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汾河自行车道以及想起来的一些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和李,我们暑假见面,约在西山公园,西山公园当时刚刚修建好,而滨河公园大概还在修建而没有分流。西山公园老早还不叫公园的时候,它山顶就竖着小亭子。小学时候几个人下午玩到无聊,想要冒险而想到爬西山。我们在南边城郊,西山在西边城郊,远远能望见它,而不晓得它会有多远。当时大家都还不会自行车,一帮人兴致勃勃,沿着村外的宽阔马路直直地走,大概还没有进城内,已经很晚了,就放弃了。
真的去爬过是初中,几个女生在老聂家。我唤人习惯直呼其名,哪怕大家给她一个公认的昵称“聂姐”,我还是直接喊她名字。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她年龄长我们一岁,或者干脆因为她体型肥硕、性格温和,有一个人唤继而大家都唤。等到高中他们班同学还这么叫她,是她字典上好事者写了“聂姐的字典”,聂姐的名号就又传开了。至于老聂,是大家毕业后在微信qq联系,大概网络的让人放下一些矜持与羞涩,抟了个“老聂”的称呼,总不能用键盘敲击打字,也把三个字规规整整写出来吧。其他人还一如既往喊她聂姐。老聂家是初二年级搬去山下一片新建的小区里,搬去后集结在她身边的几个人,周末常骑了车前往,西门超市那转角,想必我路过无数次,而超市对过还是平房后一片废墟,这个是还记得的,哪怕家现在就在那儿。我们搬进小区里住,则是大二三年级的时候,暑假回去还在没安窗帘的我的卧室,连着无线玩手机到挺晚,才骑车回家。当时在看一部韩剧《学校2015》…车是如何有了自行车,又如何换成电动车,也是值得写一写的,因为我对于属于我的东西,自有某种主人公意识。不晓得什么词合适,我有很明晰的界限感吧,觉得这东西买给我,属于我,就是我的。你是你的,我是我的这样。东边有火车站,中学搬去那边,医院搬去那边,母亲偏要买在西边。她说西边让她觉得舒服,有某种磁场的作用。东边早先很荒凉,有一座桥,那边曾有过一个刑场。人们总觉得那边阴气重,想必现在那边盖了很多房子,大概也是有风水先生调整过,人气旺起来。说起房子我倒还想提一提我的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不愿意轻易离开,几乎像离开故土般的就要难受,据母亲说,父亲也这样。我觉得我现在不太有那样的感受了,大概也是后来常多变化,那样的感受实在奢侈而被舍弃,本来不必有这样强的适应力的,但是一点点地就薄情起来。
说回老聂,说回山,在老聂家玩一些时候,大家计划着上山看看。我可能记错,可能只有我和另外一两个女生去了老聂家,并没有多少人。而老聂的母亲不放心小孩子爬山,一路是跟着我们的,她很在意孩子们的安全。有一次在她家玩到下午,她妈妈骑车把我送到城里大路上,她每次要过马路时候,并不是像人们,回头观察到没有车就直接过,她总要下来,推着过去,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而我到现在在人多车多地方过马路,也要从自行车下来。在母亲和弟弟那种不在意并且略带投机的人看来,我的谨慎很没必要的。但是如果母亲和老聂的妈妈一样,我会不会更安心。我是秩序感道德感内在隐形规则那么多的人,几乎强迫症。但是我却并不是一个规则意识道德意识很强的人。这个很矛盾,也没说清,未来可以好好想一想。上山是很窄的石梯,不晓得是啥人啥时候铺排上去。我们大概在上午去的,就觉得很不是爬山的心情,大家也没怎么留恋,到亭子算到好汉碑,紧接着就下山去。我记得当时和一个女孩要好,我们换着衣服穿。我大概是一件粉色的运动外套,我觉得穿在她身上有种怪异感。我穿她蓝色的风衣倒是很合适,落在地上的影子,像美少女战士。我们中不知道有谁要走一条不是路的路,之后被劝阻。然后就没有了,记忆在这里断了,而山也再没有爬过。偷偷上过初中同学的QQ空间,高中暗恋的男生和他是一个班级,他们班级组织过周末爬山。暗恋这件事真的可以好好回顾下,因为哪怕大学毕业似乎还不能忘怀这件事。大概也是认知有进步,已然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无聊。而回顾只不过是以那男孩为依托,写自己罢了。
