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门亭长(完结)
胡编的一个小故事
八 两个金俗
太后正站在院子里,桑长庚跪在地上,他旁边躺着一个人,这人身下是一大滩鲜血,显然已经死了。
太后紧紧盯着地上那个女子,皇帝的车驾进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众人下车,宁媚奥跟在刘彘身后,走到近前。
发现太后的眼睛里含着泪,看着地上那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他脖颈上被人砍了一刀,脖子断了一半,鲜血正汩汩流着,把她整个人都泡起来了。
李当户快步上前,挺身挡在皇帝陛下前面,大声呵斥道:“警惕!”
二十多个骑兵应声下马,哗地一声,手中刀一起出鞘,快步过来包围在皇帝和太后四周。
刘彘上前扶住太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水,眼神里竟然都是恐惧。
桑长庚抬头来,回答道:“回禀陛下,我找到此女,认为她是金俗,带了过来要太后相认,哪曾想,他一见面袖中就藏着一把匕首,要行刺太后,被我一刀砍杀。”
刘彘怒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认为她是金俗。”
不等宁媚奥说话,韩嫣先道:“回禀陛下,此人是大风亭求盗,矩子宁媚奥手下。”
说着一指宁媚奥。
随着他手指而来的,是两名卫士手中的长戟,对准了宁媚奥的喉咙。
桑长庚找到的女子竟然要行刺太后。情急之中,宁媚奥大惊,他赶忙跪下道:“太后,粪土臣本是要帮你找到真正的金俗,哪里想到……”他忽然转头问桑长庚:“找到他的时候,是不是正在肚子疼。”
“是!”桑长庚斩钉截铁说,他停了一下又说,“但是一见太后,就忽然不痛了……”
“那还用说,显然之前都是装的,这就是一个刺客。”韩嫣打断他,他大声喝道,“来人将他下内廷狱,审问清楚之后,处斩。”
立刻就有卫士走上前扭住宁媚奥和桑长庚,要把她俩往下拖。
“没人管我了吗?”忽然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声音奇大,众人不由吓了一跳。
那个从豚尾里带回来的金俗走出来,看着王太后问道:“我是来找我母亲的,你是我母亲吗?”这不像是认亲,倒像是审讯。
“大胆”李当户就要呵斥,太后忽然摆手,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傻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忽然一把抱住说道:“金俗,你是金俗……”
这金俗也哭了,口中也母亲,母亲叫了几声,忽然凑到太后耳边说:“让他们走”太后一愣,不知什么意思。随即听见金俗的声音又说:“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你还要干什么?”
王太后吓得一把要推开金俗,这金俗却死死抱住她,哪里推得开。
太后抬眼看见宁媚奥和桑长庚正要被卫士押走,赶忙说道:“她们也非恶意,恐怕也是被人利用,就让他们走吧。”
众人一起愣住。
韩嫣还是把宁媚奥当成丙戌,以为将他下狱就可以接着控制他,哪想太后要放他走,急忙道:“太后……”
王太后看他一眼,有些生气道:“我听说你也是墨家的人,怎么对矩子如此不敬?还不过去送送。”
韩嫣不敢说话,赶忙过去,拉开卫士,躬身对宁媚奥道:“矩子请——”
事情突然发生这般变化,宁媚奥都不敢相信,急忙和桑长庚一起往外走,韩嫣只能奉旨送矩子,跟着一起出去。
宁媚奥和他一起走到未央宫门口,回头看,太后已经和金俗进到宫殿内,刘彘紧跟在后面。
宁媚奥一把拉住韩嫣的手,愤愤地说:“这女子刺杀太后,是不是你用秘祝之术控制的?”
韩嫣愣了一下,一把甩开宁媚奥,怒道:“我何曾会用秘祝之术?你拿了我的矩子令,别说秘祝之术,就连你的傀儡之术、机械之术都没有教我半点……”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宁媚奥更迷惑了,如果他不会秘祝之术,那是谁用秘祝之术把皇帝腹痛转给了金俗?或者金俗的腹痛是装出来的?她就是为了刺杀太后,那皇帝的腹痛是怎么好的?……
宁媚奥掏出那枚矩子令,道:“你回答我问题,我还你矩子令,然后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媚奥又问:“那你知道田永寿本名叫金王孙吗?”
“不可能”韩嫣斩钉截铁回答,“如果他是金王孙,那这金喜和金俗岂不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给我们?”
“但是他给你们的金俗是假的?”
“切”韩嫣不屑一顾,“如果你找的金俗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刺杀?”
