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19岁的你
从今天开始是你成人的第二年,所以不许再耍无赖说自己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了,虽然在我这里无论几岁你都是那个始终如一的小孩。
说始终如一其实不太对,因为自从我有意识以来你一直在成长、改变。这两三年更是飞快地长大,渐渐变成了与前十几年相似却又不同的人。这些变化有些是被温暖融化的:在你有些阴郁别扭的青春期,爸爸妈妈以自己的方式给了你充分的理解和包容,你遇到了一群有趣合拍的伙伴,一些可敬可爱的老师...正是这些人填满了你内心逼仄的狭隘,赶走了脑海深处时不时冒出的阴暗面。最难得的是你一直能意识到他们的珍贵,并且努力的不让他们难过失望。不可避免的,你也因伤心挫折而改变:人生第一次心动的无力与遗憾,静静地丢失了一段可贵友谊,学习上持续的挣扎与压力,对自己现状的挑剔与不满...这样的痛楚确实是很难捱的,但你依旧挺过了这段生长痛,我渐渐发现你其实很能忍耐,但相对的,你其实一点也不没心没肺,因为多少个日夜我感受过你眼泪坠下的刺痛,这样的经历使你不自信、沉默、麻木,但同样也让你成为了温柔有力的人。
过去的一年,你非常优秀且迅速的完成了少年向青年的转变。变得更漂亮、升上还不错的大学、尝过思家之苦、两次适应了寝室生活、转入心仪的专业、读几本令人深思的书、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工资...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想夸你很棒,你真的长大了,在你19岁的生日时我吃惊的意识到。
有人说,成年人的生日只是用来提醒你,看吧,根本没有人在乎你的东西。这一天,我发现你早已深谙此句。曾经的你是个多么在意生日的女孩子啊,我犹还记得,15岁生日那年,你身边没有任何真心的好友,学校里不合群的氛围使你痛苦,加之快中考的压力,你非常期盼过一个开心的生日,谁知妈妈那天只是把蛋糕摆在了茶几上,家里没有过往庆祝生日的隆重。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个人坐在地上拿一把小勺子一口口挖着蛋糕吃,吃着吃的就眼泪盈眶,刚落了一滴你就飞快拭去,一边觉得自己矫情,一边又觉得心脏好像桌上的孤零零的蛋糕,被挖出一个个小洞。好在没有人知道这段丢脸的过往,爸爸妈妈不知忙着做什么事,只有我知道,我还躲起来偷偷笑你来着,没让你发觉。今天的你听着这段故事直笑“真是个小可怜。”笑过之后我知道你其实是有些落寞的,可能是因为回想起17岁那年的生日太过美好,那天你一进教室就看见了桌上堆着的礼物,你偷偷的乐,对上同学们的笑脸,他们一起对你说“生日快乐”,一上午的课间,你又陆陆续续被塞了好多礼物,你真的好意外又好开心。18岁时分班后的生日你也得到了最重要的人们的祝福,那时的你虽有落差却很满足。升学之后,校园变得更大,你的圈子却索得越小,今年的生日早在你预料之中,过去的5月9号是母亲节,你给妈妈送了花,约约恬静吃饭看电影,提前收到了她们的礼物和祝福,你好像已经把最期待的生日过完了。而今天收到的微信祝福、生日红包全都只能让你淡淡视之。你一定是不好受的,大半天了只有一个室友草草对你念了声生日快乐,我想安慰你,你却毫不在意的对我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意这样的小事,今天对于地球上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个个懒得出门的高温天。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在意的,你会因为那些已经丢失的“生日快乐”而难过,昨天还自己跑去宝龙定了一个好看的蛋糕。但有时我又觉得你好像真的不放在心上了,今天你似乎都快忘了这是你的生日,瞌睡的晨跑、高照的烈阳、等待的信号灯、调剂的值班、没洗的头发、迈到一半才被寝室阿姨打开的迟来的门禁、黑色垃圾袋落入黄色垃圾桶发出的沙沙声,一如既往,一尘不变。
你告诉我,把今天当作普通的每一天,该值班还是值班,该减的肥还是要减,该看的书就好好看,下午的课要翘掉去看电影,这样的一天不应该被两个字束缚住,甚至牵动自己的悲喜。你很平静的告诉我,“我在乎的人早就有力的告诉我他们有多爱我,我没必要转而在乎那些敷衍道喜的人。即使不在今天,我也一直在努力成长啊。”我又欣慰又感概,我看见你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我想今天的意义才不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悲观而无意义,它对于我们的意义非比寻常,它像一个不敬业的里程碑、指路牌,告诉我们快乐已经走了多远,却对前路未知的险阻闭口不提,无言地提醒我们应该要更努力的向前行驶。我知道你还是会迷惘、害怕,我也是,但我们不怕长大,成长让我们感受的疼痛和快乐所带来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我们一起期待着,不等待的向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一直到意识消失的那刻,我们永远相拥且相爱。
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它就是你的名字。
我叫陈鑫儿,在这里祝19岁的陈鑫儿生日快乐。永远做一个女孩,谙世事而不妥协,永远插科打诨,永远抬头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