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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舞十三载
第一次穿上舞鞋的时候才四岁,还不太能听懂老师的口令,就开始学舞蹈的8个方位。
恰好正值杨丽萍的孔雀舞《雀之灵》风靡一时,我也在幼儿园六一儿童节联欢会上表演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独舞——幼儿版的《雀之灵》。在现在看来有些许简陋的孔雀裙,在那个没有淘宝的年代却来之不易:我母亲去省城批发市场选布料,照着电视上舞蹈服的款式用铅笔画出人台图拜托裁缝缝制出雏形,再亲自用亮片贴纸剪裁出孔雀尾羽的形状。穿上这身衣裙,稚嫩地模仿孔雀形态,从大臂到小臂再到指节指尖,寸寸传递,兼具柔韧与力量。

老爹费了很大劲,将他的自行车后座改装绑上小凳子,幼儿园的每个周末他都这样载我去舞蹈学校,风雨无阻。直到有一次脚被卡进自行车后轮里,休了一周多的病假,第一次短暂的学舞经历就这样戛然而止。
90年代初,我们小城市建了第一座少年宫,和现如今流行的各类天价补习班不同,这种前苏联模式的少年宫带有一定的民生福利性质,学费不算太贵学习的内容多是舞蹈、声乐、绘画、乐器等艺术类,并不涉及枯燥的学科补课,有些报道将这个时代特殊的产物称为“远去的红色梦工厂”。在这里,我开始了正式的舞蹈启蒙。
少年宫的秦老师教了我6年民族舞,贯穿我的整个小学时代,也是迄今为止教过我的最专业的舞蹈老师。
学舞必须练基本功,就像学英语必须背单词,学钢琴必须识谱一样。压腿、压肩、踢腿、上把杆小组合、下腰、劈叉……每一种基本功都需要拉伸韧带,这无疑是学舞最苦的部分。
学舞必须练身韵,将呼吸与动作结合,将身法与韵律结合,“形、神、劲、律”兼备。同样的一套动作,有无身韵就如云泥之别。将扎实基本功赋予身韵,舞姿一下就变得灵动轻盈。身韵不仅让舞者的气息与姿态融为一体,也是一种舞蹈手法的情绪表达。特别是在叙事性的舞蹈中,舞者的身韵起伏将故事娓娓道来。
在少年宫学舞的经历不止从技术层面提升了舞蹈技巧,也得到了大型文艺汇演的演出机会。大到港澳回归晚会、省市的团拜会,小到学校的新年晚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很确定走上舞台的少年的我是开心的。都说有些人天生是为舞台而生,我虽然还没到那个程度,但当报幕声落,一束追光灯打在身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我在享受舞台。


转眼到了初中,我离开少年宫到工人文化宫学习拉丁舞。全新的舞种,意味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形式。伦巴、恰恰、桑巴、牛仔、斗牛,其中活泼的恰恰是我的最爱,最考验天赋的是桑巴,而最有韵味的伦巴显然并不是初中生的我能诠释的。拉丁舞的教学非常注重基本步伐和套路,所有的动作都演变于此。恰恰是一种对节奏要求非常严格的舞种,合着“2-3-4-&-1”的口令,全靠腰腹和腿部肌肉控制发力精准踩点。每节课3小时,中途仅休息10分钟,但我却不知疲惫一般。这段拉丁舞的学习无形中也左右了我对音乐的审美,直到十多年后,第一次听到周董充满拉丁风情的Mojito,我果断将它设置为来电铃声。
繁忙的高中生涯开始,从此和舞蹈形同陌路。再到大学毕业、工作、读研、结婚、生女,直到女儿一岁后,偶然发现小区楼下开了一家小小的舞蹈工作室。仅仅只有2个教室,学韩舞、爵士的教室人满为患,学古典舞的教室只有零星几人偶尔还会因学员不足停课。然后我成了这个古典舞教室几乎从不缺课的学员。
再次穿上舞鞋,扶上把杆,我不知道这次又能坚持多久,但我不想考虑那么多那么远,只在这一刻,舞蹈让我快乐,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