宁媚奥哑口无言了,这个金俗一定是被人控制的。
看他沉默,韩嫣说:“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宁媚奥把矩子令扔给他,说道:“秘密就是丙戌已经死了,我就是大风亭长,和丙戌没有关系。”
“死了死了……”韩嫣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拿着那枚矩子令,自言自语说,“那谁教我秘祝之术,谁教我本领,看来以后只能找老田了,他却只给我矩子令……”
宁媚奥听他说起老田,好奇道:“田永寿原来是矩子?”
韩嫣无精打采抬眼看了宁媚奥一下,说:“都说他原来是矩子,他却不承认,把矩子令给我,还说什么将来振兴墨家全靠我,他却什么本领也不教我,偏偏墨家大匠师丙戌找到我,只要我让他做矩子,他就把本领都教给我……”
宁媚奥忽然觉得田永寿才是关键,对韩嫣说道:“我们一起去找田永寿问个明白吧。”
“不,不”韩嫣连连摇头,茫然说:“我不想学什么墨家之术了,我好好侍奉皇上就行了,我在匈奴被人当马奴,命连牲口都不如,今天能有这富贵全拜皇帝所赐,我相信墨家,墨家却还是把我当马奴,一块矩子令就想拴住我,我把矩子令给了丙戌,对外说被盗了,这个丙戌对我也多是利用……”
说着一面摇头,一面往回走。再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劲。
宁媚奥呆了一会,听见桑长庚说道:“亭长,刚才那女子要行刺太后,太后一把拔出我的刀砍杀了她,刀法之快力道之准,我都自愧不如,太后逼着我承认是我杀的,要不就杀了我。”
“太后!”宁媚奥心里一惊,太后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他拍拍桑长庚的肩膀说:“你没事就行,咱们回去。”
“不”公冶断冷冷说,“亭长……要……去……豚尾里”说着把马缰绳递给宁媚奥。
宁媚奥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怎么知道?”
公冶断伸手指了指天上的乌鸦,说:“漆雕……老……师让你……”
不等他说完,宁媚奥骑上马,飞驰而去。
九 密室遇见
宁媚奥赶到豚尾里,天色已经全黑。
里坊的门已经关了。
宁媚奥正要上前叫,有人说道:“来了?”
宁媚奥吓了一跳,循声看去,一盏灯笼从一个角落里闪出来,灯笼后面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漆雕老师。
宁媚奥赶忙下马跪拜,漆雕老师却摆手,让他不要说话。轻轻拍打里坊的门三下,坊门打开。
漆雕老师说:“跟我来。”大步走在前面,宁媚奥牵马跟上。
在里坊内走不远,就来到一处小宅院内,院内漆黑一片,走进房内,眼前豁然一亮,屋内挂满了灯,顶上、地上、墙壁上都摆满了、挂满了灯,不知有多少盏,把屋内照得如同白昼。
田永寿盘腿坐在群灯之中,听得人来,抬眼看了一下。对漆雕老师说:“你这个弟子一定满是疑惑吧?”
宁媚奥躬身道:“我现在更疑惑了。”
田永寿笑道:“我和你漆雕老师虽然儒墨不同,但也是多年至友。”
宁媚奥道:“看来昨天我在刑场晕倒,桑长庚他们能打开墨家匠师的傀儡甲,定然是漆雕老师向田矩子请教,矩子告诉老师,老师用禽言传书的。”
漆雕老师箕坐在地,有点得意地对田永寿说:“我说我这个弟子非常聪明吧。”
宁媚奥道:“但我不解,那个金俗为什么要刺杀太后……”
田永寿说道:“一会你自然明白。”
漆雕老师看看旁边的沙漏,说:“马上就开始了,你只要保持沉默在一边看就行。”
宁媚奥看看四周,他听老师说过墨家喜欢用鬼神之术,看来这又是摆下了什么阵法,墨家讲究节俭,点这么多蜡烛显然太奢侈了。
正好奇看着,忽然一阵风刮过,宁媚奥刚才进来之前已经看过,这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哪里来的风。
霎时,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了,一片黑暗。
宁媚奥赶忙坐好,警惕地打量着黑暗。
忽然屋内有了一处亮光,一枝蜡烛亮了,宁媚奥看过去,不禁吓了一跳,那烛光背后,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形。
“来了?”田永寿的声音,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你都让女儿来请了,我怎么敢不来?”是太后的声音,就来自那烛火背后的人影。
宁媚奥吓得都屏住了呼吸。
田永寿的声音说:“漆雕兄告诉我,太后可能就是当年王娡,我还不信。想不到真的是,看来当年那姚翁算命算得真准,皇宫一入深似海,我找你找得好苦。”
