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民小学那时候……
不愧为复旦才子,任同学系列式的篇篇回忆,真真切切把我乃至同学们拉回了那个年代,那个永不磨灭的学习生活画面。以至数日来一有空闲,油然回忆再回忆。常言说得好,越久远越清晰,突然想起回民小学读书那光景。说来也笑,到了上学年龄,因大人差点忘了报名,我竟然放学后还要进托儿所,因为已交托费餐费等不能退。每次放学后,看着大家书包一扔,在弄堂奔奔跳跳玩个不停,自己还被大人押进托儿所,心里总不是滋味,已经小学生了,怎么还关在托儿所受管束,太憋屈啦。
话说刚进小学,好像是1967年正值文革期间,那时已开始复课闹革命,教学秩序开始正常,但学校内外墙上仍张贴着不少批判“师道尊严”的大标语,老师上课均小心翼翼。有次体育课,操场上老师正对排队的我们作示范讲解,有个高年级学生在老师背后做劈砍动作,老师装作旁若无事;音乐老师正在给我们读谱唱歌,教室外进来个学生朝她头上吐唾沫,她拿出手帕擦去继续教唱,可怜那时老师多么艰难,我们七龄幼童,又懂得多少。
不过那时的画图课很开心,不用背手听课,大家在粘有约十来个干颜料的小纸板上,用蓬头笔蘸水化开各个颜料块,画太阳、小鸟和树木呀等,课堂上还不时回头比较,有时太用力戳破了纸,颜料弄脏了课桌,两手也灰蒙蒙的,回家要用肥皂猛洗。好像还有个劳动课,其实就是大家拆纱头,整节课老师和大家一起在五颜六色的纱头中拆啊拆,比谁拆得多拆得快,有什么意思?弄不明白。记得那时候铅笔盒是大家的最爱,盒正面印有四川大地主刘文彩收租逼债画面,里面有乘法口诀。条件好的买塑料的,那关上盒盖时吸铁“叭嗒”一声很吸引人,有些羡慕,算半自动吧。有次学校发忆苦思甜糠团,我们根本不懂,咬一口觉得燥喉咙,苦涩难咽,放入书包回家交给大人处理。
最难忘的是加入红小兵的那天操场上,学校提前传话家长这天都要穿长袖白衬衫配蓝裤子,记得是二年级时候,全体同学身穿整齐统一衣服,听完老师麦克风一番讲话后,被批准入红小兵的同学,每人得到一小块长条白底红字的塑料胸牌,那天阳光灿烂,我扣上胸牌别针后心情跟天气一样,格外爽朗。我们的班主任杨秀凤老师,长长的个子约40来岁,戴着眼镜,讲起课来话音有些长,感觉有点抑扬顿挫似的,那时没班干部的,班上有个小姑娘叫袁跃珍,眼睛大大的,嘴有点瘪,两个短辫系着粉红头花,特别惹杨老师喜欢,什么事都叫她做。不过杨老师血压一高离开教室休息时,她根本镇不住马上响起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倒是那个皮大王有些威信,就是住在贴庆街19弄到底左转穿到方浜路口的张建国,好像后来进了3班。那时我的同桌是个男同学叫魏永发对我很好,课余我们说话很投缘。小小班是在那个住在大方弄的女同学王英家开的,家长在旁边,我们互相看看,悄悄做作业,好像挺拘束的。
离开回民小学转到方三,其实有点失落的,倒不是本人是回民,而是那三年的光阴的确令人难忘,转到方三后好几次在青莲街口碰到回民发小魏永发和蔡永富等,还互相打招呼、嘘长短。那里可是我人生启蒙的最早开端,那时的发小可能比现在还要单纯、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