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说走就走的归乡——奶奶一路走好
车子经过高中的时候,特意去找当年年爷爷奶奶带我去吃的烧麦馆,然后自嘲的笑笑自己的傻,20多年了,当然不在了,可是在我心里,烧卖的味道就应该是那个味儿,以至于后来去了南方吃糯米烧卖,去西北吃纯肉烧卖,都觉得差了点意思,不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感觉。
五一休假刚回来上了一天班,快12点接到爸爸急促的电话“辰辰,你奶奶走了”还不容我问问题就已经挂了电话,明显地听到背景里声音嘈杂。
我瞬间从迷糊中惊醒,先是呆住了几分钟,时间仿佛静止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一种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但是依然不愿意接受的感觉。然后就赶紧下单明天一早的机票,定闹钟,收拾几件黑色的衣服,忙活到2点半毫无睡意,后来身体告诉自己真的挺不住了·,迷迷糊糊睡了1个多小时,天空微微亮的时候又醒了,检查证件和包,4点多就出门奔着机场去了。
路上还在想,这次自己很坚强,爷爷去世那次,我一路上都在爆哭,以至于同路的人纷纷过来问我怎么了,是否需要帮助,这一次,只是眼圈微红,原来人们说面对亲人离世第一次冲击最大,后面就慢慢没有那么痛了。
然而当第二天告别仪式开始我发现,我还是忍不住,看到奶奶瘦到脱相的脸,我脑海中开始倒叙着出现各种短暂的画面,像跑马灯一样轮番上演,仿佛一会儿奶奶火化之后这些回忆会跟着一起消失。。。
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奶奶,她小小的身体靠在屋外的墙角,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我摸摸她的手说冷不冷,奶奶说不冷,我说我要走啦,下次回来看你,奶奶说“这就走啦“,我坐在爸爸的车上看着坐在那里的奶奶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这个画面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这是我见奶奶的最后一面……
我想起了奶奶曾特别自豪的说“别看你爷爷脾气差,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跟我说过重话,更别说动手了“
我想起了爷爷奶奶坐着公交车带我和姐姐去长流挖野菜,爷爷埋头不理我们自己挖,我们跟奶奶一起学着如何辨别野菜,回家的时候爷爷献宝一样拿出报纸包的整整齐齐的“野菜”说:你看我挖的,整整齐齐的,收拾的溜干净“奶奶拿起来仔细就看看,然后笑着跟我和姐姐说”你爷爷挖的都不能吃“
我想起爷爷奶奶要出门坐火车,因为要带煮鸡蛋,结果等煮鸡蛋煮熟错过了火车的时间。
我想起了我还是幼儿园的时候,在爷爷奶奶家最老的老房子里看电视,电视里绑匪要10万元钱,我问爷爷“10万是多少啊?”爷爷说“就是咱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呀”
我还想起很多很多细节,越是久远越是清晰,那些停留在老房子小二楼的记忆碎片,从我的记忆及深处涌了出来,不停的在告诉我,爷爷奶奶都走了,他们真的走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然而往往不能坦然面对生死的,是我们这些身边人。
也许奶奶已经准备好和爷爷团聚了,只是我们嘴上说着有准备,心里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只要他们还在,我们永远都是孩子。
虽然我不信神佛,但是我真的觉得爷爷在五一下葬后给奶奶托了梦“这边的家安好了,你可以来了……”
所以,我现在只能希望,爷爷奶奶在那边团聚,还能永永远远的幸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