等上大学,暑假寒假母亲骑车载我去西山爬山,那时候除了石阶,还铺设了水泥的平路,蜿蜒而上,有一段坡度特别陡。那时候算比较频繁地去西山,等家也搬去西山,次数就更多了。和李见面我们也多去一起爬爬山。再后来就是以此为基底,修建了西山公园,挖了一个小水潭,小亭子,小广场不一而足。我还记得在小水潭前,李和我叙述班宇《逍遥游》的情节。我有些后悔,我们每一次见面,都该好好记一下,我几乎只记得一点感觉而不记得我们谈了什么。
我最开始打开日记本想要写的是,想起某一年和李在西山公园。我每次爬山,都在想,未来我会有一个外地的朋友,ta来我家,我要带着ta去附近西山公园走走,这个我很熟悉的地方。那是什么语境,那是什么场景,不晓得,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这样想,觉得美好。所以未来有朋友,一定要住在我家里一天,我带ta去西山公园爬爬山。
昨晚我们下班后,骑了自行车去汾河,并着汾河修建了一条自行车道。周末在本地微博看到有人给出的路线攻略,当时就分享给宇同事。天一直阴沉着,担心下雨,雨没有下,竟是有大片的晚霞看,临河看晚霞的倒影
诶,突然不想写了,之后有时间再回顾…
我们一出门就找了自行车骑。我开了小蓝车的卡,一个月15元、无限次数骑行。那天也是心血来潮,不想步行去地铁站了—原本想着步行来锻炼的,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个瞬间,突然就懒得再费事。小蓝车的座椅很舒服,相较其他而言。每当我扫码开到一辆很趁手的自行车,这一路途都莫名地惬意。一路向西去,她和我讲各个地方如何有她从小到大的回忆,虽然她一直强调自己是多想逃离这地方。有一学校以雷#锋命名,当我们在红绿灯处停下,我看到,指给她。诶,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等会儿离开人堆我和你讲。她以为是什么私密的玩笑,实际上正和这学校有关,但是在人堆里讲可能正直不正确,虽然很多人不一定能理会到其中的调侃讽刺。把自行车蹬出去起步后我说,想必这学校培养出来的都是单元吧……之后就此敷衍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直没有下雨,我很开心,因为那云的量感色彩,总像有暴雨。有一次我去上瑜伽课,暑假期间几个人团的体验课,其他人看天气我不看天气—不儿主要我手机天气预报也不准嘛。一开始我是没兴趣去的,但是别人是善意好心的,也善于鼓动人,报名之后就后悔,觉得它占用时间,没时间“学习”。但是“学习”这件事别人又不知道,怎么站我的立场考虑。等加了瑜伽老师微信,把朋友圈浏览一遍,根本不是我想象的瑜伽。我想瑜伽时候在想什么,似乎那是冥想的关于自己身体的禅思。于是更加后悔,我能学到什么,我能感受什么。已经答应了,似乎没道理再反悔。何况又不是多贵的东西,是一个参与。我带了自己的瑜伽垫去瑜伽馆,在闹市商铺的二楼上。当时同时在学游泳,两件事时间的冲突也很让人为难。很多人都是常年在学习的,我们几个体验课的学生似乎只是跟着玩玩。很多动作未必标准,而运动完后极饿,不肯克制,计划着去吃麻辣烫。我是顺路在学校附近买一个鸡蛋灌饼。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关于那个夏天的游泳,瑜伽,滑板,陈情令,大概是青春末期的对于什么事物极痴迷的情感状态了吧。王一博擅长跳舞,我也被鼓动到想要学习跳舞,大学时候有过学舞蹈的冲动。小镇是没什么靠谱的专业的舞蹈训练班的,自然不能成行,却想到瑜伽教室的大面的镜子墙面,是同样的舞蹈场所。有一日下午就作为补偿地去了瑜伽馆。就是那日归来,刚开始是豆大的雨点子,砸在泥土里、地面上,空气湿润起来,迅速蒸腾起一些土腥气。我怎么晓得雨是怎么大起来的,我又是怎么一个合适的屋檐都找不到。那一片是旧医院拆掉正盖起来一个商贸圈子,店铺都没有开张,黑着灯,大概是这样。大约还等了红绿灯,淋得浑身湿透,没遭过这样大的雨。电动车倒是被冲刷一新,长大后对于自行车电动车再不去清洗擦拭。我就继续和宇同事讲,为什么讲这大雨要从瑜伽馆开始,因为大家为着方便,紧身瑜伽服穿里面,外面套一条裙子,回家再换,你可以想象瑜伽服贴着身体的冰冰凉凉。没有雨衣吗,有的吧,但是那么大的急雨,雨衣有什么用。
