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 翻译练习 THE Guardian Weekly 2021 3.5

死亡纪事——悬而未决

作者：Meaghan Beatly 【在巴塞罗那报道女性主义与政治的记者】

2019年10月30日傍晚，墨西哥人正准备庆祝亡灵节，而在墨西哥州省府托卢卡（Toluca)市郊，杰西卡·贾拉米罗（Jessica Jaramillo)站在雨中，看着警察排查一间房子。9点左右，他们携着一条死狗，紧接着是两只活着的狗，一只猫。之后他们拽出一具女性尸体。

杰西(Jessi),23岁的心理学学生，在一周前失踪，也就是10月24日，她没在通常父母接她下课的地点出现。几分钟后，她打给父母说自己出去了，然后挂断电话，接着给他们发短信说''别担心，我和奥斯卡在一起’’

事出蹊跷，奥斯卡和杰西有一个十个月的儿子，但他和杰西早就没有交集了。次日杰西并没有回家，打电话转入语音邮箱，但她从不在外过夜，父母觉得可能出事了。杰西的哥哥登上她电脑账号通过谷歌账号追踪的她手机位置。锁定离大学15千米外的桑迪别墅后（Villas Santin)，杰西的父母，哥哥和未婚夫挤上一辆货车。

一个邻居告诉杰西家人去检查一下136号PoncianoDiaz街，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年轻男人，总穿着塞进黑裤里黑衬衫，一双军靴。他肌肉发达，1.8米左右，剃成军式短寸。邻近居民说不止一次目睹他领年轻女人进屋然后女人再也没出来过。

这个描述符合六个月前，有一个总是要跟她约会并开始跟踪她的同学。这家人为了帮她摆脱骚扰给她转了学。她没和前夫在一一起，那一定是别人，谁的名子也叫奥斯卡？他们赶紧查看地址，有一户带着大门和玻璃的双层房。

家人们敲门，但没人答应。所以他们分头行动，两人原地待命，另两人开车到托卢卡检方办公室，建立失踪档案。在墨西哥有超过七万三千人失踪，他们开始慌了，在相片旁写着求助信息的失踪人口经常在广告牌和社交媒体上出现，很多人一旦失踪根本不可能找到。

在检方办公室，杰西的父亲告诉他们尾随女儿一事，她发的信息还有如何查到桑迪别墅。就其所言，办公人员却不屑一顾。他们说杰西的短信表示了她自愿和奥斯卡·加西亚·古兹曼（ Oscar García Guzmán）走的，而且失踪不到72小时不可能立案。但几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同意调查。

报案当晚，警察来敲门但还是无人回应，他们就走了。第二天早上，10月26号周六，加西亚露面了。在货车上监视一夜的贾拉米洛家人靠近他，想让加西亚让他们进门看杰西是否在里面，加西亚对他们大喊说自己没见过她，如果没有搜查令不可能让他们进去。之后他就报警了，警察到达之后在外面录了口供，然后再次离开。警察离开前无论是否关于杰西的案子，加西亚同意在周一才能到检方办公室录口供，因为自己得赶作业。第二天，法官驳回了搜查令申请。

在周一早上八点半，加西亚打车到检方办公室，他在问询中说，正如已经交代的他把杰西秒杀为认识几个月的“有益的朋友”。他说两人在10月24日下午见面，买了披萨然后去他的住处吃，之后杰西打车去见另一个奥斯卡。

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加西亚回家，二十分钟后再次出门，在贾拉米罗家人拍下的录像中可见他穿着黑色制服大步流星的走过，肩上扛着远足包，耳朵上贴着手机。他空出来的手消失在视野前一瞬间和平手势（PEACE SIGN）警察说这表明他已经逃出城了。

10月29日，加西亚消失五天后，法官批准第二次搜查加西亚的房子，次日晚上，警察包围了房子，这时候，杰西早已死透了。据媒体报道，她是被掐死的之后留在浴池里。

贾拉米罗家人已身心俱疲，痛心疾首。事后一个女人找上门来告诉他们自己可以帮助找到凶手，她是弗里达·格雷拉（Frida Guerrera)。

弗里达·格雷拉是名记者，专门追捕杀害女性的男人。贾拉米罗惨剧发生的前一年，她搬到了桑迪别墅，她把这次巧合视为命运的召唤。“我一直相信女孩们留下的线索，指引我找到她们”我们去年见面时她告诉我“这就叫奇迹吧”

