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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绘画中的白色，是留白还是高光，代表纯洁或是简约，绘画名作的白色秘密

猫薄荷鱼罐头 2021-06-22 11:53:11

白色是最浅的，是最明亮的，也是人们最熟悉的色彩，它是杯中的牛奶，少女的衣裙，天空的云朵，海浪的泡沫和冬日的白雪。

艺术家们也喜欢用白色展现出物体的高光和明亮的氛围。荷兰画家维梅尔 Johannes Vermeer用白色来点亮珍珠的高光。

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Johannes Vermeer

后印象派画家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 用白布和白盘衬托出静物的美丽。

Still Life with a Curtain，Paul Cézanne

The Basket of Apples，Paul Cézanne

美国画家温斯洛·霍默 Winslow Homer 用白色来展现阳光的斑点。

A Basket of Clams ，Winslow Homer

中国艺术中的留白更是将无即是有的禅意发挥到了极致，那笔墨未走过的画卷彰显出时间的流动，展开一片充满想像的天地。

富春山居图局部，黄公望

白色给画面带来了呼吸感，长谷川等伯 Hasegawa Tohaku 笔下的日本国宝《松林屏风》，与其说画出了雾中松的样貌，不如说绘制着松林中的空间，给人无限遐想。

松林図屏風

白色在绘画艺术中一直地位颇高，而它的象征意义如何转变，要从最初的壁画群说起。

最古老的颜色

从考古证据来看，白色是人类最早使用的颜色之一，在距今约两万年前的拉斯科洞窟壁画群 The Cave Art Paintings of the Lascaux Cave 中，史前时代的人类使用方解石 calcite 与白垩石chalk 作为白色颜料，当作图画背景或为轮廓打亮，搭配黑色的木炭及红、黄色赭石ochre，创作出生动的图画。

而在古埃及，白色是代表丰饶女神伊西斯 Isis 的颜色，伊西斯的祭司会穿着白色进行仪式。

古希腊和罗马人心中的纯洁

古罗马学者老普林尼 Pliny the Elder 在其编撰的《博物志 Naturalis Historia 》中记载，西元前四世纪的希腊艺术大师阿佩莱斯 Apelles 以及其他同时代的艺术家，一般只会在绘画中使用白、红、黄与黑四种颜色。

在古罗马，罗马人穿着白色的正式服饰托加长袍 toga 作为公民身份的象征。14至18岁的古罗马男性公民在参加正式仪式时，会穿上全白的托加，执政官及祭司所穿的是紫边白色镶边托加 toga praetexta 。

而到了奥古斯都 Augustus 称帝的时代，所有男性公民都被规定必须穿上托加，才能出入罗马广场Roman Forum，想要争取公职的男性公民，则会穿上用白垩石粉末打亮的托加，这种托加名为toga candida。candere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发亮，这个词也是后来英语候选人candidate、蜡烛candle，以及坦诚candid的字根。

在古罗马的女祭司则穿着白色亚麻长袍和白色面纱，象征着她们的纯洁、忠诚和贞洁。

中世纪美德的象征

到了中世纪，白色是代表美德的颜色，神父在弥撒时会穿着白色的祭袍，自16世纪教宗庇护五世 Pope Pius V 起，它也成为代表教宗的颜色。在马可福音 The Gospel of Saint Mark 中，基督的衣服被形容为闪闪发光，如雪一般洁白。

而在宗教画中，基督常常散发着白色光芒。中世纪最著名的画作之一，扬·凡·艾克 Jan van Eyck 在根特祭坛画中的白色小羊羔象征基督为人类的罪牺牲自我。

Aanbidding van het Lam Gods

白色独角兽也成为了当时历史手稿、绘画和挂毯中的常见题材。象征着纯洁、贞操和优雅，经常坐在圣母玛利亚的腿上。

The Unicorn is Found

Portrait of a Lady with a Unicorn，Raphael

自文艺复兴时期起，艺术家开始在颜料中掺入白色，让画作显得更加明亮。安杰利科修士 Fra Angelico用白色来展现出宗教人物衣服的质感，强调出神明圣洁的一面。

耶稣显圣容， Fra Angelico

在佛罗伦萨圣马克修道院的画中，他巧妙地使用浅金色背景让白色服装更加耀眼。

Noli Me Tangere ，Fra Angelico.

由于白色被视为纯洁与忠诚的象征，直到16世纪之前，欧洲的寡妇会穿着白色服装饰表示哀悼，骑士也会身着白色外袍，搭配红色披风，展示出愿意为国王和教会流血的决心。

巴洛克和洛可可的白

Bacchus ，Caravaggio

到了18世纪，巴洛克 Baroque 与洛可可 Rococo 室内风格蔚为风潮，在同时代的绘画中，白色成为大受欢迎的颜色。

The Ecstasy of Saint Teresa ，Bernini

The Wieskirche in Bavaria

对比于大气华美的巴洛克风格，洛可可风格更加精致细腻。

Integrated rococo carving, stucco and fresco at Zwiefalten Abbey

Ceiling of the Salon of Hercules by François Lemoyne

在18世纪，上层阶级的男女习惯穿戴扑着白粉的假发，女性则喜欢带着刺绣的白色与粉色系华服，白色也成为了贵族的流行色。

The Secret Message，François Boucher

而到了法国大革命之后，人们展现出回归古典的精神，开始模仿古希腊及罗马共和时期的服装，纯白色 austere white（法语 blanc cassé）更是流行开来。穿着纯白的高腰洋装，大胆展现身体曲线的女性，当时被法国人称为les merveilleuses（英语 the marvellous），也就是「美妙女士」之意。

我们可以从法国新古典主义画派大师安格尔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 笔下的贵妇和少女肖像中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