,这样的一种劳动对于工人来说是瘟疫,工人会逃避这种劳动。
3人和人的类本质的异化。 你如果是在人和对象和人和自己的劳动的关系上落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你还能够在这样的生命活动当中活出人的意味吗? 人和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强调人不仅仅是在活动着,而且人在活动着的同时知道自己是作为一个人在活动着。所以人和动物活动的最重要的不同在于人对自己的生命活动是有意识的,而这种人对自己的生命活动的自觉要落实在人和对象,落实在劳动过程当中。落实到人和对象中意味着人在和对象发生关系时,对象得依照他们自己的内在的尺度做成是我的对象,赋予它新的形式(尊重对象本身的尺度,展开和它之间的这样的一种加工和消化的过程)。是马克思所说的自由、自觉的劳动、自主劳动。这个劳动怎样展开,实际上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之上是由行劳动的这个人自我规定的,当然要包括对对象尺度的把握,包括社会位置中的自觉,然后去做,才会在这样的劳动之中造出这样的产品,无论是在对象身上还是在劳动过程当中人所实现的都是自我确证。在这个意义上,人是自觉的类的动物。 雇佣劳动,产生一种极致的扭曲,不仅仅在于你在你的对象当中和在生产过程当中都不会达到人的存在确证,而且在于你不是动物是类存在物,你能够自觉到你的行动,你能把自己和自己的行动拉开,才能够从事这种雇佣劳动,并从事这种雇佣劳动再度把你下降到动物的水平,这是马克思讲的扭曲,人和人的类本质的异化:因为你是人,所以可以自觉的把自己下降为低于人的动物。 无论是亚当斯密还是黑格尔,都认为劳动分工体系一方面让你真实的和你刚好的技能相匹配的对象打交道,另一方面获得社会地位的自觉地确认,在这种意义之上劳动本身不仅给你带来生活资料,而且带来对于你作为社会成员的自由的有独特贡献的成员的确认。亚当斯密和黑格尔之间的唯一差异在于亚当斯密认为光凭借市场就够了,黑格尔认为还必须有国家倒过头来再培植一些其他的伦理机制,才能够实现人在和对象的关系当中成就出自由的个体,马克思告诉我们落实下去是工人的雇佣劳动,工人的雇佣劳动意味着自由个体被真实地活成是动物一样的没有个体性的存在。劳动本身根本没有办法成就自由个体性。 首先展开人和对象之间的关系,然后把人和对象之间的关系得以达成的劳动放大来看,人和自身和人和对象两重关系讲完了之后再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能够把你成就为一个人,人的意义上的自由个体。马克思说的刚好相反,eg在信仰上帝的时候你知道,你可以把所有一切都不归于你,但是你归于上帝,在这个意义之上,你是只能凭借上帝才能活下来,今天没有上帝的世界,每个人都进入劳动分工体系的世界,如果我还是这样的彻底的不是我,那我所给出的所有力量是谁的?是谁像上帝一样统摄着我的生命?这是和劳动者相分开的另外一群人,就是
4人和他人关系的异化。 彻底没有自由的个体,那么这样的劳动及其带来的外部力量究竟是谁的力量?不属于我的绝对的对象性的力量一定属于别人,不属于我的劳动一定是由别人掌管的劳动。别人制造就业机会,因而制造能够干这种劳动的你,在这个意义之上,资本家就是上帝,不是因为资本家制造了财富,而是资本家制造了你。资本家给出新的产业带来新的就业机会,这样的就业机会制造了和这个岗位相匹配的你,所以如果资本家撤资,意味着你可以被从社会中抹去,你可以成为过剩人口,过剩人口的现象就是这样来的。这使得马克思看到,这种异化劳动源源不断的把支配着异化劳动的力量制造出来,不是因为是上帝伟大支配着你,而是因为你造出来的上帝无比伟大,而且你在不断造上帝的伟大性,所以这个上帝在不断支配着你,同样不是因为资本家手里原本的私有财产是怎样的伟大,是因为这个私有财产通过制造你而不段的制造规定你的私有财产,在这个意义之上,私有财产来源于异化劳动。 这里表面来看是一个循环,在私有财产的前提之下,然后展开了工人的雇佣劳动,工人的雇佣劳动从概念的角度分析,他是这样的异化劳动,但马克思通过对异化劳动的四个层次的规定性的分析,实际上要告诉我们的是又一个重要的关系,这个关系就是私有财产不仅是前提,更是异化劳动的结构性的结果,所以这样的一种私有财产,它在存在的理由上是没理由的,存在的根据上是没根据的。作为生活当中的规定性的原则的私有财产,不是自由劳动的结果,他的源头是工人的异化劳动。 工人的异化劳动意味着对于工人的自由的彻底的抹杀,意味着对于工人像动物一样的进行支配和奴役,这样一来会发现,这里所展开的市民社会当中的人和人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只是两个了(一方面每个人都是自己,另一方面我们大家又联系在一起),这里强调的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私有财产的所有者、人权意义上的抽象的人(黑格尔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实际展开着的一方面是人和人之间通过契约所展开的普遍的交往,另外一方面是在这样的一个形式的中介之下落地的私有财产对异化劳动的支配关系,私有财产所有者对彻底无产的工人像动物一样的奴役关系。双重中介都是让最后的这个异化劳动的关系能够得以展开的条件。通过分析异化劳动,马克思对于市民社会内部的人与人之间的结构性关系增添了新的原则,这是亚当斯密黑格尔绝不承认的:在自由的经济交往关系当中发生着人对人的权力支配,而不是国家对社会的支配,权力首先落实在市民社会内部。
分析异化劳动得出的两个结论: A国民经济学绝对不是对于所谓的劳动财富论的直接贯彻。劳动绝不会导致财富,劳动只会导致掌握在他人手中并进而用来支配他的财富,而不是劳动导致劳动者的财富。 B社会革命一定是由工人的政治解放来发动的。因为在工人的异化劳动中,承受的不仅仅是一个特殊群体的被奴役,他给出的是整个社会内部的权力结构,所以社会解放的具体路径一定先是工人的政治解放。这告诉我们,重要的是这里面存在着权力和支配,所以要工人的政治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