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星座原型神话解读——双鱼座
Dionysus狄俄尼索斯
酒神(十二主神之一)
关系网

解读
01
女神赫拉仇视塞墨勒,想害死她。赫拉对塞墨勒说:
“你就要求奥林波斯众神之王宙斯拿出雷神的全副威严的仪仗来见你。如果他真心爱你,他就不会拒绝你这个要求。”
塞墨勒信了赫拉的话,她要求宙斯满足她这个要求。因为宙斯以斯堤克斯河的河水发过誓,所以他无法拒绝塞墨勒。
宙斯拿出他众神和人类之王的全部仪仗,显示全部荣耀的光辉来见塞墨勒。宙斯手中的雷电亮光闪闪,他的霹雳震撼着卡德摩斯的王宫。雷电将周围的一切都烧着了。大火包围了王宫,一切摇晃着,倒塌了。
塞墨勒吓得瘫倒在地,火焰在烧灼她。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救,知道是赫拉害了自己。
赫拉与宙斯婚姻中的性欲和占有开启了其他诸多原型神的命运,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母亲作为赫拉眼中的第三者,被施以报复,赫拉知道完全的真实的宙斯会毁灭这个她所嫉恨的女人。与双鱼座狄俄尼索斯关联的是,示现「全部的荣耀的光辉」所触发的毁灭能量,这能量一部分是宙斯作为神与人分界的能量,它是禁忌的,不可直视的,如骄阳般的,永恒的,一旦有限的肉身人触及它则会引发死亡。这能量还有一部分,是情感或者进一步说是无意识的无穷威力,它有着强烈的、不可控的、毁灭性、扩散性的特征,宙斯的情欲,赫拉的占有欲和杀戮欲,以及塞墨勒的恐惧。
而狄俄尼索斯就是在这个能量背景下诞生的,关联到双鱼座的情绪化、成瘾、海水与无意识的主题。进一步是塞墨勒中了赫拉的阴谋,表现出对待爱情的「盲目」,如同被施了法术般受控于赫拉化身的情欲魔鬼,要见一见宙斯的全副威严,这是一种外来的欲望,就像是对「圣餐」或某种被推向极致的欲望客体的强烈执着,为即刻满足和得到它否则决不罢休。当显示全部荣耀的光辉的宙斯出现在塞墨勒的面前,欲望的高潮时刻,「塞墨勒吓得瘫倒在地」无法动弹,在烈焰中等待死亡。整个过程某种意义上形同一次极致的做爱过程,欲念丛生-欲罢不能-高潮来临-瘫软无力。在这一「情感至上、失去理智」的降生仪式完成时,双鱼座诞生了。
02
塞墨勒临死生下羸弱不堪、难以存活的儿子狄俄尼索斯。
四周的地上立即长出了浓密的绿色常春藤。常春藤的绿枝挡住大火,保护了不幸的婴儿,使他免遭死亡。
宙斯抱起得救的儿子,可是他太小、太瘦弱,难以存活,于是宙斯将他缝进自己的髀肉。狄俄尼索斯在父亲躯体内长结实后,又从宙斯髀肉中第二次降生。
塞墨勒临死前生下的狄俄尼索斯是这场做爱运动的结晶,充满生命力的可制酒的常春藤挡住了死亡,但伤亡惨重的前史使新生儿奄奄一息,至留够了最后一点生存下来的气口,他需要第二次降生。髀肉,大腿肉,是直立行走的肉身人最强有力的区域,它靠近生殖器,保护生殖。狄俄尼索斯的的第二次降生是一次特殊的生产,它是更自觉的并带有强烈生存意志的生产。狄俄尼索斯和雅典娜是唯一的两个由男性生产出的孩子,对应双鱼和白羊,他们聚焦于「毁灭危机下的生存意志」的议题。12星座的生命轮盘,在双鱼座迎来终点和新一轮的重生。