过去五年间，格雷拉坚持走访搜索失踪女性，纪念女性杀手的受害者。在许多拉美国家 ，有种截然不同的犯罪，女性杀手杀人动机就是因为她的性别——女。根据墨西哥犯罪记录，一些专杀女人的犯罪特征中包括，性暴力，一段受害者与谋杀者之间的感情经历，先威逼就范然后实施侵犯，然后把被害人尸体放在公共场合展览。联合国妇女组织把拉美叫做战场以外对女性最致命的地区。除了巴西，在墨西哥发生的越来越多起仇杀女性的犯罪在拉美范围内无国可敌。

日复一日，格雷拉从国家到地区范围铺设线索，给女性仇杀案定性，以受害者的年龄段分类，把杀手所在地和犯罪手法制成电子数据表。她在博客上写了几起案件，页面上不断滚动着她从受害者家属采访收集的受害者相片。“她独一无二”墨西哥记者保护委员会（the Committee to Protect Journalists)代表说‘‘她一直在揭露针对女性的犯罪案件，女性都是陷入暴力的受害者。墨西哥很少有人实际去做有关工作''

在一天内，格雷拉在推特和脸书上传寻人启事，让社交媒体上的关注者帮助寻找失踪的姑娘们，或者找到曾瞄准女性的可疑男性。格雷拉表明自己从2017年起已经帮助警方找到40多名行凶者。虽然没有官方计算，格雷拉所在的墨西哥州检察官办公室证实，她帮助破的谋杀案确实数量可观。

在贾拉米罗尸体发现当晚，格雷拉被围在加西亚家一大群警察吸引，此后留心案件发展。在11月1 日，杰西尸体发现的两天后，又有两具尸体从房子后面天井拉出来。25岁的玛莎·帕特西亚（Martha Patricia Nava Sotelo)于2019年2月失踪，27岁的阿德里亚娜·冈萨雷斯·埃尔南德斯 (Adriana González Hernández)于2017年3月失踪。墨西哥州媒体开始每天报道谋杀案，将加西亚称为''托卢卡恶魔''。在贾拉米罗家人给女儿下葬后不久，格雷拉在她们家出现。

‘‘他们无能“格雷拉告诉我，她做这种工作部分是由于警察经常破不了案。记者莉迪埃特·卡里翁(Lydiette Carrion)对墨西哥州如何调查处理女性杀手进行了六年多的研究，当受害者母亲拿着尸骨问是否可以鉴定是自己的女儿时，发现这些案子经常互相推诿。暴力事件急剧上升与15年前开始打击毒品犯罪有一定联系，墨西哥警力集中在处理毒品上，于是搁置了大量暴力案件。警方既无能又腐败：联邦用于训练和付给当地训练有素的警察的拨款都被当地官员抽成了。厌女症也是主要原因：很多警察简单粗暴的以女性是和男朋友私奔为由拒绝给失踪未超过72小时立案-即使按国家规定流程，他们是应该立刻开始搜查的。

为了找到加西亚，格雷拉开始在博客上抨击警方一直等到受害者失踪一周后才搜查房子。如果说格雷拉本人的口吻叙述时是在面无表情和沉着冷静之间变化，那在网上她就是义愤填膺和杀气腾腾的。在11月11日发的博客上，她把加西亚描述成哗众取宠的‘‘Don Nadie'' （无名鼠辈）

同一天，格雷拉想到一条10月28日的脸书信息，加西亚出逃的时候有一个叫亚历山大·安德森的账户，头像是加西亚在武术馆的照片，他把杰西寻人启事的信息截图，还有另两个寻人启事的截图上写下的文字“想抓到连环杀手，你得像连环凶手那样思考”

格雷拉蹿火了。在脸书和推特写道“奥斯卡·加西亚·古兹曼是自以为是的傻x，你过来啊，我等着’‘，配着一张加西亚的特写照片。她记得自己想到''他能被我激怒，然后来找我''

