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日记(一):重返喀什噶尔
2018年的夏日,我来到了喀什噶尔。
那年夏天,我从大同出发,沿着呼和浩特-银川-中卫-武威-张掖-嘉峪关-敦煌-哈密-吐鲁番-伊宁-喀什-乌鲁木齐如此奇特的线路来到喀什。
这或许是北魏、西夏或蒙古时期丝绸之路的路线,那一年的终点是喀什噶尔——一个再次刷新我对“中国”认识的地方。
人人都说,不到喀什,就不算到新疆。我觉得很多人到了喀什,也不算到新疆,因为喀什的魅力太大了,新疆的风情太迷人了。来一次喀什,真的不代表到过新疆。
那时我还是学生,家里极力反对我去新疆,于是我编了一个借口,说是在北京的公司实习。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尤其是学生的家长,南疆有太多问题了。怀着一种探索真相的心情,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第一次丝路行。
记得在敦煌的时候被莫高窟惊呆了,现在还真的一辈子都没走出莫高窟。既然都到阳关、玉门关了,就不想去西域看看吗?
我去了。第一站是哈密,被各类的安检、警务厅、查手机、路边登记身份证等严格的程序给吓到,后来慢慢习惯了新疆的方式,最后一站留给了喀什。
抛开现世程序的繁琐,就能好好地体验古代风味了。
我看了不少西域的纪录片和电影,于阗(今和田)、龟兹(今库车)、高昌(今吐鲁番)、疏勒(今喀什)、焉耆(今巴音郭楞州境内)、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楼兰(今巴音郭楞州境内)等西域古国是历史浪漫主义的常客,在这些常客里,名气最大的是于阗、龟兹、高昌,剩下的基本很少有完整印象。
如今的新疆,除了首府乌鲁木齐,南疆的文化中心是喀什,北疆的文化中心是伊宁,三座城市都与唐及之前的古籍无关,基本是明清时期形成规模的城市。而古今交汇之地,仅有喀什。
喀什的过去是生动鲜活的,现世仍然如此。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当出租车经过古城城墙时,我看见了宏伟的喀什噶尔城。它建在了高高的土台上,像是生在了城墙之上,城墙周围又有无数的维吾尔砖花与神圣的邦克楼,这种视觉冲击感仿佛把我带到曾经看过的电影场景中。
还真有电影在喀什拍过——《追风筝的人》,这部架构在苏联入侵阿富汗时代背景下的现代名著竟然在中国的喀什拍摄。因为那时的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正在战乱,而改造前的喀什古城正与喀布尔的形象相仿。
走在喀什老城的街头巷尾,总觉得那个叫做哈桑的小男孩就在附近奔跑着。
由于第一次没有做任何攻略来到喀什,连发现喀什古城都是偶然的机会,所以这里的一切都给到我无限惊喜。加上自己的中亚历史浪漫情怀,走在街上都会不由自主地蹦起来。
对于旅行者来说,最好有一个永远到不了的目的地,这样他才能永不停歇地走下去,永远保留着好奇心去探索那个地方的角落。于我而言,这个城市是撒马尔罕,或许这又是一个另很多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撒马尔罕封存着世界各大文明超越千年的记忆,那是一座能有亚历山大、成吉思汗、帖木儿甚至武则天印记的城市,相比任何历史浪漫主义者都会对它着迷不止。

喀什到撒马尔罕的距离比喀什到乌鲁木齐还短,去不到撒马尔罕,索性把喀什幻想成撒马尔罕。
初次邂逅喀什,一眼不止千年。如今我以工作的身份重返喀什,和土地的链接超过了独自的认知,只能感叹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