我们上一座桥,从楼梯拐下去。果然是为自行车修建的,楼梯设置了防滑的斜坡。宇同事骑市内有固定还车点的自行车,和公交一张卡,需要加押金开通。弟弟当初办公交卡没有开通这项目,而我也懒得找还车点,一直拖着也没有去办。弟弟想来也不是那种会开通自行车,偶尔出行的性格。这么讲,弟弟性情…简直不是一类人!自然我也不是啦,但是我胜在还算喜欢旅行,还算喜欢拍照,以此作为牵头,出去走走,难道我不是能在家里就在家里,躺床上啥也不干的一天—实际上夸张了,这是现在我的消极。我从前对于生活还是有热情的。她一个小时内免费,我两个小时内免费,而我是可以随地还车继续开的。她找还车点还车,然后再开。我在桥上等她,栏杆边是母亲和孩子,这孩子大概是初高中模样,手上是一台微单,对着晚霞。每看到有相机的人都引以为同类,因为ta喜欢摄影到需要一台比较专业的设备了。而我讨厌那些有钱的老头老太太,扛着专业设备和各式镜头,拍一些糖水高清风光大片…这也是偏见,我没看过人家成片怎么这么大怨毒。
宇同事回来我们就下去岸边。塑胶跑道,双行线。这工程想必老早开始的,从北到南是一路畅行,没有半只红绿灯。要知道这条路是超级多红绿灯的,出租车每停下,你就紧张计价器的数字。后来知道记价是按照路程和时间两个标准的;后来打滴滴比出租车更多了。出租司机不见得都是活地图,尤其南边新,很多小区名他们还没认全,有两三次他们有把我或者我们带去了偏地,需要我们自己找到目的地。哪怕我学会用横坐标纵坐标两个数字,都tmd没办法替一个点定位,我就火大起来。这一条自行车道,有时候钻桥下,有时候爬桥上,红褐色的塑胶道一直没断过,这是我有意注意了下的。真舒爽,是岸边的潮湿,草木,花香,我喜欢这味道,她也喜欢这味道。我想起喔中学时候,和李,我们早上或者晚上回家一路骑行,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气息。路上没什么人的时候,是被我们或者说我独占着。有一处开阔,没什么遮挡,倒影着云霞的水面,真是温柔—我这腐烂的文字,我这可怜的耐心。我感觉我没什么分享的精神了,或者说没什么人听完我分享能明白我是多么想要把这份快乐给ta看看,让ta一起快乐。难道我不是也有敷衍的倾向吗?一个较真的人的敷衍,是让人齿寒的。从前也没有人听我讲,为什么那时候可以有表达欲?大概是暗恋给人的滋养罢。我们逗留一会儿后离开,我是就想那么看着不走了,她说你可以趁后面的景色看晚霞的。照例后面不会有这样的地方了。
有新油漆味道,路边设休息的亭子,不是古典亭子,是椰树林边的亭子样式。我们停靠休息一下,我说右前方那建筑是中海寰宇大厦,我年初从傅山碑林出来就去了这大厦,有极高的楼层,电梯超级快。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但是只能隔着玻璃而拍不出什么片子。那么,傅山碑林该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了,我突然很兴奋。实际上一路以来,我不断兴奋升级。中间我还经过篮球场,拍到了夕阳下水凼倒影的男孩子们。一会儿会经过傅山碑林的,等等,我望到路对面有古典亭子,于是走过去自行车道的桥上,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就在这里,半地下的傅山碑林。真的不可思议的缘分。她说她骑行一会儿就返回去了,她家在东北方向,鼓动我要不一气回家去,我说我走走看。我们分手之后我继续往前,渐渐入夜。这一路就像宇同事所说,这风景感似乎是世外的。而我继续下去的路上,似乎是走在郊外的丛林之中。不晓得怎么办讲自己这种孤身一人像一尾鱼在往来的河流中向前游去的心情。我喜欢新奇事物,喜欢新奇的路,尤其我知道我是安全的,探探险让人如入电影。似乎是可写似乎不可写,那一瞬间一转变的心境…
这一定是未来作为回忆而当时享受其中的一段旅程。没什么比在路上,一点小小的新鲜的冒险更让人觉得适意。路途未知,但是依然铺排好,甚至你查下地图,就知道你该过几个桥下,向东走回家的。尤其路上打开手机想录一段行程,发现这装点了灯带的桥是多么美。尤为惊人。
我小时候喜欢什么电视剧什么歌并不太和别人分享,当从别人嘴里听到,莫名其妙觉得亵渎。现在虽然不是同样的占有欲,但是我似乎也没有分享的激情。大概只有想到给未来自己看,或许还能想起来一点语言准确性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