过了一周多，他确实这样做了。

对格雷拉来说，对女性施暴是私人的。她在1970年出生在维罗妮卡·比利亚尔瓦佐（Verónica Villalvazo）, 在墨西哥首都外延的自治区，埃卡提佩(Ecatepec)长大。近年来埃卡提佩有时被描述为这个国家对女性最危险的地区，2015年1月到2019年3月间，至少1258位女性遇害，但在格雷拉幼时并不危险。

格雷拉学过心理学，恋爱，生孩子，失恋，到现在遇到另一个人。在2000年代早期，她读到发生在在墨西哥边境城市华雷斯市（Ciudad Juárez ）对女性残忍谋杀的文章。她记得第一次读到这种犯罪的感受，这是发生在墨西哥城2000千米北的美国。之后暴力蔓延到家乡，男友开始家暴，打坏鼻子，然后打碎肋骨。2006年5月3日，自己36岁和在一起7年的家暴男友分手，搬到瓦哈卡（Oaxaca)重新开始。

她告诉我，''我从不把自己看作受害者’’，但她渴望书写被男人施暴的人。在瓦哈卡，她加入了左倾广播群体，开始报道当地腐败和国家主导的暴力犯罪受害者，尤其针对是女性和孩子。格雷拉所做的是危险的工作，死亡威胁更是家常便饭，为了保护亲友，她完全孤离自己。有一次，她开门发现自己的猫尸体就在门口，还有一次在街上被蒙住眼睛拖走，拽进货车里暴打，警告自己离开瓦哈卡。这种事情发生了三次。

为保护格雷拉的身份，格雷拉的制作人建议她起个假名。她立即想到了一个名字:艺术家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她加上‘‘格雷拉（Guerrera)'' ,后来她听见自己被叫"warrior"。制作人鼓励她尝试一下新的，更安全的工作：加入竞选瓦哈卡州长的年轻议员的沟通团队，参议员当选州长并全职雇用格雷拉。她在友好的执政当局手下工作6年。

在2016年，格雷拉搬回了墨西哥城，和新伙伴住在一起。她离开十年的城市在毒品战争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据称过去十年有十五万人丧生。在这个猖獗的暴力国家，把女性推倒极为致命的位置，女性更容易在交火中丧生，还有国内仇女的大环境。一天下午，格雷拉在网上看到遇害女性的故事，她发现已知的就有123起，“这太痛心了”。她在电子表上保存了遇害女性各种细节记录。之后，她找到受害者父母聊聊女儿遇害前的故事，还有为什么没人站出来保护她们，于是弗里达的博客就此诞生。

她不是唯一一个开始认真对待对女性杀手相关方面感兴趣的记者。甚至早于美国2017年的MeToo运动，2016年墨西哥推特发起的女性运动''MiPrimerAcoso"(#MyFirstAssault)，让女性的声音被听到。“女权运动把女性性别问题提上公共议程，记者Valeria Duran说''我们能和编辑们作斗争''。他们争取触及到更敏感的范围，关注杀戮背后的制度因素。

但格雷拉走了更远的一步。她开始同时解决问题。2017年墨西哥州，一具不明身份的四岁女孩尸体在垃圾场发现，身上除了绿色T恤一双红色袜子其余都是裸着的。这则新闻上了国家头条，经常配着一张模糊的尸体照片，正脸不在镜像内。媒体称她为“小红袜”，但调查凶手时却没多大进展。

格雷拉受不了将孩子匿名，或者起童话故事般的昵称。对她来说这代表了媒体和政府对待针对女性和女孩的犯罪持着轻佻调侃的态度。于是她上网并且在广播上向日趋庞大的关注者求助，帮助确认女孩身份。

四个月后，她收到了三张女孩在警察发现她当天拍摄的清晰的照片。她不想发半裸的孩子，在找一个艺术家素描女孩的容貌，于是一个犯罪素描师（Forensic artist)联系到她并且得到了这份工作。格雷拉发布素描画不久吸引力媒体注意，他们也转发了女孩的肖像，还有其本人对此坚持不懈搜索的故事。

