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 Ich Tanz翻译杂记

以Wenn ich tanz为基础，想要通过重新填词来展现茜茜与弗朗茨冲突的这首歌，可以说是我迄今为止填得最差的一首，没有之一，甚至比之许多即兴试水之作亦不如（没错，我甚至填过几首魅影，填过SOS，填过人鬼情未了，填过helpless里很难唱出口的rap，乃至填过成吉思汗乐队的Loreley…但即使这些半成品的可圈可点之处也多过本次的译配）。 省时总结，后面大多是我夹叙夹忆的废话：0. 译配的目的 ①无乐谱让我效率大减极为烦躁 ②原创歌词但始终没法找到歌曲的核心冲突并将其具象化 ③对自我重复的恐惧 ④尝试新语体失败 ⑤《伊丽莎白》作为大女主戏，茜茜形象被开发殆尽 零 弗朗茨在剧中的形象太过扁平，大概就是称职的皇帝+爱妻子的男人（“你的小男人”XD）而已。《夜船》多少展现了茜茜与弗朗茨无法互相理解的无奈，却无助于丰满弗朗茨的性格。事实上，弗朗茨有其理智、精干的一面。想要从这个角度充实弗朗茨的形象成为了填这首歌的初衷

一 没有谱子对我这种乐盲的影响自不必说。不依靠谱子填的完整的歌似乎只有suddenly，除此之外哪怕只有一句词谱上没有（如轮舞）我也要找人听出旋律来给我。我还记得那是16年一个阴冷有雨的下午，我在寝室里一个人，对着电影版的LM一句句听，一句句翻。我和李恬提议在演出中加入这首歌，疏雨说没有歌词儿咋办，我回答我翻好了呀，那种骄傲永远难忘。Wenn ich tanz在我歌单里徘徊了月余，可我就是没法抓住我曾经在一下午抓住的那种东西。有趣的是这两首歌里都有不少倒字，都有不少不押韵，从演出的角度来说都是“原创”的桥段。我还是很喜欢阿让牵着小珂下场，展眼就挽着大珂上场的设计（which is mine XD）。 二 旧曲填新词也不是头一遭，轮舞的词就几乎是我原创的。但爱与死的主题非常容易具象化，死=阴霾，沉睡，虚无，黑暗，绝望，夜空。那么如何让这样的死的意象充满爱意，温情脉脉呢？阴霾可以是温柔静谧的（谷崎润一郎也写过《阴翳礼赞》），沉睡可以通向第二次生命，永恒的春天（让人想起汉武大帝的片尾曲《等待》），虚无可以被柔情充满，黑暗可以是神秘的，庇护生灵（想象music of the night），夜空可以缀满星星。因此为轮舞创造新词是让人很愉快，很能调动人想象力的过程。“死亡孕育新生/暗夜点缀梦境/沉睡只为将来的苏醒”也是我最喜欢的译配之一。要不是太过喜欢“像只漆黑的鸟，飞向自由”，大概我会极力主张用轮舞代替《黑夜王子》。 相反，Wenn ich tanz的主题正是我数月以来寻之不得的东西。通过阅读传记，意识到茜茜与弗朗茨的冲突最合适的切入点恰好就是Wenn ich tanz被改到MA中后的标题：理智与情感。奈何传记并未为这一主题提供太多生动的案例。茜茜中年后主动为弗朗茨的女友打掩护，且将自己视作《仲夏夜之梦》中位列仙班的泰坦尼亚，而将弗朗茨等一众仰慕者当作蠢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剧中没有展现的茜茜的侧面，不过我没能归纳出一个核心冲突。 理智与情感这个主题本身足够好，但是太难以具象化。理智=？弗朗茨的理智体现在他日复一日为国事操劳，绝少茜茜那样的意气用事，但这是无法在歌曲，尤其是一首冲突强烈、节奏紧凑的歌曲中展现的。更致命的是理智与情感唱起来也不好听，尤其在副歌中。 填词有几种策略，如直抒胸臆（《我只属于自己》），将核心主题具象化（《黑夜将至》将鲁道夫绝望的原因比喻成黑夜将至；《若我想起舞》将自由、对自我的掌控比喻为起舞），围绕核心主题直接展示冲突（如《理智与情感》全篇都是理智告诉我怎样怎样，情感又说如何如何）。对我来说，具象化是最擅长的领域；直抒胸臆常常填得过于平淡，且暴露押韵不足的问题（我不爱扭曲语序）；而借主题发展冲突若是单纯的译配没有问题，但要是填词则很容易填得没有层次、把握不好直陈与使用意象的比例。 三 汉语好用的韵只有那么几个，仅仅《巴黎圣母院》一个剧就到了让我对韵脚重复感到恐惧、刻意用十三支押韵来挑战自己的地步。更糟糕的是，韵脚总是以实词为主，跟着韵脚，常用的意象和动词也很快耗尽。现在已经到了每次填词我总会觉得这个押韵策略似乎不久前才用过的错觉。 四 《巴黎圣母院》那种近乎诗体的语体是我最擅长的。口语的、叙事的歌曲我填着总不是很愉快（或许唯一的例外是rent里的那几首，比如out tonight XD）。为了突破自己，我也试图打破曾经自己定下的翻译规则，如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虚词、代词，让语言凝炼、减少不必要的重复等等。或许是歌曲本身所限，这种规整而有气势的旋律就是更适合诗化的语言，愈发体现找不到核心意象的痛苦。没有意象就不好找韵脚，不好组织句子，就会让人烦躁，想要拖稿😭 五 茜茜爱自由、只属于自己、由热爱生命、英勇对抗命运到沉溺于虚无的性格已经在无数属于她的唱段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了。尽管是为了弗朗茨填的这首歌，但面对一首对唱歌曲，我不得不把茜茜那些已经被嚼烂了的特质复述一遍，很难再在表达方式上有所创新。或许为戏份如此充足的女主再加一首歌有些愚蠢——要是我知道怎么把“泰坦尼亚与驴”填进歌词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