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琐事

萧山的一个工业园，本地居民盖了很多楼房，租给外来打工的人。十七大闭幕以后，我入职萧山的一个公司，租住在这片民房里。

公司是有早晚的班车，接送员工到远一点的市区，住进商品房的小区里。但我没有随大流，生活便利什么的，我觉得无关紧要。

我租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点也要走二十分钟。起初不很在意，等到搬进去以后，几次的出行体验，让我颓然绝了出行的欲望，于是只能望望窗外。

那一年的中秋节，因为没有连上国庆假期，只有一天假，不足以回家一趟，于是我只得在出租屋里待一天。下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等再醒来时天已然入夜，屋子里黑沉沉的。是邻屋的说话声吵醒的我。本来我枕头后面的墙临着一片田地，脚头那面墙才是和邻屋共用的。这天我坐在床沿看书，累了就势躺下，却是头朝邻屋那面墙睡着了。这栋四层的楼屋是专为出租而盖的，所以隔间的墙体挺单薄，而正好上方有个插座。声音就是从插座里传出来，靠近一些就听的很清晰。也不是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女声说到：我不敢去你那里，你过来吧，没事的，他今晚值夜班，很晚才回来。对面该是在打电话或者微信语音什么的，随后就是敲键盘和电影里说话的一些声音。约有半个多小时后，隔壁就有一声关门声，然后是两个人在说话。我起身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墙边，让耳朵几乎贴到插座上。

窗外的路灯，将光打在一片雾气上、或许也可能是霾，发散出一团光线，好像是披肩长发。风到了，便咿咿的摇曳起来。

身与心都困顿了。

楼下的铁皮蓝色波纹自行车棚，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雨声从另一只未贴墙的耳朵钻入，将心思拉回神府。下雨对我来说，是有守舍心神的作用。天地本是自由的空间突然满是水滴，茫茫一片。你只得留在屋里，躲在桥下，或者只剩一把伞遮蔽。奇怪的是，同样是身体活动空间受困，我不会觉得受了雨的困顿。反而神思回到本身，觉得神满意足。

事实是，不存在什么灵丹妙药，武功秘籍，得之立刻脱离困境。那夜的雨声，助了一念清明，使我知觉要与困顿做斗争。后面的日子依然会郁郁的，寻寻觅觅的，又要自己跟自己提醒。排了许多书来读，逼自己思考，每天学古人做“诚意”的功夫。向内看，将功夫用在内心，去通达事理，去认识人生。不去注意身处环境的局限和欲望，便渐渐不觉困顿。当然可能主因也是邻居过了两周就搬走了，而我的习惯保留下来，走出困顿的步伐自然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