几天后，女孩的阿姨Guadalupe Medina Pichardo找到了格雷拉说女孩鲁皮塔是自己的侄女，她好几个月没听到她的消息了。之后是几周后有个男人打给格雷拉，自称是鲁皮塔的邻居，他曾尝试把她从穷凶极恶的虐待中解救出来。格雷拉把所有得到的证据收集起来然后交给当局，警察逮捕了鲁皮塔 的母亲和男友。—2019年杀害鲁皮塔的凶手，两人被判88年监禁。

格雷拉出名了。2020年2月14日，她在记者招待会上当面指责总统洛佩斯·奥布拉多尔（ 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也叫Almo）在女性杀手问题上毫无作为。总统曾把越来越多的谋杀女性的原因归咎于“新自由主义政策”和“精神失控”，他也重申，说是自己的保守派政敌资助女人发声。

格雷拉抨击总统后，Almo最直言不讳的拥护者们在社交媒体上谩骂和死亡威胁。

其他记者对格雷拉更不屑一顾。“她不是记者而是活动家”Reporte Indigo报社杀害女性案的记者蒙塞拉特·奥尔蒂斯（Monserrat Ortiz)进一步批评道‘‘她喜欢制造媒体闹剧''。去年年底，她发表了揭露格雷拉以帮助名义利用受害者家属，禁止他们与其他记者交谈，偶尔在未经家属同意的情况下在博客上发表故事。我从几个踌躇不定的记者那里得到过类似的批评，并且我也经历过过他们描述的一些：为了完成这个故事，格雷拉接受我的几个采访后，她的回答变得简洁最终当我问及可否与她处理的几个家庭聊聊时而缄口不言。对于她的支持者来说，这是格雷拉保护受害家庭免于媒体行业剥削的信号，因为历史总是力挺后者。就批评而言，格雷拉似乎并不想被万人瞩目。在墨西哥建立多家保护女性机构的记者Lucia Lagunes Huerta给出了最耐人寻味的视角，简明扼要的说''对于那些受害者，她很尽责''

2019年11月20日，杰西的尸体从奥斯家中抬走的三周后，格雷拉在脸书收到了”亚历山大·安德森'' 的好友申请，就是她怀疑是加西亚的账号。附加信息声称显示三个女人在加西亚的房子里遇害时间还有藏尸地并描绘了房屋内部。也提到了一个写着五个名字和日期的黑色笔记本——他的受害者名单。还少一个名字“我没时间把杰西卡写上去，我怎么知道的呢？我就是奥斯卡’’这个大写的信息被读到了“现在我能让你注意了？”

格雷拉赶紧把这条信息拿给杰西案件的负责人，确认符合加西亚的屋内描绘后让她回复，她问“你想要啥？”加西亚说想知道自己的宠物怎样了，如果她检查一下宠物再给她发照片，他就会告诉她谋杀案信息。只有一个问题，警察在夜间搜查时开枪把狗打死了，如果让加西亚知道，也许他再也不坦白了，或者更极端。格雷拉和警察想到了在她尽力拖延时间同时给警方提供时机找到他。

接下来的三周，格雷拉几乎不吃不睡，他每天都发信息，她感到无论他何时发来信息自己得立即回复。几天后，加西亚胆儿更肥了，开始吹自己对女人(supposed skills)“高超”的技巧，嘲笑中计的傻女人“你爱上我了吗？’’他嘲弄格雷拉。

随着加西亚敞开心扉，他告诉格雷拉自己一直想成为连环杀手，16岁时自己得父亲是第一个受害者，还提到了另外两个名字Monica和Tomas,如果加西亚在第一条脸书信息上声称杀了六人，那还应该有三个人没有发现。格雷拉就Monica和Tomas的身份向他施压，但他就此打住。

抓住她最后的筹码，格雷拉开始寻找加西亚的宠物，首先找到了猫Paz。当我问她为杀人凶手拍摄动物视频感想如何，她耸了耸肩说‘‘动物是无辜的’’。

当一连串的脸书信息提醒在手机上猛窜，她正拍摄Paz的视频。他正怒发耳闻自己宠物受虐的信息，原来是检方办公室发的在搜索当晚他的宠物在笼子里的照片。加西亚发誓他会复仇，威胁再杀一个女人。他说他已经选好了下一个受害者，格雷拉想让他冷静下来，告诉他Paz就在这儿，恳请他勿冲动。她发送了猫咪视频，但他没看，他已经下线了。

