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

校园里的白猫，她温顺而亲人，如同她的毛色。

夏天，她会在破旧的黑色沙发上晒着太阳。

你靠近她，她就会翻起肚子。

住在一楼的退休老师非常喜欢她。

冬天，当雪地，猫的白色和老人家的白发融为一体。

一楼的阳台之外，是她的庇护之所。

老师为她在门口的小角落搭了小窝棚。

零下二十度时她也有食物，有时是剩饭或鱼骨。

她经常等在阳台之外。

极寒的一天，我还把她抱回过自己的出租屋。

给她洗过澡，饱餐一顿，她就睡在暖气上的窗台。

那个冬天，我穿过教师公寓间的小路。

毛色脏乱成了灰色，她的尸体就躺在树下的雪堆上。

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她从树上跌落摔死了。

回到出租屋里静静坐着，没有开灯。

只希望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不会发现她的尸体。

我拿了一床被单去收她的尸体。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软，严酷的冬天把她冻得僵硬。

从雪堆上拔出了她，她伸直的像一块冰。

“同学啊，你心地真好。”

背后传来的孱弱声音。

老人家还是发现了。

“这猫是怎么了？是摔死了吗？”

老教师告诉我，“不是，那边那家新开的馄饨店，猫躲在它家阳台那边取暖，被他们打死了。”

“你就在这附近把她埋了吧。。。”

花坛中的土，冻到根本铲不开，那个冬天整个地面都是冰。

“这边可能挖不动了，我会在附近把她埋了的。”

“谢谢你啊，小同学，你心地真好，真好。。。”

我用被单将她包裹好。

那是一床普通的学生宿舍被单。

我把家乡带来的护身符一同裹在里面，

终于在附近的工地找到了地方。

挖掘机掘出的一个地洞，

我将这个小小的白色包裹放进去，

碎石，瓦砾和白雪是她的封土。

冬天的一个清晨，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天只是蒙蒙亮。

我听见了像猫爪子踏在地板上的沙沙声。

那个声音向我走来，她靠近我的床，一跃跳到了床上。

那一刻我才完全醒过来。

那不是幻觉。

睡在我身边的女友，

也听到了那沙沙作响声，

和猫的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