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狂想曲
波西米亚狂想曲 “Goodbye everybody - I've got to go 再见吧,各位,我要离开了 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 我将离你们而去,去接受现实的审判 Mama' ooo 妈妈,喔…… I don't want to die 我也不想死去 ” ........ 费雷迪在Live Aid上弹奏着钢琴,唱出如上的歌声,温布利球场开始万人大合唱,现场演化为宗教仪式般,摇滚乐最高光时刻之一出现了,不单现场的人灵魂出窍,34年后坐在电视前的我,仍然跨越时空灵魂出窍了。当然,我看的不是1985年伦敦Live Aid“拯救生命”(旨在消除全球贫困及援助非洲的慈善演唱会)现场,而是今年提名奥斯卡最佳电影的音乐传记片《波西米亚狂想曲》。 片中费雷迪的扮演者Rami malek可以说根本不需要什么表演,只要依葫芦画瓢表现弗雷迪在演唱会现场的各种,就可以轻松把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揽入怀中。 摇滚乐,以及摇滚乐明星的魅力在那个年代里如日中天。 不说那些灿烂如夜空中星辰般夺目的歌曲,那些激情四射热血沸腾燃爆的摇滚乐现场,单当看看那些摇滚歌手的死亡,莫里森醉死浴缸,柯本吞弹,列农被枪杀,就够扑朔迷离,匪夷所思,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充分体现他们怼天怼地怼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妥协态度。 就连流行天王-----迈克杰.克逊都要被宣传为摇滚歌星,来沾一乎热气。当然有人把屠洪纲也要说,或者宣传为摇滚歌手,我就表示深深的不服。 那个时候绝大多数中国人确实对什么是摇滚不用说一知半解,真的是闻所未闻,知道一点的把流行的迪斯科音乐当做摇滚乐了,我当年就是这么认为的。 有朋友曾经指着我的鼻子质疑说,就算摇滚乐是红烧肉,偏要吃它,才算吃肉吗!当年好像一下子无法反驳他,不知道其中他用了什么辩论技巧,偷换了什么概念。 以为摇滚就是愤怒的,反抗的,宣泄的音乐,以制造噪音为美,当你接触的多了,好像也不尽然,这点弗雷迪和他所在的Queen乐队就是明证,他们把古典和摇滚完美结合了。 今天还是无法向别人解释摇滚的本质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今天的我就认为屠洪纲有摇滚的精神,虽然他的音乐根本不是摇滚。 第一次真正接触摇滚音乐,回忆起来是在九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快来的时候,昆明的天空飘着雪花,早上逃课的我们迎着雪花,穿过还是菜街子的圆西路,来到民院后面一同学的出租屋里。 有人把馒头切成片,在电炉上烤,屋子里迅速充满了麦子的香味。同学的单卡录音机响起了音乐,瞬间麦子香味消失了。替代的是一种奇妙魔幻的声音,录音机中释放的每一个音符,冲向天花板化为一把把匕首,又直接俯冲下来,或者像一枝枝利箭一样扎进了我们的胸膛及心脏。崔健曾嘶吼:"红彤彤的心它放着光辉 照得我这双手红得发黑 手中的吉它就象一把刀子 它要割下我的脸皮只剩下张嘴 不管你谁我的宝贝 我要用我的血换你的泪 不管你是老头子还是姑娘 我要剥下你的虚伪看看真的..……"当时在场的人都被这从单卡录音机释放出来的音乐刀子无情剥开胸膛,敞开内心的奔腾之力。 清晰的记得,当时听到的他第一首歌是《假行僧》,而不是更有名的《一无所有》,接着听了《花房姑娘》,《一块红布》。那盘磁带是红底上印着崔健的剪影,几个草书字一无所有,普普通通,引不起人注意。其实这盘专辑早就见音像店里有卖,但一直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因为一直把他归在当时流行的"西北风"风格里,不过《一无所有》确实也是"西北风"的扛旗之作。所以,不要怪我把崔健当成陕北包羊皮肚毛币的小伙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封面,就像切格瓦拉那张一样,成了崔健的标志,或者是早期中国摇滚的标志。 从那一天起,我就好像被崔健,或者是摇滚音乐一把捏住了两颗蛋蛋,肾上腺素迅速爆表,鸡皮疙瘩来了,尿频尿急,一发而不可收拾的不归路 从此以后我基本告别了港台音乐,踏上了另一个更为广阔无边的天地。 那个年代资讯相当贫乏闭塞,互联网没有诞生,个人电脑还不知所踪,我们上课学的人机语言还是古董级B语言。