加西亚沉寂两天，重新联系上时告诉她自己杀了一个女人，谢谢猫咪视频。

当格雷拉和加西亚通信时，一场女性主义横扫全国。2019年8月，据称墨西哥城四名警察强奸了一名年轻女性,由此点亮了现名为”星光革命“（Glitter Revolution）因抗议者向首都安保负责人示威时扑粉色闪粉而得名。三个月后，上千名女性占领了墨西哥城宪法广场（Zócalo）中央。2020年9月一个遇害者母亲联盟和年轻的无政府主义者们冲向墨西哥城人权委员会，自此攻占了此地将其转变为女性庇护之家。

出人意料的是，遇害女性的施暴者被逮捕并起诉，罪状因归类为杀害女性者（femicide)使凶手定罪更困难了。女性权益组织负责人Ana Pecova说''处理谋杀案（homicide)时，警察只需证明A杀了B，而杀害女性需要证明A因为C而杀了B。''一项由墨西哥NGO反腐败组织的最新调查发现2012年到2018年间有一万五千名女性暴力致死，仅3056位遇害者以杀害女性案子展开调查，还只是认定2700起案件附加的合符合标准的案件。就这还不算，只有739个人最终得到判刑。对于受害家庭来说这对人打击太大了。“我感到无力''2019年11月起26岁失踪女孩的母亲Marta Leticia Gonzalez告诉我''我能看见当局碌碌无为，能看到他们忽视女人''在案子从一个调查员手中转到另一个调查员手后终于，在12月Gonzalez女儿的头骨碎片找到并检验DNA认明身份。几周后，她收到女孩的皮肤组织和毛发然后葬了她，无人由此逮捕。

两周后格雷拉首次谈起加西亚，她费了四倍的力寻找Monica和Tomas,据称被谋杀的两人，但加西亚不肯开口，坚持要看他其他的宠物。

加西亚要求格雷拉达成另外的交易，如果格雷拉负责为自己养宠物他就去自首她接受了。12月2日，她收到了加西亚自称在2012年杀害他的同学Monica Chavez，因为Monica 无视他，所以他潜入她家杀她，他跑向女孩的父亲Tomas将其捅死。Monica到家时，他说把她绑架到桑迪别墅，挟持17天后杀了她，然后将尸体扔到阴沟里。

2019年12月5日，加西亚已经躲了38天。下午2点25，他在Google Hangouts 问格雷拉是否收到邮件，发给她最后的明智消息。格雷拉在开会直到3点半才看手机，那时，加西亚已收押。

他在墨西哥城北端国家职业技术学院附近正吃着三明治，警察包围了他。他抵抗并且威胁要吃口袋里的毒药丸。他没时间，警察制服了他。格雷拉后悔没到抓捕现场''我想面对面的告诉他，''你的狗死了'',这是我们谈话起第一次叙述时大笑。

加西亚逮捕后的几天，格雷拉和我与加西亚口中的遇害人家属见面。他们都诉说着同样使人支离破碎的故事，女儿失踪，怀疑到加西亚，告知当局，然后被无视，愤怒透顶。就我已有资料表明，在杰西案发前的几个案子，墨西哥州官方手中的文件全都消失了,格雷拉跟我说‘‘还有最可恶的，奥斯卡·加西亚·古兹曼的名字在2012年就为官方所知了''

杰西卡·贾拉米罗的杀害女性案现在通过法庭缓慢审理。在受害人等待一个裁定时，格雷拉继续更新失踪电子表还有博客，这些在墨西哥对性别歧视和暴力的灰暗例证。2月12日，她写的是在奇瓦瓦（Chihuahua)高速公路旁的排水管中，发现一具25岁到30岁之间身份未明的女性遗体，多出捅伤。同一天的早些时候，她写的是米却肯州(Michoacan)的12岁女孩死于枪杀。她全部发送，依然招来批评，她知道“他们说我疯了。她在1月20日写到“ 朋友们，伙伴们，前任们，陌生人们。他们以荒谬质疑真相，我们因难搪塞的精神错乱而疯狂”

译于2021年3 月8日1：35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