“你不也一样。”太后哼了一声,“你连名字都改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田永寿叹息一声:“当初那算命的姚翁说你妹妹将来可以贵为太后,你就跟我学了秘祝之术,将她的命运据为己有。我担心你那天把我们的孩子也作为秘祝之术祭品,送给你那皇帝儿子。”
太后的语气里很是不屑:“所以你就让韩嫣告诉我,两个孩子都在我手里,我还想我怎么有两个孩子?不过既然你找上来了,我还真有点想念金俗,让她跟着你这个穷墨者一辈子只能是个贱民。”
“不许你辱及我们墨家,要知道你能有今天的富贵,还不是拜我墨家所赐。若不是当年你嫁给我,学墨家法术,怎么能有今天?”田永寿有点激动。
宁媚奥心下谜团逐一解开,原来太后的本领是在墨家学的,难怪巫隐风临死前说自己根本不会秘祝之术,他不过是个障眼法。就如同刚才逼着桑长庚承认杀人一样。皇帝什么肚子疼,什么诅咒,一切都在太后掌控之中,难怪韩嫣随便用针灸就治好了皇帝。
“哈哈哈……”太后仰天大笑,“天子奉行道家,道家有一句话说得好‘得鱼忘筌’,你那些法术不过是个筌,今天的富贵才是鱼,当然我要忘了你们。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了引我出来,用两个无辜之人冒充咱们的孩子,一个被你的匠师丙戌所杀,一个企图行刺我,被我所杀,你这样牺牲他人,是不是忘记了墨家兼爱的原则?还有你们墨家现在四分五裂,你选出来的矩子韩嫣一心谋取富贵,你的匠师丙戌只想着当矩子……子墨子纵然活着也会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气死。”
忽然传来一阵啜泣,竟然是田永寿的声音,这白发苍苍的三秦矩子竟然哭了。
室内一阵沉默,只有一个老人的哭声。
“那两个人是我所为!”漆雕老师说话了,“我要为湘儿报仇,你杀了她,夺了她的命运,你现在荣华富贵一身,她呢?成为地下枯骨。”
“原来是当年的痴情子”太后冷笑一声,“我妹妹若是不死也不会嫁你,因为她的命运就是当皇后、太后、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嫁给你?若是不嫁你,她死活又与你何干?”太后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们儒生都是智小而博大,不自量力,你说你为什么要对韩嫣说我有两个孩子,我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会忘了我有几个孩子。”
“因为我还想用一个来试试我的匠师丙戌是否还和我一心。”田永寿声音还带着哽咽,“死的那两个孩子已经得了绝症,难以治愈,甘愿去的。”
“都是你自己说,谁知道?”太后又道,“那你想杀我,完全可以用你的女儿啊,她都抱住我了,还命令我放走大风亭长——你既然用魂牵之术来控制她命令我放人,还命令我今夜梦里前来,想必她现在就守在我肉体之旁,也可以命令她杀了我啊。”
“这个你没给我说啊。”漆雕老师有点着急,“怎么不用这个办法,为湘儿报仇。”
田永寿语气平静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一个女儿去杀她母亲,也不想让她死,我只想警告她一下,告诉她我恨她……”
“你……”漆雕老师生气了,黑暗中腾地站了起来,“竖子不足与谋!”起身要走。
“王孙,你也快走”太后声音哽咽了,“韩嫣已经谏言皇帝剿灭豚尾里,床弩车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一会万箭齐发,豚尾里一个人也活不了。你快走,我回去找皇帝要赦书。”
“啊!”宁媚奥也腾地站了起来,拉住田永寿就走。
田永寿太后道:“时间不短了,你走吧,今日得见一面,了了我心事,好好照顾咱们的女儿。”说着一挥手,满屋的蜡烛竟然一起亮了,太后身影不见。
忽听外面砰砰砰一阵鼓响,连响了九次,这是敌人来犯的警贼鼓,看来朝廷已经包围了这里。
宁媚奥和田永寿正要往外走。
“不好了”漆雕老师大步跑回来,不等他说话,田永寿点点头,满是愧疚道:“漆雕兄,你带着这位弟子先走,我和墨家弟子共存亡。”
话音没落,就听空中呼啸,几道火光划破了夜空,外面竟然放了火箭,登时豚尾里几处燃烧了起来,随后又是一排火箭,落到不同地方,片刻之间就有是十几个地方火起来。
漆雕老师说道:“我们杀出去。”
田永寿摇头,大声命令道:“来人,送漆雕先生和宁亭长出去,其余墨家弟子死战,我墨家弟子绝不苟活。”
“是!”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站出来十几个人。这几个不知道刚才站在哪里。
“你又何必呢?”宁媚奥说道,“太后去要赦免的圣旨了。”
“我呸”田永寿居然啐了一口,“我恨她,怎么能因她的要来的赦免旨苟活?”
