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死”之前,我在思考什么?
我并没有像大多数死刑犯那样在思考今天晚上应该吃什么,而是因为减肥的习惯,晚上并没有吃饭,也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
我并没有像阿基米德在死之前一样大喊:别碰我的圆!因为我根本对数理化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反倒是会对为什么罗马士兵要这么做感到困惑,因为明明会有很好的办法。
我也并没有想电视剧里那样冲着天空大喊,释放悲痛。对于我这种内向且有轻微社恐的人,那样的做法是在太过野蛮粗暴了。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楼下小区的长椅上,意外地感到平静。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像前几天的大风,刮得漫天黄沙,今天的风很柔,带着点儿冷,吹在皮肤上是凉的,吹在心里是冰的,格外得舒服。
不知不觉,心头一酸,眼眶湿润,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不如干脆消失,反正自己无轻无重,不足挂齿。那一瞬间,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将所有的错都怪罪自己,可自己根本没有错;那一瞬间,感觉所有的压力扑面而来,喘不过气,自己突然之间要承担起不计其数的责任,但其实有些不是你的,而是别人的。
是的,那一瞬间,你不知道怎么办。也许你会找朋友倾诉,也许你会喝顿酒,也许会痛哭一场……但我的痛苦在于:我知道该怎么办。我是学心理的,知道个大概。所以那一瞬间就演变成了想宣泄却又知道不能,而且知道怎么样去调节,却又不想那样做的一种荒诞的冲突当中。
风依旧在不停地刮着,弄得我周围的树哗哗作响,好像在尽全力叫醒我。可我仍然在思考我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人们往往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了亲人、朋友、挣钱……对我来说,为了理想。
谈到理想,在这儿影响我的人是老罗。我不知道他现在还算不算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但他那个时候确实带给了我一些价值观的东西。我可不敢说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因为目前我这个年龄,除了学习和写作,并没有坚持什么事情,也没干成什么事儿。初中时的我曾对我好兄弟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改变点儿什么。那时候得我总想长大以后干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可之后上了大学慢慢认识到连解决自己温饱都不太行,能干什么事儿的。所以,慢慢地,也许是因为现实生活带来的锤击,我将自己的理想改为:平淡地、平凡地活着就行。就像过年时候的祝词一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两点能达到就不容易。
在第二个问题上,人们常常并不理智,而是选择充分相信自己的情绪——冲动。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汇是在某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郭冬临的小品上,那句“冲动是魔鬼”令我难以忘怀。但冲动之前也有犹豫,这种犹豫不是因为所谓的怕死(当然这也有可能),而是因为在思考以哪种方式结束。在物质增进、科技发达、思想倒退的今天,在想怎么死的时候,人们会有丰富的想象力,但很难去执行,所以大多数还是选择更为常见的死法。其中,男性比女性更偏向于选择残忍的方式。比如在马路中央被车流撞死,但我又觉得会造成交通拥堵,还是算了。还有的卧轨被切成两半……放在美国,大多人会选择用枪。
风渐渐大了,在我面前进行反复倒着走练习的爷爷没了身影。天儿也黑了,待会儿估摸着要下雨,我也时候该回家了。
我在单元门口附近的垃圾箱前站了会儿,思考这些负面情绪属于哪种垃圾。我分不清,不过我更偏向于是其他垃圾。所以,我索性就放在地上,等着清洁员帮我分类。
任何一种极度负面的情绪是之前种种的累积,在到达阈值之前,需要经常的扔掉一些,不然超过阈值,会发生严重或者过激的事情。不管是开心还是悲伤,一直如此总会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