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分9.2，这高分悬疑剧里藏着《山河令》爆红的密码
告诉我，这个春天，你们有没有为《山河令》嗑上头？落过泪？
大概连主创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小糊剧居然成了开年耽改第一爆。完结迄今一个多月，但凡剧集有个风吹草动，都要挂上热搜，两主演张哲瀚、龚俊更晋升新的顶流。
凭啥？就凭耽改捧人吗？
别说，我在最近正热的一部高分西班牙剧里，找到了答案——
豆瓣9.2开分的《无罪之最》，导演是有“反转王”之称的奥里奥尔·保罗。
一中一西，一古一今，一武侠一悬疑。
还真不是在碰瓷。
在我看来，它们具有相同的共性——狠扎稳打，抓住了刺激特定受众的爽剧逻辑基因。
1
美强惨的爽感人物
先容我问个问题：四大名著里，最让你念念不忘/心动至今的角色是谁？
《西游记》的孙猴子、《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自不用说，B站各种拉郎配视频里始终是大热门。而《水浒传》和《三国演义》呢？老百姓普遍更喜欢的不是皇帝或首领，而是林冲与关公。
再细想一下，提到这几个经典角色，流传最广的画面肯定少不了以下四个：齐天大圣被压五指山，历经“五百年桑田沧海”；黛玉焚稿，含泪病逝；林冲夜奔，风雪夜山神庙奋而复仇；美髯公败走麦城，宁死不降被斩杀。
发现共同点没？他们都有让人想起就心痛的“意难平”时刻。
美强惨，这才是亘古不变、吸烟刻肺的角色流行密码。
由怜生爱，由爱再生忧与惧，投入并共情带有破碎感的角色，反复在多层次的情绪转化中纠结，确实比甜到腻的霸总/傻白甜角色余味更悠长。
《山河令》和《无罪之最》也不例外。
前，有天窗首领周子舒（张哲瀚 饰）为退出组织，不惜给自己身上钉上七根催命的“七窍三秋钉”。先经18个月让钉子长入血肉的蚀骨，再受三年五官渐失的锥心，是为求自由所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一开始，观众就从上帝视角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状似悠闲地躺在桥边晒太阳的“乞丐”，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从周子舒和温客行（龚俊 饰）相遇的那刻起，两人的节拍就不可能同步，因为周子舒的生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速朽。二人“与知己诗酒江湖，仗剑天涯，不务正业地了此余生”的向往，近乎痴望。
观众的观剧期待，就在看温客行会何时知道真相，知晓后两人又将如何共处中，被无限吊高。
《无罪之最》更甚，剧里几个主要的女性角色，都是美强惨的变体。
母亲索妮娅因一场意外失去儿子丹尼，在杀了他儿子的马特身上寻求心灵寄托。
女警官奥尔蒂斯小时候眼见父亲自杀，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令她一路追求“变强”，却因女警的身份在探案过程中屡遭排挤和歧视。
奥利维亚、艾玛与基米三人，则是底层女性在苦难中挣扎沉沦的缩影。
一个穷困却美貌的女人在世上可能会遭遇到什么？她们呈现了惨烈的回答——
成为取悦男人的脱衣舞娘，被当成商品消费。再被迫与邪恶者共谋，转而去剥削更弱势的未成年女性。
在此基础上，《山河令》和《无罪之最》又各自强打出吸引核心受众的王牌。
《山河令》是疯批美人温客行。他一出场的典型特质可用六个字形容，骚又浪，妖且艳。
看周子舒时，嘴角带笑，眼尾含春，带着雾蒙蒙的水汽。
行动上更毫不掩饰地跟紧周子舒，不光爱借用古典诗文“表情达意”，还极其乐意制造和对方肢体接触的机会。摸手，摸脸，吸毒血……把“烈女怕缠郎”贯彻到底。
在浪浪钉（《山河令》CP粉）看来，如此露骨的撩拨就是大型福利现场。自耽改剧盛行“社会主义兄弟情”以来，苦爱情久矣的腐女们高呼着“尊重爱情”，促成了《山河令》的第一波出圈。
《无罪之最》打出的底牌，则是“女性互助”。
传统的犯罪悬疑题材中，女性往往只有两种面貌：要么是等待“王子”拯救的“落难公主”，要么是黑色电影里经典的蛇蝎美人形象。从《末路狂花》开始，才改写了雌雄大盗的标准范本。自此，女人和女人也可以结伴而行，可以为反抗男权社会的种种暴力和规约而战。
而当“MeToo运动”和“姐姐来了”相继照进荧幕，催生出的就是站在女性视角观照现实的作品。《致命女人》《摩天大楼》《影响》等剧的高口碑和高讨论度，其实在剧集本身质量之外，不可否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女性主义的效果加成。
“只有女孩会拼死救女孩。”“由始至终都是girl helps girl。”
《无罪之最》最高赞的两条短评，就说明了这一观剧情绪，它是对传统犯罪悬疑题材刻板形象的反扑，更是对女性力量的召唤和助燃。
2
双向奔赴，彼此救赎