第二次降生的意义在于,自然生产的生命存在是不足够的,或者说是片面的,充满自我怀疑或无意识毁灭诱惑的,存在还需要另一种力量,与死本能抗衡的超越性的生存意志。
03
女神赫拉因为伊诺和俄耳科墨诺斯的国王阿塔玛斯收养了她所仇视的塞墨勒的儿子,勃然大怒,决计要惩罚他们。
她先让阿塔玛斯得了疯病。阿塔玛斯由于疯病发作而杀死自己的儿子勒阿耳科斯。
伊诺和另一个儿子墨利刻耳忒斯赶忙逃跑,勉强逃得性命。绝望之中她与儿子从海边的悬崖上跳进大海。海中神女们救了伊诺和墨利刻耳忒斯。狄俄尼索斯的抚养人伊诺和她的儿子墨利刻耳忒斯成了海神,从此他们生活在海底深渊。
早产儿人类的存活充满危机,因为他是如此的羸弱缺乏自我的力量,常常处于任人摆布的境地,通过辗转于不同的抚养者之间,以保全未成熟的自我。甚至可以说,早产儿在走向成熟个体的这一过程也是在无意识的和自我以外的他者的推动下存活下来的,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这个早产儿,通过时间的锤炼,使其个体的力量逐渐结识有力。狄俄尼索斯的抚养人受到追逐、迫害,最终化作海神,如同蜕化的鳞片在完成保护真身任务后一片一片掉落到深海。
04
赫耳墨斯从发疯的阿塔玛斯手中救出狄俄尼索斯。他一眨眼工夫便把狄俄尼索斯送到倪萨山谷,交给那里的神女们抚养。
狄俄尼索斯渐渐长大,成了英俊强健的酒神,他能给人们带来力量和喜悦,带来丰收。
宙斯为了奖赏抚养狄俄尼索斯的诸位神女,将她们接到天上。在黑暗的繁星闪烁的夜晚,她们在其他星座中间闪亮,被人们称为许阿得斯姐妹。
潘生性易怒,发怒时他就会让别人做恶梦,然后他突然将打扰他的人惊醒。他甚至会使人吓得魂魄俱丧,在森林中、高山上、悬崖边慌不择路地奔逃,不知道这样盲目奔逃随时都可能丧生。潘曾经使整整一支军队产生这样的恐惧,以至全军一发不可收地溃逃。潘发起怒来非常可怕,所以不能激怒他。但是不发怒的时候,可怕,所以不能激怒他。
但是不发怒的时候,他宽厚、善良。他给牧人带来很多利益。迈那得斯狂女环舞的参加者、酒神狄俄尼索斯常随的伴神潘还能保护希腊人的畜群。
赫尔墨斯教旨是众神众生的守护神,他是一个摆渡者,推动主人公顺利进入下一关。从这点可以理解为双子或语言或命名的作用,对无意识的揭示和困局的超越。在意识最为薄弱的关头,或者说在自我消融的分界点上,语言作为生存的合作者,带领狄俄尼索斯渡过疯狂的诅咒。
在赫尔墨斯与狄俄尼索斯之间,可以发现一个关联,那就是酒神的随从潘,他是赫尔墨斯的孩子,羊角怪,潘与狄俄尼索斯的相似之处是他们都受到一种支配原则的心理能量,惊恐术和酒醉术,它们都能控制人使其意识混乱,脱离常规,进入迷乱状态,在狄俄尼索斯酒神的狂欢队里,出离意识之外是入门的通关密语,但显然对于双鱼来说,迷乱和无意识并不是它的全部内容,起着桥梁作用的潘同时也是赫尔墨斯的孩子,而狄俄尼索斯的幸存一部分也要归功于赫尔墨斯,这位众神的使者,语言的象征的帮助。
05
酒神的惩罚
弥倪阿斯国王的三个女儿不去参加祭典,因为她们不愿承认狄俄尼索斯是神。
