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晚饭后过剩的自我意识
从小学开始,大多数长假都会随着时间往一种不真实的、空旷的、孤独的氛围中推叠。最初这个过渡需要很久,或许一个月、一个星期,现在只需要一个晚上。
小时候生活在小镇,小镇很小,任何可供娱乐的地方都可以步行到达,小镇也很大,任何地方都可以是我的娱乐场所。没有人阻拦我做任何事,我可以在池塘边跟朋友偷偷抽烟,也曾背着家里跑去水库游泳。我可以做任何事,但常常无事可做。一个人钓一整天的鱼,跟朋友打一整天游戏王卡组,或者骑着自行车闲逛一整天。总之,记忆里小学的假期,总是一整天一整天的,我拥有太多的时间以至于没有足够多的事可做。
那时候我偶尔会感觉到点什么,有时发生在钓鱼一下午颗粒无收的时候,有时是从朋友家回家的路上……李诞说他小时候在草原上玩牛粪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虚无,我不信他早惠至此,那只是个一半记忆修饰,一半笑料创作的段子而已,不过我确实被击中,但击中的是二十几岁的我,小时候我只知道无聊。
初中,是那些东西疯狂蔓延的三年。我常在晴朗的日子,躺在职工宿舍的天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神描绘北斗七星的轨迹,耳边是步步高学习机传出的李健的《心升明月》。
“这广阔的天地 如何安放我,
我如何安放 这广阔天地。”
我在银河下吹着晚风的时候,很少像如今这般频繁地感到胸闷,那时我只知道孤独。
这之后的时光里,除了网络小说以外,电子游戏担负了大部分的时间填充工作,其实它们从小学就已经开始为我工作了,直到我毕业工作以后也依然奏效,遗憾的是,没那么奏效了。
毕业后,我不再有长假期了,与此同时,那些氛围、情绪和意识碎片似的东西,也不需要长假期才能入侵了。
游戏、电影、摇滚乐,我需要不停地把消遣填充到沟壑里,以免被别的什么占据,有时候是小说,但小说和电影有时甚至更危险,常常故事落幕,恍若隔世,越是专注越是如此,于是通过故事虽逃过些什么,也很难不在结束时时体会点五味杂陈之类的。
只是一两天前,还恨不得一天多出几个小时,否则不足以把标记的目录改为“听过”、“看过”。然而只过了一个晚上,当周围人少了一半,环境安静了一倍后,当我再正常不过地去吃了个饭回宿舍的路上,不知觉中我又掉进去了。
唔……不行了,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