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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阿拉斯加之五:栖居德纳利
阿拉斯加地域辽阔,国家公园土地也很富余,最负盛名的德纳利国家公园及保护区(Denali National Park and Preserve)——即曾经的麦金利国家公园(McKinley National Park)——面积比美国东部的新罕布什尔州(New Hampshire)还要大。
我们早晨六点半从阿拉斯加最大的城市安克雷奇(Anchorage)乘旅游大巴出发。刚上大巴,司机兼导游开始交待注意事项,首先是全程必须佩戴口罩,只有喝水吃零食才能摘下来,接着,司机说,乘客座位头顶的阅读灯十月份才开,乘客们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悟到导游极昼的玩笑话。
前往德纳利几乎是一路向北,头一个小时跨过多条河流,包括靠南的克尼克河(Knik River)及其支流,和靠北的马塔努斯卡河(Matanuska River)及其三角洲,马塔努斯卡河谷便是二十世纪30年代罗斯福总统“新政”徙民拓荒的落脚地,这在第三篇游记里有更详细的记述。
剩下的四个小时,在中途停靠站陶基纳(Talkeetna)小镇,这座小镇曾经的荣誉市长是一只名叫Stubb的姜黄色猫,在世时,每天都有游客和粉丝慕名前来瞻拜奉食,20岁高龄时仙逝。
我在陶基纳小镇宾馆的大厅看到一座巨型的雄性棕熊剥制标本,呈站立姿态,对比身高,我的头又是只到它腹部。这是在阿拉斯加遇到的第一头棕熊。
历经五个半小时,旅游大巴于正午十二点到达事先预订的、位于公园外围的小木屋度假村Denali Cabins。虽说是小木屋,而且价格不菲,经历了阿拉斯加别处的住宿环境后,对这里相当满意。标准间的基本配置都有,包括两张较宽敞的单人床,一张木桌,一个洗手池和隔开的卫生间,实木地板崭新且一尘不染,洗手池里的水源来自新打井的地下水,十分甘甜。更惊喜的是有暖气,德纳利山区的傍晚和清晨温度降至零上个位数,寒气逼人,需要穿棉大衣,有暖气让人踏实。
我们还没吃午饭,结果度假村自己的餐厅“猎物酒菜馆”(Prey Eatery and Pub)只开晚饭,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还没有熟悉度假村在公园的穿梭车(shuttle bus)路线,只能提前消灭本来预备远足用的干粮,打算到公园游客中心隔壁的餐厅解决午饭,到了那儿,傻眼了,门上一个布告“因为疫情缘故,本餐厅2021年不开放。”
这下没招了,不能为了觅食耽误半天的游园行程,决定还是走一个叫做马蹄湖(Horseshoe Lake)的森林布道。地图距离只有2英里(3.2公里),原本不算吃力,走的时候发现要下一个落差较大的坡,才能到达这条路线的主要景点马蹄湖的跟前。一路下来,经过一条完全就是动物世界里棕熊捕鱼的河滩,可惜(庆幸)没见到棕熊,接着沿湖走,遇到一个由河狸(beaver)筑成的湖坝,生生把湖的一角拦成一座小型水库,再往前,一只好奇的水獭(otter)在水里仰着漂,把食物放在露出水面的肚子上。面对着悠闲地磕着零食的水獭,我们更加饥肠辘辘了。
尽情欣赏沿湖美景后,我们开始从原路返回,这下是一路上坡,此时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气喘吁吁才勉强回到来路,每逢刚刚出发的游客迎面而来问我们是不是值得一路走下去,我们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太值得了,美景都在后头,千万别中途折返。”
半饿着肚子爬上爬下3公里后,捱到了晚饭时间。看着选择有限的菜谱,点了一个蛋白质份量最足的餐——主菜是“野[兽]汉堡包”(Beasty Burger),肉饼部分是美洲野牛(bison)、鹿肉和牛肉的混合肉饼,味道惊艳,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饥不择食。后来在网上找到一张两年年前游客拍摄的菜单,发现这道主菜原本的名称是“野[牛]汉堡包”(Bison Burger),一字之差,映射出疫情前后野味市场的波动,于是我们这些疫情后出行的游客就只剩混合汉堡可以消受了。
晚上9点多,太阳高度依然近似中纬度地区下午2-3点,但气温却有明显的下降,我已经要穿上夹棉的风衣,才能在外面舒适地行走。两考虑到第二天要起早参加由护林员(ranger)带领的徒步游览,我们预备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刚脱鞋走入房间一侧,突然之间感到右脚底仿佛扎进一个铁钉,慌忙抬脚一看,一只黄色的野蜂(bumblebee)奄奄一息,我没留意一脚下去,导致我和野蜂两败俱伤,双双残废——我的脚底瞬间就肿了一块,而且又刺痛又奇痒无比,那只误闯我们地盘的野蜂腹部上翻,翅膀半折叠,费力地试图挪动自己因为与我的脚底接触而发生局部形变的身体。又因为它“及时”地刺中我的脚底,使我没有完全踩下去,感觉它还有生存的可能,又毕竟它伤人纯粹出于正当防卫的,我们来到德纳利,也算是误闯野生动物的地盘,于是把它用树叶铲起来,放到屋外的草地上,让它自己恢复元气。
第二天早上起来,那只原地休整野蜂已经不在原地,也许是有幸重新出发了,也许是不幸沦为食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