突然,她们眼前出现了奇迹。宫中响起了铙钹声和芦笛声,纱线变成了葡萄藤,藤上挂着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织布机变成绿色,因为机上缠满了常春藤。到处散发着香桃木和鲜花的芳香。三个公主惊奇地望着这一切。突然,暮色笼罩的整座宫殿被不祥的火炬的光照得通亮。宫中响起猛兽的吼叫。所有内室里都出现了狮子、豹子、大山猫和黑熊。它们威严地咆哮着在宫中到处乱闯,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三个公主吓得躲进最里边、最黑暗的房间,以免看见火炬的光亮,听见野兽的吼声。但是这一切都是徒然,她们无法躲避野兽。
狄俄尼索斯的惩罚并不到此为止。三个公主身体变小,全身长出黑乎乎的鼠毛,双手变成有薄膜的双翼,最后她们都变成了蝙蝠。从此以后,白天她们避开日光,躲在黑暗潮湿的废墟中和山洞里。狄俄尼索斯就这样惩罚了国王的三个女儿。
船员即第勒尼安海的海盗们看见空旷的海岸上站着一个英俊小伙子。他们赶忙停船靠岸,跳到岸上,抓住狄俄尼索斯,将他押上船。
上船以后,他们用沉重的铁链锁住狄俄尼索斯,可是铁链从他的手脚上自动脱落了。他平静地微笑着坐在那里望着众海盗。舵手看到他的手上没锁铁链
突然奇迹出现了:船上到处飘洒着喷香的葡萄酒,空气中充满了酒香。众海盗惊呆了。接着船帆上长出绿色的葡萄藤,藤上挂着沉甸甸的葡萄串;深绿色的常春藤缠绕着桅杆;到处都是悦目的果实;桨柄上也缠满了花辫。海盗们看到这一切,立即央求舵手赶快将船开回岸边。可是晚了!那个小伙子变成一头雄狮,站在甲板上,可怕地吼叫着,双眼射出凶光。甲板上还出现一头毛茸茸的母熊,龇着牙,张着血盆大口。海盗们吓得跑到船尾,围在舵手身边。雄狮猛地纵身一跃,扑到船长身上,把他撕成碎块。众海盗看到获救无望,纷纷跳进大海。
狄俄尼索斯把他们统统变成海豚,只饶恕了舵手一人。狄俄尼索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亲切地微笑着对舵手说:
“别害怕!我喜欢你。我是狄俄尼索斯,是雷神宙斯与卡德摩斯女儿塞墨勒的儿子。”
解救赫拉
赫耳墨斯向赫菲斯托斯恳求了许久,请他一起去奥林波斯山,将王后赫拉解脱出来。可是锻冶之神断然拒绝,他没有忘记母亲对他的虐待。赫耳墨斯好说歹说都无效,这时快乐的酒神狄俄尼索斯赶来帮忙。狄俄尼索斯给赫菲斯托斯端上一杯又一杯美酒。赫菲斯托斯喝醉了,现在可以随便领他去哪儿都行。赫菲斯托斯听从酒神狄俄尼索斯随意摆布了。
酒神狄俄尼索斯头戴常春藤编的冠冕,手持酒神杖,走在最前头。队伍在欢乐地行进。最后来到奥林波斯山。赫菲斯托斯片刻之间就解开了母亲身上的绳索,此时他忘却了昔日的恩怨。
狄俄尼索斯施与入侵者和不敬者的惩罚并非使他们痛苦,而是变戏法般地改变当下的环境,使藤蔓生长,散发方向,结出果实,使不敬者感到惊奇,仿佛被置换到了另一个世界,它能使人卸下设防、放松精神,像被镇住一般任其摆布。进而他们开始出现类似梦境般的幻觉,而自身的形象也随之改变。这一施法过程与喝酒或催眠极为相似。按荣格的理论,人类是理智与情感,意识与无意识,个人无意识与集体无意识,精神与生命等混合的复杂整体,物质状态很可能是片面的,还有另外一种未知的意识之下的心理能量在重要的时刻会发挥作用,使看似的死局有了活路,使封闭的观念有了豁口。
狄俄尼索斯施咒的过程并非是以痛苦的方式呈现,这也进一步印证了意识与无意识的交互并非是以「痛苦」和对立交战的面貌相遇的,它们的内部关系有更深层的和谐与共融。
