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一顿猛操作,周末无缝连接山里呆呆

最近老加班,就想着去溜达下,但是两三天的时间又很短,不知道去哪儿。包邮区也踩踏了N+1遍了;
1、想着吧周五提前溜了去武汉(答应了刘老师去武汉看看他,结果一直就没去),好家伙,一看天气,连续阴雨天,作罢!
2、想着去武功山爬一爬吧,太久没虐下自己了,OJBK,又是阴雨天!
3、想想要不去趟篁岭吧,想着阴雨天人应该不会太多,结果转头一想,没好天气,突然它就不想了。
4、没办法了,最后锁定了去徽杭古道吧,距离上次去徒步徽杭古道都是读书的时候了;查了下,天气还OK,开始买票,太临时了,上海去绩溪的票已经没了,就买了一个站,然后上车再补吧。

等第二天周五了,下午要出发了,突然就想去木梨硔。因为没班车过去,又没自驾,着实不方便,所以之前也没考虑,觉得有点赶,想着之后专门花个时间去看它(了不起的村落、航拍中国种草后,一直就心心念念要去看看,结果疫情一搞就一推再推,真·拖延症晚期)。结果自己也没想到,最后周五要出发了,把票退了,没去绩溪;晚上开始抢票去黄山北(好了,铁定是抢不到的,我就是试试,哈哈哈哈)老规矩,买了一站,上车补。在寻思着,反正都很赶了,那就索性来点狠的,更赶点,想着如果时间够,周日从木梨硔村出来再去歙县。本来就懒,每次出行都喜欢躺尸,疫情爆发后更是,虽然每次都是临时找特价票飞,但是到了就开始躺尸。很久没这么去犄角旮旯的山里,又匆忙又不便捷还累的虐虐自己了。

于是选了早上最早一班上海去黄山北的车,始发站有座,第二站开始就没了,到了千岛湖乘务小姐姐就过来给我说“前面有座儿,你快去坐” ,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底。坐下来开始网上找找高铁站去木梨硔所在县城的车,大致就是从高铁站出来,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班车直达市区汽车站,然后一个多小时车程坐到休宁县。到了休宁县城的汽车站,哎哟妈呀,真是刷新了我对县城的认知,高楼、商品住宅一个不差(县城:有被冒犯到!)哈哈哈,反正就还挺城市化,跟我想的小县城的概念不太一样。冲到客运站里,很小,小到什么程度呢?一个小屋候车,没有售票口,没有安检。我直接进去到停车场,问哪辆车到溪口镇,刚好这辆车要发车了。🌚🌚🌚🌚


乡村中巴车,我感觉售票大姐感情像是认识车上大部分人,唠唠家常,逗逗小孩。我问大姐去木梨硔村在哪儿下,她说“你要去木梨硔啊,前面有个小伙子也去,一会儿路过给你放在山下的村口,你们爬上去,9块”。我瞅了瞅,整个中巴里就我跟另外一个外地人,带了个眼镜,一个背包,偏瘦;大姐跟我说的时候,他也回头看了看我,我比较孤寡,也没跟他打招呼。


四十分钟左右后,大姐说到山脚了,叫我俩下车。
“你一个人来这地儿?”下车时,在车门口,那个小伙儿开玩笑的语气问。
我呵了一声,笑着回应他“你不也一样?”
随后就很顺理成章的一起爬山进村了,山脚下我们看到有些面包车,司机喊着拉客送上山。嗯,中国人真的还是挺厉害,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山尖小村都迅速发展起了小型商业链。路况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是水泥公路,都是上坡,我背了一个普通的双肩包,里面就塞了无人机+相机;想着山里早晚凉,带了件外套,已经算是很轻装上阵了,好家伙,还不太轻13.5kg。路上就瞎聊聊,他以为我从黄山过来的,我说我从上海过来,他是前一天从合肥过来,在屯溪老街呆了一晚,听口音很容易辨别出,小伙子是个北方人,沈阳的。我说,我重庆的。

“巧了,我大学在成都念的。”他朝我说,顺口说了两句四川话“安逸得很!”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走了一阵,他突然停下来,食指放嘴边,朝我比划了个“嘘”的动作。我也不动了,他就从背包里掏出了望!远!镜!啊哈???我当时还真是一脸懵逼。然后他就说他来看鸟的,哈哈哈,我笑着说“打鸟,拍花的年轻人可不多啊” 之后我们就开始聊了些摄影的话题,说了说地质、岩层的东西,又说道他们之前去峨眉山做考察。嗯,直觉上感觉这人有点东西,感觉像是体制内的,但我也没多问,反正也不好奇,哈哈哈哈。再之后,他就给我讲这是什么鸟,这是什么品种,哈哈哈,我特么真是出了麻雀、喜鹊别的就不认识了。然后就开始开玩笑说,老法师们端着长炮打鸟,拍个鲜花前,还要自带喷壶,洒点水。哈哈哈。

下午,山间的温度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上升,背包的负重加速了身体汗液的分泌,除了衣物湿润的触感给人带来丝丝不悦以外,你会开心的大笑。好似这片的木林、竹峰都被你一人承包,你可以肆意奔跑,大喊,唱歌。(完全不用担心明天头版头条,“森山深井冰”,hhhh)

