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庄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窗很近,近到窗外发生的一切事物我都能接收到,车经过,鸟飞来,人吵架,饭菜在锅里,甚至刷牙洗脸,近乎是在窥伺这周边的世界,所有的信息照搬接收。今天的雨特别大,抬眼一望能看到雨柱顺着屋檐向下落。
雨声让我心安,完全不觉得吵闹,我已经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感受雨了。这样的自然的声音,雨打在地上,棚上,窗台的植物上,反复敲打,仿佛不会有尽头。你听听这雨声,雨这样大,而你被庇护着,衣食无忧,足不沾泥,还有什么可多要求的呢。
5月,我决定动身去拜访大齐。大齐本名“霁”,她觉得过重,这美好的希冀仿佛预设了人严肃而庄重的命运。霁月清风,自然的美好放到人身上就显的贪心,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但奇特的是,如命运启示般的,大齐在祝庄生活,祝庄有一切美好的东西,祝庄就代表了霁月清风。



我太喜欢祝庄这个名字了,我想起了《梁庄十年》《出梁庄记》,北方的村落才有这样的名字,古朴,正尔八经,历史悠长,对人有了立体的宽广的想像空间。我是怀抱着疑问来的,大齐事先在微信上问我的期待,作为第一批真正来拜访祝庄的人,祝庄土地上的东西还未成型,她怕我失望。那么,我得到答案了吗?
离开祝庄已经一个礼拜了,过于美好以至于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延续性的影响,这些影响在历经一周后逐渐冷静下来。
兴冲冲的去了超市,购买了食物塞满了冰箱,原样复刻了巴斯克蛋糕,腌黄瓜,柠檬鸡爪,贝果,甚至还下了厨。




然而我并不能在自己的生活中得到在大齐家里的感受,冲劲过去之后我立刻清醒了过来。一日三餐的节奏,只是为了满足生命维持的需求,为我明确切割了我无所事是的白日,并无它意,我甚至对口味没有过分的追求。
我得到了什么?如果那不是我的答案,那可能是某种被感动的过程。
祝庄的土地上目前还只是杂草一片,有试种的香豌豆、矮向日葵、四五畦齐整的刚冒芽不久的百合、已经自顾开的艳丽的大丽花,有西红柿,苦楝树、芦苇,绕弯而过的水流。







大齐向我介绍瓢虫、建筑废材、干净的沼液,如何在这块土地上共生,如何一步步长成规划中的模样。大齐说:这里将会有鹅。十天之后,果然就有了鹅,在绿草地上啄食,自然的将杂草消耗,替换成花苗。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到很晚,在大齐的客厅打地铺,半夜Junior与Copper出来轮番磨爪子,喵喵叫,吃东西,上厕所,宣示主权。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祝庄的细节都在我脑海里,拖拖拉拉写到一半,其实此刻我的心情又有不同,很多话到嘴边,最后草草收场:人生啊。祝福一切陌生人,祝福一切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