《无罪之最》八集的故事体量里，还原出原著的“第二人称”视角转化，给每个主要人物都单独设置了有成长线的人物小传，每集通过一个新叙事带出各自的历史篇章。
其中绝地求生、逆风翻盘的故事，痛快到让人一刷就停不下来。
尤其是，当故事主角还是被权贵踩在泥沼里，仿佛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漂亮女人。她们自带神秘色彩，揭开看起来普通的面纱，下面是复杂又倔强的脸。
比如最初身份是跳楼自杀的修女艾玛。
一查尸体，却隐藏了巨大的谜团：艾玛有大面积的纹身，做过硅胶隆胸，死前和人发生过自愿的性行为，不止一次。
太与修女背道而驰的异常，只是开始。一个悬案揪出了更多秘密，被重构的现在回溯出被掩埋的过去，再与另外几条叙事线徐徐缠绕到一起，牵出了基米和奥利维亚。
抽丝剥茧的过程，也是看底层女性们如何抱团取暖的过程。
牺牲掉尊严和自由的舞娘，换来的是男人的巨额财富和霸权地位。驱使她们从屈从到种下反抗的火种，因共同困境而结成女性同盟阵线。
昔日被男人困在笼中、剪去飞羽失去自由的，拉起了手，誓要把旧世界扑棱出个窟窿，将丢掉的命运重新攥在自己手中。并且，为这延绵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哪怕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守护对方的秘密和安全。
最脆弱的成了最强大的，最放浪的成了最坚贞的，被留在地狱里的复仇女神最终选择了光明。三个致命女人戏剧性的反转与颠覆，让观众高呼过瘾的同时，再次将“男人，不行”的论断提上台面。
乍看上去，《无罪之最》里男性确实不堪。或愚蠢，或自私，或伪善，或残暴。寻求真相的同时如同审丑，展示出“男人不受面孔的约束后”，能做出怎样的恶言恶行。
可别忘了，女主角奥利维亚和男主角马特在酒吧的相遇，才是整部剧集的起始与终结。那短暂的遇见，对还要回监狱服刑的马特而言是未来的希望。对奥利维亚，亦然。
她自小在墨西哥贫民窟长大，没感受过家人的呵护，五岁时就被送进了孤儿院。从孤儿院逃到西班牙后，没有亲友，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是落魄的孤魂。
漂亮是她唯一的资本，让她被脱衣舞俱乐部老板选中，就此戴上假面、出卖身体，在销金窟里沉沦，直至杀了人。
当马特“用从未见过的纯洁眼神”看着她时，她死灰般的生活才被点亮。
来日大难，口燥唇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此前是无尽的恐惧，此后便有了温柔的梦。
所以，常人觉得稀松的一夜寻欢，之于他们是深刻的印记，是彼此的拯救。
恰恰因为彼此太爱太在乎，害怕失去，才有了瞒骗。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才进一步有了曲折的故事。
双向奔赴、彼此救赎的情感，是姐妹互助的情谊，也是这对假面夫妻的爱情，它才是全剧情感的奠基。
就像《山河令》。
浅层的吸引，是眉梢眼角的误会，是你来我往的试探。
深层的契合，是彼此懂得的势均力敌，是互相拯救的相护相惜。
温客行之于周子舒，就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他沾血的过去。都是被身份束缚和绑架的人，都身不由己地做错过事，双手有无辜人的血，心里都有放不下的故人。
不同的是，周子舒已跳出了天窗，温客行还困在鬼谷。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这份熟谙与默契，其实更胜同门师兄弟之情。
而周子舒被老渔夫临危托孤，又不忍对危机四伏的孩子坐视不理，将自己投身尔虞我诈的武林纷争。看在鬼谷谷主温客行眼中，他就是浊世里的异类。
所以他说:“你身上有光，我抓来看看”。他做了太久的鬼，太想回到自在人间；周子舒就是照进鬼蜮、引向人间道的那道光。
故而他们二人一路同行的映照之旅，恰如《无罪之最》结局处马特自白所言：”那些能让我们弥补自己所犯错误的人，让事情变得有所好转……你会放下过去的一切，你会考虑你能成为的一切。“
兜兜转转，结局又回到了温情的“用爱拯救一切”。
互相提携着、温暖着，把彼此带出地狱，重返人间。
它是《山河令》彩蛋里将打打闹闹“一辈子”的雪山“神仙”，也是《无罪之最》中恶人伏法、好人洗冤的结尾。哪怕，为追求反转的神力和皆大欢喜的结局，牺牲掉人物合理性。
比如《无罪之最》剧集行到最后两集，恶警一角突然降智，怀孕的奥维利亚更在历经跳窗、疾逃、被殴打、被枪击等一系列暴力事件和心理冲击后，仍安然无恙地保住了孩子。逻辑上的种种漏洞，被向往HE美学的观众轻描淡写的原谅。
或许，在全球疫情的大背景下，原本离得很远的死亡一下子贴近，“珍惜当下”便成了最熨帖的一碗鸡汤。暗里寻光、拥抱温暖的渴求，是希望这束光能照进现实的心理补偿，又有什么理由去忍心责怪？
首发：《看天下》Vista放映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