当然,你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打开无意识之门是危险的,会触发毁灭性灾难的,并为此避之不及。然而我倾向于荣格的看法,崇尚理智与科学,是一种傲慢和本末倒置的偏见,是对人是人自己的创造的漠视。
很多人卡在了个人的痛苦里,被一种强迫性的自主情结所控制,或在强烈的焦虑与恐惧之中,人格萎缩缺乏变动力和创造力,而这外人是无法插手的。我体验过那种痛苦,我并不是鄙夷它,或者认为自己完全脱离痛苦了,只是我逐渐找到自己的道路,一条可以无穷探索的有盼头的道路。我不再受困于个人的情结之中,或者说不再无知地受困于一种反复起作用的情结之中。我的眼睛比过去经历那种贫乏的强迫性的痛苦时期要明亮得多。这是我在痛苦和绝路的时候,重新建立与意识以外的自我对话的结果,是把自己放在更大历史和时间背景,试图理解自己这个自然生命历程的结果。
06

埃阿科斯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宙斯的圣橡树上爬满了不计其数的蚂蚁。当橡树摇动的时候,树枝上的蚂蚁就像密密细雨似的纷纷下落。蚂蚁落到地面后越变越大,最后用两条后腿站起来,挺直身子,褪去黑颜色,改变外形,渐渐变成了人。
狄俄尼索斯的象征物便是「葡萄」「葡萄藤」,一种致幻的,密集排列的,如同复眼。非常有意思的是,关联到复眼,对应的动物有蜜蜂、苍蝇、蚂蚁等。蜜蜂的蜂毒有麻痹猎物的作用,这和狄俄尼索斯使敌人或他想要控制的人致幻有类似的功效,且蜂巢也如葡萄般是密集排列的。蜜蜂和苍蝇会发出恼人的嗡嗡声,在雅克·塔蒂《于洛先生的假期》里有一段经典的苍蝇声的场景,苍蝇如同无意识一样,难以抓住但声音扰动人心。蚂蚁对应的一个视角是,处女座原型中的埃阿科斯,他梦到如细雨般下落的蚂蚁蜕变为人。处女是双鱼的对线星座,在这个维度上它们共同探讨了密集的微粒子与人之间的相互转化关系,狄俄尼索斯的魔法是将人敲碎,进入迷幻的复眼分裂世界,而埃阿科斯则是组装碎片的蚁人,使灾难后的大地重新住满人。可以说,这是两个触及人与世界边界线的星座,处女座需要完成进入世界,化身为人的使命——前时代的古人对堕落人类的纠偏,而双鱼座则需要超越世界的幻象,重新消除掉人身上受缚的人性,回到更广阔的世界与人的合一之中。
致幻剂与大麻合法化的时代趋势是现代人精神取向的一个很好的显照:现实世界是虚幻的,我要回到幻想的极乐的无意识中。这显示了文明的片面和荒谬的一面,人类无法消除人类的无意识倾向。也即无法消除分裂的倾向,这让我想到荣格在谈到共时性时提到物理学家提到的「放射性衰变」的概念:不稳定原子核自发地放射出射线而转变为另一种原子核的过程。物理世界本质微粒的运动状态和心理世界的意识与无意识状态如此相似,衰变,是魔法生效的开始,狄俄尼索斯给人们摄入葡萄精,狄俄尼索斯就是那个无意识里的上帝,于是人进入自我意识的衰退,并逐渐模糊界定自我的意识界限,进而正式的分裂发生,一个有别于意识自我,但又深刻与其关联(也许是共时性关联)的另一个自我产生了。
这是巴克斯狂女戴上面具,抛开家庭和工作,进入狂欢队伍成为自由的野兽的过程,如果我们用「衰变」这个词来代称它的话,那么我们似乎也找到了一种线索去探究双鱼式的逃避性或超越性。双鱼的变动性映射了心理运动的本质,没有一尘不变的心理,甚至,没有人真正捕捉到过静态的心理,在心灵和物性的核心很可能是空无一物的,上帝从不示现真身。而这也对应了宙斯向狄俄尼索斯的母亲示现自身的悖论。
