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的脑洞
一
昭阳是在去吃柠檬撒的路上救下这两个小孩的。
就在巷子口，嬉戏打闹的兄妹俩，车速有点快的面包车。
昭阳一把捞过兄妹俩往后倒，两小孩倒没啥事，但她手臂被地上的小石子剌开一道口子，血往外冒，疼得她皱眉。
巷子这边不能开车进来的。
昭阳打算和司机理论理论。
面包车下来一个矮小黑瘦的男人，他扫视了昭阳和小孩三人一番，摆摆手，想要离开。
“哎”。昭阳上前拦住他。
男人猛地后撤，目露凶光，嘴里用方言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脏话。
此时已经围上来一些人，但没人上前吭声帮忙。
面包车车窗摇下，司机看向昭阳，却对男人招呼道，“老黄。”
男人骂骂咧咧地上了车，面包车一脚门冲出了人群。
昭阳站在原地。
刚刚男人躲开她时，她隐约闻到了他身上奇怪的臭味，并且还看到了他衣领内的血迹。那司机的眼神也令昭阳不安。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那样的眼神。
昭阳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男女老少都有，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小孩围上来，昭阳安抚了她们，等着小孩妈妈来把人领走后，昭阳回到了住处。
这天晚上于她而言，十分平静地度过了。
在城市的另一边，刚刚结束一场酣战。
白天出现的面包车早已破碎不堪，布满弹孔和血迹。
包括黑瘦男人在内的几个人被警察押着关进车内，却不见司机的踪影。
一个寸头青年绕着面包车仔细检查着，有人跑过来打报告。
“林队，程虎从山后面的情人坡跳下去，顺江游走了，兄弟们晚了一步。”
寸头嗯了一声，“让西柏那边盯好，人一探头，立马行动。”
然后他收好工具，招呼大家收工回去。
路上，寸头接了个电话，他挂掉之后吩咐刚刚打报告的小青年安排两个兄弟去监视白天差点撞到面包车的两小孩。
“那两孩子是北大街那边的，跟季邵有关。”
小青年皱眉，“又是季邵。上次肖姐抓的女娃就是他那出的，看来他又找了新人。真是个人渣。上次那女娃是真可怜，还没有六岁吧。”
寸头不语，想起白天的事故。
他们一直紧盯程虎这边，做好部署只等他们自投罗网，不料中途线人叛变，程虎他们得知风声要跑，慌不择路差点撞到小孩。但这个小事故也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
虽然程虎跑了，但其他人员全部缉拿归案，西柏那边也准备收网，他已不足为惧。
只是那两小孩怎么恰好就是季邵的人呢。
“林队，那个女的也要盯吗？”
寸头回神，“我去盯。”
青年疑惑，寸头闭眼休息，解释说，“她是林局的侄女。”
“林局？他的侄女怎么在这啊，这可麻烦”
“小袁查过了，就是过来旅游的。这次又是季邵又是程虎的，她身份敏感迟早被他们查出来，以防万一，我去盯着。先不打扰林局。”
青年点点头，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声音拔高，“侄女？林队，前两年林局还在的时候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不就是他侄女吗？”
一车的人听闻此言，齐刷刷将八卦的小脑袋瓜转了过来。
青年藏不住的坏笑，“当时相亲黄了，林局恨铁不成钢，逮着林队说了好几天。没想到，林队的缘分在这里等着呢，难怪要自己去盯呢”
众人起哄，寸头拿着帽子挡住脸，“一边儿去。烦人。”
他在白天看到她的时候就认出她是谁了。
只怪当时相亲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她是他极其讨厌的那一类人。
傲慢，无知，高高在上。
但是今天的她却和相亲时表现得不太一样。
这个人骗了他。
二
昭阳想起来了。
那是杀人犯的眼神。
年少时在叔叔家住过一段时间，她无意中被卷入一场杀人案，与吸毒者被关到一间房整整一个星期，期间那个杀人犯几次来看过她。
就是那种眼神，看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一块早已没了呼吸的烂肉。
昭阳不安地来回走动。
她要离开，马上。
昭阳收拾好行李，临时订了票，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到了警局附近。
她能肯定那人就是杀人犯，她不想自己陷入生命危险，也不希望他人无缘无故死去。
这里的人都很可爱，柠檬撒也是无敌好吃。
所以她犹豫着来到了警局。
昭阳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总不能直接冲进去告诉警察她昨天遇到个人，凭感觉好像是杀人犯，你们快去抓他吧。
“喂。”
昭阳吓了一大跳。
一个寸头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旁边。
她差点爆了脏话，还好看到了男人身上的警服。
寸头看着她，昭阳生怕他误会自己行为鬼祟是个可疑人员，于是硬着头皮将事情和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寸头似乎在思考她语言的真实性，打量了昭阳一番之后，然后将她领进警局。
昭阳做了备录，警局的工作人员态度特别好，那个寸头好像是个队长，临走时还出来送她。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后面可能要做回访。”
昭阳通过了寸头队长的好友申请，他叫林靖安，她想名字蛮好听的，就是人晒得黑不溜秋，悄悄站人旁边还怪吓人的。
昭阳与林靖安礼貌道别后，放心地回到住处拿上行李准备走人。
下楼的时候她手提袋里的东西不小心掉了出来，她拎起行李箱急走几步去捡，一抬头看到一个男人朝她面上喷催泪瓦斯。
昭阳一下子睁不开眼，剧烈咳嗽起来，她感觉男人用力拉着她，把她拖着往门外走去。
昭阳意识到危险，用力挣脱，可力气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自己又难受得尽，发不出呼救。
这时，一个男人冲上来三两下制服了拖她走的男人，扶她往厕所走去。
“小秦，带人过来南巷这边，云NXXX，昌宏车，三个人，已控制一个”
昭阳摸到水池边，男人接了捧水帮她洗脸，她感觉有些好转之后，男人说“自己接着洗一下，按照我刚才的方法。外面还有嫌疑人，我过去一下。”
话音未落，男人就已经冲出去了。
昭阳后知后觉，刚刚是林靖安队长。
等到林靖安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昭阳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疼，林靖安带回来一瓶牛奶和消炎药，他用牛奶再给昭阳洗了几遍，然后将她带去了医院。
三
医生简单处理之后给昭阳开了一些止疼药和消炎药，林靖安扶着半瞎的昭阳坐上了回警局的车。
“你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之前住宿的地方不安全，暂时先呆在警局吧”
昭阳回想今天的倒霉经历，十分无语。
“林队长，是昨天那个杀人犯的关系吗”
“不是。暂时不能告诉你，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的”
昭阳沉默。
林靖安看了昭阳一眼，不明白她的突然沉默是为何。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季邵的动作挺快，按理说他知道昭阳的身份后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但今天这一出明显是要绑架她。
问题出在哪里。
林靖安思考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瞟向昭阳。
她没有认出他来。
甚至对他的名字毫无记忆。
这也不奇怪，他自回云南来，天天出外勤，跑树林上野山的，早就黑的不像样了。
认不出来也好，省得尴尬。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到了警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