当爬到一个平台处的时候,发现水泥公路没有了,前面停了不少面包车。我跟这小伙儿说,但愿进村儿别人满为患。到了这个“停车场”我俩大概摸清楚情况了,山脚下的面包车拉人到这个地方,然后大家在步行竹林间的木栈道进村,这条路,是山口与云端的连接,山上的村民大家都从山脚下背负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回村,这让我想起来以前去云南的诺邓村也是如此,作为中国两大产火腿的发源地,金华、诺邓;全村依山而建,四周大多都是荒山黄土,种植比较困难,大家都在山脚下的镇上购买日常用品,然后通过骡子、驴驮上山回村。

我俩也不赶时间,我想着反正要在这里住一晚,现在也早,跟我预计进村的时间大差不差,三点前能进村,光线也不适合拍照。于是我俩就慢悠悠一边看鸟,一边闲聊爬山进村。话题开始深入点,他是中石油的(果不其然,哈哈哈)所以对这种地质、土壤比较了解,重点还是来看鸟和看村子的云海。他计划待到第二天的下午,中巴售票小姐姐给我们说,每天就三班去县城过路车,早上七点、八点半,下午三点半路过山脚村口。我跟他说,我计划明早上看了日出就下山,我还要去隔壁歙县的村子。但是也没一定,万一来不及,就不去了。哈哈哈,主要是这里的交通确实太不方便。

走了一段路,会看到一个休息亭。这里好似一道结界,阻断了外界的嘈杂与纷扰。我挺喜欢木道下的这口水缸,山上的水从竹管里顺势流下,为上山的路人带来片刻的凉意与小憩。

再往上走走就快到村口了,进村后没有眼前一亮,建筑规模略有杂乱,没成体系,也非传统意义上的徽派建筑。溜达一圈感觉好像跟我在纪录片里看到的主体街道不一样,我跟小伙儿说,“咱俩应该还没走到核心地段”,他问我找住宿了吗,我说还没。村里的民宿(就是农家乐吧,条件比较差)价格有点离谱,均价都是两三百左右。他说他网上预定了一家客栈,还挺便宜,一百五十。我建议先找他家客栈,然后我们放包,再出去。我觉得一百五价格还挺OK,就跟他一起去看看客栈,准备也订一间。兜了一圈,爬到村里的半山腰,找到了客栈,我俩发现其实村子很小。


到了客栈问了问老板,结果已经没有房了,小伙儿叫我去看看他房间,木板房隔出来的房间,就只能放下两张单人床,公共卫浴,他提议大家就凑活一起住。于是我俩就把包放下了,出去拍照扫街(扫村),问了问客栈老板,村子的大致情况,果然是还没走到核心区域。
走到纪录片里的核心地段,视觉冲击最强的,就是山崖边上的晒台(我很中意)四面群山环抱,村子在整个苦竹岭的山脊之上。整个村子一字排开,从存头到村尾,形成一条长道,就这样在云间留存了几百年。


山脊的面积有限,村民用木头搭起了晒台,将粮食、衣服放在上面(秋天来看皖南晒秋,应该很好看)扩张了人们的活动空间,也扩张了村民们共处的联系空间。就好似西南人居民楼前的“坝子”,大家在这里唠嗑、闲话家常,增进彼此的邻里关系。




晚饭时间到了,村民们在家门口支起了桌子,像我这样少量留宿村中的到访者,选择在这里体验木梨硔的本地菜品,现在山间的笋正是应季。饭桌上自然少不了它,嫩笋烧肉、炖汤、炒青菜(一份青菜均价在18-25,夺笋啊!哈哈)蹭了中石油小伙的标间木屋,我也就请他搓一顿晚饭,我俩一致认为,村民自制的“栗子豆腐”最好吃。村民从山里采摘一种类似栗子的果实,然后磨成颗粒、粉末混入豆腐中,看上去有点像魔芋,有少许的透明,呈咖色,口感富有弹性,好食!


夜里,和我想的可不大一样,以为会很清闲,可以在屋前看看书听下歌。实际是,蚊子纷飞,哈哈哈,随着月亮越升越高,山里的温度也开始渐渐转凉,我们俩就早早回小木屋了。中石油的小伙儿,去加拿大做了一段时间交换生,于是我们聊起了班夫;又说起了旅行,巴拉巴拉,聊得正是兴头上,隔壁屋的敲了敲木墙,隔音太差,我们只好结束了对话,早早的关灯睡觉。(才十点!)

每天清晨,水汽从山谷间往上升腾,直至山脊,慢慢将整个木梨硔包裹住。山间的云雾,滋润着整座苦竹岭,常年如此。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岚

次日,我们没有看到声名远播的木梨硔云海,我倒是没有抱有多大期待,我想要看的还是这山脊云巅的村落,目的已经达成,哈哈哈。中石油的小伙儿,有点失落,说这村子太小,两三天呆不住。于是随后早上跟我一道下了山。

虽无云海,但少许的云雾从谷底升腾至山腰,停在了村头。
随后,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头,照在了村头的房顶上。
村落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下山务工,或是到休宁县城里,或是去到黄山市里,留下的大部分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漫步时,撞见街道办(可能是村委吧,哈哈哈,我也不太懂)的人也来做调查人口,房屋数量。

曾经,山里的生活,开门便是云海;
现在,山里的生活,开门或许应该拥抱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