宁媚奥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田永寿拉住漆雕老师的手说:“我这人优柔寡断,难成大事,让你失望了,但是王娡刚才有句话说得对,你看看墨家现在成了什么样了,许多人都空有墨子之名,所做的不过是追名逐利,我杀了几个假借矩子之名的贼人。就像这韩嫣,当年他们家从匈奴逃回,全靠我墨家的帮忙,他从小也要做墨者。我看他聪明,将来能广大墨子一门,我有意暗中将矩子令送他,哪里知道他竟然把矩子令送给丙戌,还说丢了……丙戌自以为会做铠甲行傀儡之术,哪里竟被一枚矩子令所牵,成了韩嫣的傀儡,恐怕他至死都不知道……”田永寿眼里流下泪来,叹息一声,“我是彻底失望了。”
他拿出矩子令递给宁媚奥:“这个留给这位弟子吧,诸子之中只有儒家重史,希望你能记录下来,传到后世,让大家都知道有个辉煌的墨家。”宁媚奥恭敬地接过来。
言语间,又有几排弓箭带着火苗划过天空,整个豚尾里火光四起。
田永寿带着众人往坊门赶过去,箭矢如雨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不断有人中箭,漆雕老师苦笑一声:“老田,咱们只能一起杀出去,我怎么可能出得去?”
走到里坊门口,到坊门顶上,往外看去,外面灯火通明,一排床弩车并排在一起,士兵们摇动轮子拉开弓弦,羽箭便装上了,随即就呼啸而去。
田永寿苦笑一声:“这是我们墨家先贤发明的,想不到用来屠杀我们墨家人,都是商鞅作法自毙,墨家何尝不是?”
就在他说话之间,又有墨家弟子中箭躺下。
有墨家弟子企图开门闯出去,但门稍一打开,羽箭就冲着大门射来,赶忙关上,听得砰砰几声,那箭力道奇大,都射透了大门,只要射上三轮,这里坊的大门就得崩坏。
宁媚奥内心一阵澎湃,罢罢罢,今日就死在这里吧。拿起地上一把长戟,就拼命吧。
忽听外面士卒一阵叫喊,宁媚奥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在他们中横冲直撞,掀翻了几架床弩车,箭雨顿时停了。
那巨人喊道:“大家快杀出来啊。”竟然是桑长庚,看来他是穿了傀儡甲。
田永寿也命令道:“杀出去。”
打开坊门,众人一起往外跑,走到外面,田永寿年纪虽大,却跑到最前头,抢了两匹马过来,给了漆雕老师和宁媚奥,道:“你们快走。”他转身又回去了。有几个弟子跟着他走,但更多的人做鸟兽散。
宁媚奥想要说什么,漆雕老师道:“他意念已决,我们快走吧。”打马就走。
宁媚奥看看四周又有弩车围过来,留在这里也是无意义,这傀儡甲再厉害,恐怕也挡不住床弩箭矢如雨而来,忙招呼桑长庚道:“快走。”也打马而去。
桑长庚夺过一把蹶张弓,这弓有五石的力量,往常要在地上脚踩弓背才能拉开弓弦,桑长庚铠甲在身,双手就撑开了弓弦,冲着士兵连射十箭,有十名骑卫倒地,他这才大步而去。
骑卫们被他的神勇所震慑,竟然不敢放箭去追。
十、求仁得仁
回到大风亭,天色已经亮了。
傀儡甲打开,公冶断从下面钻了出来,他急忙跑到院子里,要听乌鸦报信。
院子里的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个乌鸦。
漆雕老师摇头道:“不用打听了,豚尾里肯定是一片焦土,那些逃命的人估计能得到太后赦免书,继续苟活下去。”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墨家再也没有战国时候的荣光了!”
宁媚奥问:“为什么?”
漆雕老师说:“真正的墨者兼爱、尚贤、敬鬼神,兼爱就不会忠心于帝王,尚贤只尚自己心中的贤者也不会去尊官吏,敬鬼神更有心中的戒条,也不会去为帝王所用。战国时期,各国君主贪图墨家的机械之术,可以容忍他们,但是一旦天下一统,他们就会‘得鱼忘筌’,所以无论暴秦还是现在,都不会允许真正墨者的存在。”
宁媚奥恍然大悟,问道:“那咱们儒家呢和他们有相通之处吗?”
“当然有”漆雕老师说,“子墨子讲过一个故事,鲁国有个人,让儿子跟墨子学了一身本事,参军打仗,儿子死在战场上。那父亲就去怪子墨子,子墨子说,从我学习就好比准备卖粮,粮食卖完了,你却生气了,岂不荒唐!”
宁媚奥看完,心中明白,长吁了一声。
桑长庚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宁媚奥说:“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