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教练
Z教练是我在国内学车的驾校教练,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我的驾校在家附近的大学城里,走路可达,有时我也骑自行车过去。起初我的教练不是Z,是另一个高高瘦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Y教练,Y教练喜欢有事儿没事儿跟一个门窗店老板娘(也是我们驾校学员)攀谈。Y自称西门大官人,然后喊那个老板娘金莲,俩人言语露骨大胆,让人没有办法跟他俩共处一辆车练习s弯、坡起、正库和反库停车。不过后来西门大官人生病不再出现在练习场上,科目一都没有考的我以及门窗店潘金莲就被安排给了Z教练。
Z目测四十多岁,很胖,后脑勺的肉叠起来好几层的那种。他喜欢戏谑男学员,但鲜少在女学员面前说一些不妥当的话。他讲话很好玩,自称家里有唐伯虎的真迹,但是被拿来包雨伞了导致真迹烂掉了。到现在我已经忘记他都具体讲过什么好笑的话了,只记得当时如果哪天有安排跟他的车,我都会有点期待,像去郊游一样。
练习路考的时候,Z教练有时带我们去山上开,正是深秋橘子红了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漫山遍野的橘子树,有时会停下来买几斤橘子带回家。有时赶上饭点,他会带我们开去山上的寺庙吃斋饭,不忘在功德箱里放十几二十几块钱。那时我喜欢吃水芹菜,我们一车人练车有时中午在江阴(路考考点在江阴)吃饭,我都会点水芹炒香干。有时下午他要买菜回家,他会指挥我们把车开到菜市场,街边都是小商贩和电动车,Z教练把车窗摇下来,一边指挥我们踩刹车或者油门,一遍朝着路上挡他道儿的人嚷嚷。
他有个女儿,彼时正在高中,后来她女儿高考考的很不错,去中科大本博连读了。他微信告诉我这个喜讯,那时我已经离开无锡两三年了,但我们还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我们上一次联系应该是Covid严重的时候,他让我多注意安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你也不知道自己会认识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下一篇nonsense的东西给一位现年五十岁的不知姓名的男子。在此,遥祝Z教练和千千万万像Z教练一样平凡却努力生活的人们,一生平顺。(有点儿困了,就草草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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