要想获得有关摇滚乐的一点资讯,只有各种杂志报纸的片言只语,或者电台DJ的一点点介绍。任何关于摇滚乐的文字图像,都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反复观看。崔健的第二张专辑《解决》来了,那天比过年还过年。黑豹乐队的专辑一点消息也没有,打的还是香港电台流行歌曲排名月冠军,就像他们的专辑封面就是个模糊的黑白照片那样,朴素低调,却一鸣惊人。后来《中国火Ⅰ》接踵而至,《唐朝》横空出世,后来,大量D版,以及打口磁带蜂拥而至。D版磁带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在后面营造,一下子就把西方经营几十年的整个摇滚乐,赤裸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中国人面前,那些伟大乐队和歌手从此隔空相识,灵魂被撞个满怀。 D版,磁带,打口以及后来的DVD,在我们这个思想领域控制相当缜密世界里,就犹如夜晚中透出灯光的一扇扇窗户,是孤独而又可耻人的心灵的温暖寄托所在。 人类的精神世界本来就应该多姿多彩,丰富如银河中璀璨的亿万颗颗星星。艺术就是人类心灵的闪光点体现,这个闪光点因人而异,感受不同,闪点就不同。但有的人就想制造思想的牢笼,禁锢别人的精神,疯狂地想把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他们限制艺术,妄图把艺术做为工具,标榜艺术为谁谁服务,其实做内心想就是只为他们自己服务,斥异己,把缤纷化成单一整齐,人人一致,才好掌控人的思想精神世界。他们把一切脸谱化,简单化,不是白就是黑,好体现出他们撑握着真理,其他的都是牛鬼蛇神丨。 他们把漫天的繁星抹去,挂一轮红彤彤的日,让大众膜拜。 精神的牢笼越是想禁锢的紧紧的,当它被冲破时必将伴随着光芒激射,霞光万丈。 D版,或者还有打口就是那把砸破牢笼的雷神之锤,牢破天惊!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展现在眼前,浩浩荡荡,滚滚奔涌,看你的需求,任取一瓢,随你高兴。 我迎面碰到的那个世界,就犹如摇滚先驱查克·贝瑞高声唱道: 我们已经超越了贝多芬,把这个消息告诉柴可夫斯基! 那是个音乐的热带雨林,种类繁多,独立摇滚、工业金属、后车库、朋克、蓝调摇滚、无政府主义朋克、英伦摇滚、垃圾摇滚、华丽摇滚、山地摇滚、艺术摇滚、迷幻摇滚、硬核摇滚、当金属摇滚、就有另类金属、说唱金属、前卫金属、黑色金属、哥特金属、死亡金属、流行金属等。 查克贝瑞、詹姆斯·布朗、猫王普莱斯利,the who,甲壳虫,大门,鲍勃·迪伦,平克·弗洛伊德,吉米·享德里克斯、地下丝绒、滚石、大卫·鲍伊、齐柏林飞艇、雷蒙斯、鲍勃·马利、斯普林斯廷、性手枪、U2、N.W.A、涅槃、2Pac、B.N.G、阿姆、暴力对抗机器,无数摇滚大师任我尽情享用。 在伍德斯托克、在洛杉矶的威士忌酒吧、在MTV电视台的不插电现场、在纽约的CBGB的嚎叫、在旧金山的迷幻,在西雅图的茫然,在贝尔法斯特的朋克"暴动",那些激情四射的现场,通过影像得以把自己的灵魂摆到现场,因为现场是摇滚乐的灵魂所在。 最感有幸的是伴随了中国摇滚的横空出世,兴起沉浮,亲临了崔健最鼎盛,最让人热血时候的现场,当时全场合唱的声浪要把拓东体育馆的屋顶掀开。 那个时候关注的乐队和乐手如今闻所未闻,如盘古,胡吗个,苍蝇等。如日中天的香港乐队安因为太流行,太旋律,太朗朗上口,太受广大农村男青年喜欢,而被打入冷宫。摇滚乐就是我在这个三线城市的远郊山区,区别他人的装B利器。 沉浸在这些中外摇滚乐编织的波西米亚狂想曲中,我曾经无法自拔。后来有天,在一音像店翻看各种有关摇滚乐DⅤD时候,卖碟小哥惊奇地说: 哦,没有想到你这种年龄还喜欢摇滚啊。 我这才梦中惊醒,羞愧万分,我应该喜欢罗大佑,李宗盛,听红歌,说佛讲道,盘手串才符合年龄要求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记忆却深深刻于心里,这可能是《乐队的夏天》里张亚东,老狼流泪的原因吧。 年轻时候曾梦想组个乐队,名字都想好了,叫“吐痰”乐队,我担任主唱主音吉他,现场表演时候我都躺着地上死活不起来,就躺着地上演奏,全程无歌词,就没有演唱,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才一跃而起,向台下观众吐下一口浓度很高的液体,高喊一声:“ 我们是吐痰乐队!",全队消然离开舞台。 哦,差点忘记,应该把手中的吉它砸的粉碎,碎片飞下舞台,弄伤几个观众,终引起一场混战。第二天,各媒体头条如下: 吐痰乐队现场引发混战,是否标志摇滚乐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