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郭强生迄今出版的三部长篇都看完了,他的作品弥漫着鬼气,很是迷人。逝去的人,消散的情,持久的痛,会化作凄凄惨惨的鬼来折磨人。不过到了最新的这部《寻情者》,鬼气大减,最多偶尔冒出一个幽灵,不发一语,轻轻叹一口气,风一吹也就散了。可能作者年纪也大了,也渐渐通透平和了。我内心还是想看更虐心的故事,但也会想到这种荆棘鸟写作方式会损耗作者身体和精神健康,我真是残忍额。
前阵子看的另一部鬼气小说集,是《神童与录音机》。各篇小说里的物和事我都熟悉。
其中一篇《消失的父亲》,男孩不小心掉到粪坑里溺亡。
这种大粪坑以前在村里是很常见的,我小学校舍后面就有一座。那个粪坑要经过一条兜来转去的幽静巷子才可到达,再后面是一条臭水沟和一片农田,以前也说淹死过小孩。巷子是没装路灯的,到了天黑,吹点阴风,更加有诡异气氛。
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和小伙伴们在吹水,有人说他亲眼见到那个粪坑里有尸体浮起来。他和我同龄,同一条村里的事儿不可能他知道我不知道的,我知道他是在吹嘘。我为了显示自己更加见多识广,也为了表现自己处事不惊,我说,我还见过那个粪坑里浮起来几段白骨哩。在小男孩看来,见过骨头比见过还没腐烂的肉体,而且还镇定自若,是更加厉害的吧。那是我这辈子以来唯一的一次吹牛,所以一直记忆犹新。
男人如何在日常生活谈话中建构男性气质,《男士交谈》这本书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