因此简单的启示是,双鱼座有两种进入新世界的方式,一种是因恐惧自我是虚空这一先验的预感而进入新世界,为的是依附他者以盗取力量,来逃避或对抗无意识的穷追猛打;一种是自觉到自我虚空的绝对知识并意识到分裂是人的本领和本质而进入新世界。
无意识世界和心理过程的分裂性绝非没有烦恼的天堂,母亲的子宫,你从「衰变」一词也能看出来,不可躲避的痛苦和破坏性,这也是人们试图远离它的原因,就像黑泽明的电影《梦》之中在森林雾中出现的狐狸人队伍,如同开启了一扇异世界的大门,令人惊叹(也令人惊悚)的奇迹,而这毕竟是少见的,稀少的,除了高潮部分、在成形的那一刹那,存在诞生的一刻一切恐惧、胆怯或断言都只能哑口无言,而在其他时刻无意识则以暗流和次平行线的方式运行,它们披着替身的纱衣,以微小的震颤(小型而永续的暴力)扰动着那个叫做宇宙人的石头。
07

处女座的两个原型人物在双鱼这里出场了,佩尔塞福涅之子匝格瑞俄斯,和伊阿科斯。
如果把处女座的「劳作」的主题拎出来与双鱼作参照,使我领悟到的是,双鱼揭示和表达的幻想和情感的价值被低估了,二者在现实生活中常被看作是不务正事,想太多,或者情感泛滥,不切实际,作,但如果将双鱼式的高强度的幻想和情感蔓延看作是一种「劳作」的话,那么其背后或许存在着一种更深层、更广阔的意向和目的,那可能是灵魂的目的、生命的目的,或者命运或宇宙的目的。
朝向现实生活显然是不能完全覆盖人类的目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自杀、抑郁或吸毒,至少现实目的的失败并不能完全解释人的自杀和忧郁倾向。集体意识试图矫正人类沿着更一元的方向走,然而人的行动表现出的多元化驳斥了人类必须被框定在某种现实世界的线条之内。
双鱼作为人类的一种特质面向,它赋予了人类超越界线的潜能。这可能会带来多元和无限的未知,同样也可能会带来危险和罪恶。
狄俄尼索斯用致幻剂让赫菲斯托斯忘记了对母亲赫拉的复仇,把作恶的船员们变成了海豚,双鱼的致幻剂的危险性在于,狂欢除了可以摆脱痛苦或仇恨,同时也可能带有自我欺骗性。致幻的危险不在于狂欢的时刻,而在于对整个过程缺乏自觉和审慎。无论是对于沉迷于无意识狂欢的受降之人,还是对于施咒的操控者,一旦忽视与边界线本身的对话,致幻只会带来低级的毁灭,而阻断了创造力的可能。
08


巴克斯狂女是狄俄尼索斯灵魂深处的一个面向,它首先是阴性的,阿尼玛的,其次它是不受控制的,疯狂的,它既是狂欢的,也是滥杀的。一种解释是,这是「面具」的效果,当真身归隐,而由面具示人,这既是隐身书,也是变脸术。如同匿名的互联网世界,它既可能透露更多曾被压抑的真相,也可能暴露更多的凶残。这是自由的议题,也是自由的戏法。双鱼座拥有变幻成本我以外面貌的能力,这是一种强大的共情,也是无意识扩散的投射效应。
巴克斯狂女携带着「强迫症」的特质,当一剂致幻术刺入体内,人便进入一种受其摆布的意识低迷状态,仿佛不是这个人在行事一般。联系上文提到的双鱼的「幻想的劳作」,当一个人试图去与自己所没有意识到的自己产生对话时,也许可以见识到自我更庞大同时更精微的部分,这对于探索自我内在宇宙的创造性力量很可能是有益的。
Zagreus匝格瑞俄斯
转世为酒神
关系网

解读
注:引文部分来自俄耳甫斯密教的狄俄尼索斯
01
