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元视角:如何跨越官僚垄断资本主义的陷阱?(二)
现在,我们在学术界、思想界出现了一个非常麻烦的状况,那就是有热点而无焦点,有热度而无高度,很少有人从哲学、史学和经济学的角度系统地论述我们遇到的问题和我们的道路选择。
书接上回:
中国在新世纪,官僚体系迅速完成了对三重主权某种程度上的僭越。而从2012年开始到2018年的反腐败,在官僚僭越政治主权上,起到了部分阻挡的作用。但在经济主权上(包括财政主权、金融主权和要素主权),在金融主权方面,官僚垄断资本主义走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形成了很难改动的局面。从财政税收的角度,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税收几乎上全世界最扭曲的税收,90%以上的税收来自于劳动者劳动,而不是针对资产和资本利得课税。
中国的金融资本发展到现在,已经进入到一个非常危险的状况,那就是国家、企业和个人的负债杠杆居高不下,而杠杆所形成的那部分资本利得被少数人占有,并且相当部分转往国外。从2012年到2018年,约3万亿美元外逃。(笔者按:资本外逃会造成资本积累率下降,当没有足够资本投入扩大再生产的时候,无疑会拖累经济的发展,表现为GDP增长率的下降)
其实中国正处在高速发展之后的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但是我们在学术界、思想界出现了一个非常麻烦的状况,那就是我们处在一种非常麻痹的状态,我们有热点而无焦点,有热度而无高度,很少有人从哲学、史学和经济学的角度系统地论述我们遇到的问题和我们的道路选择。
国内也有人解读官僚主义,但这是不对的。完整的来说,实际上是官僚垄断资本主义。它与美国目前的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正好形成东西方的两个主要问题,也是需要解决的焦点。美国的政治家已经在着手思考并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们的路是不对的,将来有时间,我们会讲讲MMT(斯蒂芬尼·凯尔顿去年热销的《赤字迷思》中所述)。(笔者按:目前美国的货币政策就是基于斯蒂芬尼·凯尔顿的现代货币理论)
美国人显然在选择一条中央集权的道路,因为当美国地方政府的财政陷入全面失败的时候,必须通过强化中央财政来解决美国问题。而强化中央财政,必然走向集权这样的一条路。我总是在说,美国人正在变成他最不想变成的样子。中国也很有趣,中国正在变成他理论论述上最不应该的样子。这里我要谈到《华盛顿共识》,《华盛顿共识》是围绕着“新四化”,第一化是私有化,第二化是市场化,第三化是资本化,第四化是国际化。现在美国人在反这四化,反私有化、反市场化、反资本化、反国际化,特朗普算代表性人物。而中国在四化上面没有办法收手,我们出现了过度私有化,连教育、医疗、养老全部都在搞私有化。过度的“四化”,处在一种甚嚣尘上的过程中,并且形成一种扭曲的病态的逻辑和审美,甚至我们的主流媒体并未意识到其内部的严重问题。
另外我们观察到,中国的官僚垄断资本主义和美国的金融垄断资本主义,在高端上,具有同质性和关联性。从2012年到2018年,中国的大量资本外逃,实际上与美国的政策有对接的成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对自己的道路有清醒的认识,同时也需要对美国的状况有清醒的认识,也要有一次相互之间关系清楚的论述和准备。例如,美国在特朗普的后期和拜登的前期(当前),实际上是接受了新货币理论(MMT),所以采取了如此夸张的、激进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大量的救助(1.9万亿)加2.3万亿的大规模基建。仔细阅读斯蒂芬尼·凯尔顿的那本书,其实凯尔顿的意思和美国政府现在的操作,方法上是一致的,但其实他们的逻辑基础和目的是不一致的。
MMT成立的前提是美元是唯一的世界货币并且可以在全球形成流通的闭环。未完待续。。。
说明:
华盛顿共识:上世纪80年代末,美国为首的金融机构为拉美国家的债务危机开出的十条新自由主义药方。如推进国企私有化,消减公共福利,降低最低工资,取消企业的管制,推进金融贸易的全球化等。
MMT理论:该理论认为,货币是一种政府债务凭证,因此政府自身不需要担心债务,可以通过无限量印钞来维持经济扩张。唯一制约扩张速度的是通货膨胀和就业率,完全可以通过税收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