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十七岁
县城的小巷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随处躺着垃圾,无人问津,收垃圾的也只将拐角处的垃圾堆适时地整理出去。当他们开动电动三轮车时,一些纸屑、包装袋又会时不时还会被颠簸下来。到起风时,和着剥落、风化的水泥一起在巷子里被卷几个来回,然后又躺好,等着下一次的吹起。
这条小巷子是每天必走的,因为我就住在巷子最深处,一栋四层小楼的顶层的隔板房。每次进来出去,地上不是湿漉漉的,便是灰蒙蒙的一层尘土,楼道也是如此。巷子里每家的大门都是关的,一般时间这里几乎没有人,因为住在这里的多半是隔壁街高中的学生,我当时也是那里的学生。
出了巷子,是一条街,也是个菜市街。我住的这个巷子口有一家卖鱼的,它是菜场里的其中一家,但却是唯一一家有铺面的,所以这个巷口以及巷子里的一两米的地方,每逢开市,都是湿漉漉的,而且有鱼腥气。这条街早晨非常拥挤,热闹。县城周边的老头老太太把三轮车往哪一停,哪里就成了一个菜摊,而卖肉的摊位和卖鱼摊的位都有他们固定的地方,每日皆如此。喇叭里都录入自家价廉物美的商品的吆喝声,错落地或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人来来往往,拥挤在一处,讨价还价,随意买卖。因为过于拥挤,电瓶车也会经常响起喇叭。我也频繁地挤过这里,下课,吃早饭。我觉得那时县城的风是干的,风带着尘土,也带着腥味,日夜吹拂。我想我和他们就是在此悄无声息地沾上了这种气味。
我是在这地方见过那个人?我好像记不得,但在那栋小楼的四层,我小心地将心意用手机编辑过一次。在楼顶上,等得心急,眺看远处,又在近处找些细微的趣味。那个回复已经不记得原文,只记得是一种否定,还有那时天很蓝,房东家的鸽子还从我头顶上飞过。在楼顶,我发现无数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些黑乎乎的东西。房东说过——那是一袋袋屎,是以前的学生留的。是什么使我生气,是那个人,还是那一袋袋屎打扰我的兴致?三年里,我不在与那个人说什么。关于那些屎,我是可以理解的。顶楼的卫生间只可以小便,大的就只能去隔壁街的公厕了,若是半夜来不及,也只能这么做,不过我是没有做过的。
想来三年不说话,真的是意气用事。记得有一场雪是直接落下来的,下的很大,而且是第一场雪。自己模糊地知道那个人住在哪个地方,就拿着一把伞,在那条路上走来走去,希望能见到那个人出来。风吹的手是真的冷,走了一半,是真的忍不住,也就回去了。对了,这时候我已经搬到另一个地方了,虽然不似以前住隔板房,但情况大致是没有变化的。大号还是要去公厕的,不过这个公厕没那么远了,但确是要缴费的。这时候天冷,房间的味道很淡,夏天的时候,屋里总是有股尿骚味。
不过好在房子里待的时间少,学校里是久待的。从外面看,学校是郁郁葱葱,很庄严,肃穆,但有蔷薇架与木香架我是最喜欢,一是它们都是很香的,没有腥味的,二是他们葱绿而又鲜亮。
2021年1月18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