被喻为「地下的狄俄尼索斯」的匝格瑞俄斯,在他的故事线里我们发现了双鱼座与冥府、死亡的联系。这种毁灭的倾向性是双鱼座发展分裂潜能的必要程序,同时也因为死亡(旧事物的消亡,未知事物的新生)的参与给双鱼座所象征的「幻想、无意识」染上了可怖的色彩。
02
嫉妒的天后赫拉唆使泰坦们去袭击扎格柔斯。被镜子吸引的扎格柔斯,不幸地被泰坦们切碎了四肢。他生命的尽头是狄奥尼索斯新生的开始,他将转变为多种形式。就像他曾变成了一只公牛,用锐利的角冲撞泰坦,为自己的生命而战。最后,这英勇的公牛倒下了,泰坦们用刀肢解了牛形的酒神。
「被镜子吸引」这是一个非常突出的象征,这也是拉康心理学定义人产生自我意识的起始行为,而被镜子吸引之后匝格瑞俄斯招致来的是被撕碎的命运,这再次与拉康的分裂的主体不谋而合。看见自我与分裂式毁灭同时发生。进而我们再次看到双鱼的「重生」主题,匝格瑞俄斯的死迎来了酒神的诞生,从此被肢解的匝格瑞俄斯作为平行的复线出现在酒神神话里。他属于梦中梦的部分,撕碎,是无意识里更加残忍,更接近核心的部分。
狄俄尼索斯在地上向世人兜售着迷幻药,而匝格瑞俄斯直接响当当地以被肢解的死人形象落座于地下,他是狄俄尼索斯狂欢浪潮中的哀音,饱含着对疯狂的悲悯。
03

狄俄尼索斯的两个化身匝格瑞俄斯和宙斯在匝格瑞俄斯的故事中现身了,宙斯以蛇的形状与珀耳塞福涅结合生下匝格瑞俄斯,蛇,对于脊椎热血动物的人类来讲是不可感同身受的生物,它们行走和猎捕的方式,特殊的鳞片,毒液的诱惑,闪烁着自我以外世界的魅惑力,这对应超感知觉对人类的吸引力,蛇对应人类无意识世界。赫拉以狂暴的牛吼声激励提坦神将匝格瑞俄斯撕碎,疯牛病的常见神经症状有行为异常、共济失调(衰变的表现)和感觉过敏,这些都是反常态的意识状态,透露出了心理过程的渗透性和变异性。百度百科提到疯牛病的行为异常主要表现为离群独处、焦虑不安、恐惧、狂暴或沉郁、神志恍惚、不自主运动(如磨牙、肌肉抽搐、震颤和痉挛等)、不愿通过水泥地面、拐弯、进入畜栏、过门或挤乳等。病畜当有人靠近或追逼时往往出现攻击行为。或许是人类在见证了疯牛病现象,被这种波动剧烈不受控的效果印象深刻,它与金牛座沉稳平静聆听世界之音的静默神牛形成了鲜明对比,它应和了人类对迷狂的想象。发疯的极致是撕碎一切,用疯狂的强力分割分裂坚固之物,至今这种疯狂之力依旧随处可见历久弥新。或者可以说,力量上升到一定高度和强度,就会表现为疯狂,而不再受理智控制,一次推论疯狂是高于意识的存在,或者说是意识界域之外的存在,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海豚和蝙蝠发出的超声波和次声波,超出了人类听觉的阈限,如果人类在某一刻听觉进化听到了这些声音,那正是疯狂引发的界线碎裂。有意思的是,狄俄尼索斯曾把人变身成海豚和蝙蝠过。
那么也许可以把死亡看作一种疯狂形式,死亡勾勒了一条界线,某种程度上人类至今还没有亲历过死亡之后的世界,但几乎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是,死亡的折射现象却不时出现,它到底在诉说什么,无意识到底在诉说什么,穷尽语言总能找到对应的词汇,但又无法圈定出它的真身,这种人类特质中的神秘性,也许就是不足外人道也的神性。
初稿完
202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