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洋介后记

“村山良树永远光芒万丈”

高中毕业后，轰洋介在某所名不见经传的私立象征性补习了一年，又借着这所学校的名头去了东大。在他回归正常优等生的人生轨迹后，鬼邪高的三年很快就像露水一样蒸发殆尽。不再有人喊他“三轮车”，或者带着人冲进黑漆漆的教室，嚷嚷着要跟他单挑。现在他是个优等生，社会认可的文明人类，因此他学会用言语而非拳头解决问题。 某天下午，村山找到了他，并在寒暄时突然捏住他的脸颊，宣称他现在【带上了一张假笑面具】。他被激怒了，心里又隐约渴望能再和村山痛痛快快打一架。他拽住村山的领子时，对方却又开始狂笑，把他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一个鸡窝，并拿出可恨的前辈口气，说【现在轰酱回归好孩子行列，就已经打不过我啦，你没有那个心思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又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破烂塞到他怀里，说【这是我环游日本给你带回来的纪念品，好好收着。我可忘不了轰酱，轰酱现在出人头地了，也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社会渣滓哦。】 村山把他拉去喝酒，两个人酒量不佳，喝到最后只顾把酒泼洒在对方的外套上。轰洋介模糊想起这是自己最好的一套preppy look搭配，现在算是彻底毁了，但比起跟村山打架时撕扯的乱七八糟，血迹斑斑的衣服，这套的下场还不至于太惨。无论他怎么攻防一体，把技术磨练到极致，村山总能在承受暴击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他那毫无章法的王八连拳把自己击倒，就像之前见面时把自己说的一愣二楞，哑口无言一样。无论他看了几遍《君主论》，如何在村山离开鬼邪高后把不良们打的心服口服，村山良树永远是鬼邪高的传奇，是更好的领导者。村山良树永远光芒万丈。 村山倒在席子上睡着了，无知无觉，依然绑着他那条傻了吧唧的头巾，像个高中生一样天真。轰洋介感到嫉妒，他想趁机踹村山一脚，又觉得袭击毫无防备的对手毫无荣誉可言。在纠结中，他也沉沉睡去。 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轰洋介头痛欲裂，正烦恼村山又想搞些什么幺蛾子，对方却笑嘻嘻地说自己要去工作了，就此作别吧。 轰洋介去送他，村山的摩托车停在街边，他一路上都在吹嘘自己怎么通过了驾照考试，又怎么攒钱买了摩托车。轰洋介想起自己全A的成绩单，觉得这不良可能连世界地图都看不懂，通过驾照考试当然也算大胜利，懒得动嘴嘲讽他了。两个人很快走到路口，村山问他有什么道别的话要说吗，他开始张口结舌，倒是对方笑眯眯地说了一堆学业有成，一帆风顺，前程似锦之类的废话。好话都让村山说完了，他只能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对方骑上摩托快滚。 村山骑走时，他才想起忘了问对方现在在干些什么。摩托车后面绑着货箱，大概村山在给便利店送货，坐在柜台前面吹着空调，喝着临期的牛奶。轰洋介被这想象逗笑了，又想起连村山的联系方式都忘了要，摩托车早就消失在不知哪个街口了。 期中考试结束后，轰洋介买票回了趟SWORD地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鬼邪高看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不良少年的喧哗嬉笑随着和煦的晚风吹过来，他突然感到孤独，失落，又久违地宽慰。他笑了又哭，哭了又笑，最后在凌晨的回程火车上睡着了。醒来时火车已到东京，他背着包下车，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里盘算着期末论文该定个什么题目，早把昨夜的失态抛之脑后。 2021.5.1

“人总要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