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女士 I》08 你究竟是谁
《绿色女士 I》08 你究竟是谁
我在当地杂货店购物时遇到了克里斯汀(Christine)。我们都伸手去拿同一盒自由放养的鸡蛋，然后在缩回手时痛苦地撞到了头，导致双方同时给出大量的道歉。克里斯汀有着长长的黑发、明亮的笑容、棕色的眼睛和整洁的娇小身材，正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邀请她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对她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她一定是觉得我挺有趣，所以同意了，但随后又问她16岁的儿子格里(Gerry)是否可以加入我们。这个时候，一个瘦高、长相乖戾、有着非常不幸的松散发型的男孩，带着几分主人的神气，用胳膊搂住了母亲。
我和克里斯汀各喝了一杯咖啡，分享了一个三层巧克力松饼，然后大笑，所有的尴尬都消失了。格里玩着手机，椅子上的两条腿摇晃着，这种姿态通常表现出一个普通青少年想要摆脱无聊的成年人束缚的迹象，而他又不得不与这些成年人呆在一起。
不可避免地，克莉丝汀(或简称克莉丝)问我在克尼斯纳做什么。在我解释时，我注意到她儿子听得非常专心，这与他之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当我讲完我的故事后，克莉丝问了所有正常的、意料中的问题后，格里探过身来说，“老兄，如果你想听一个真实的故事，你应该和我学校的一些人谈谈。”
“真的？那么我该怎样做?” 我问道，试图装得若无其事，希望他能透露更多信息。
“是的，我学校的几个孩子去年圣诞节到森林露营去了，结果他们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那绝对应该出现在你的书里。” 他肯定地说。嗯，当然，我很清楚，想要从青少年那里得到一个既不让他们感到恐怖又不让他们感到威胁的故事是很棘手的。所以我迅速想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这计划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它将受到克里斯汀的青睐。
“嘿，格里，你愿意做我这个报道的助理记者吗？你可以采访相关的孩子，然后反馈给我，我们一起来写这个故事。如果我能把这个故事用在我的书里，我就付钱给你。” 我问。
格里乜了我一眼。“多少钱?”他问，我知道计划成功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格里采访了所有参与其中的六名青少年。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十分周密和有能力的采访者，尽管容易出现夸张和过分戏剧化的陈述。下面是这个故事。
*** *** ***
去年12月的暑假期间，当地中学的6名十年级学生决定在克尼斯纳森林里露营过夜。其中一个男孩特伦斯•帕克 (Terence Parker) (简称特里Terry) 的父亲为南非国家公园 (South African National Parks) 工作，因此他们得以进入通常禁止露营的森林部分。下午4点左右，这位父亲把孩子们送到了森林里的一个偏僻地方，严格要求他们只在指定的区域生火，不能破坏任何动植物。他告诉孩子们，他将在第二天上午十点过来接他们。特里的父亲西里尔 (Cyril)认为不应该过分溺爱青少年，他认为孩子们应该接触最原始的大自然，这样才能对父母辛勤工作所给予他们的一切怀有应有的感激。
当然，西里尔的四轮驱动汽车消失在尘埃中的时候，男孩们藏在背包里的酒精露头，派对开始了。特里和大卫(David)出发去拾柴火，准备做晚饭。大卫是一个安静、害羞、急于取悦别人的男孩，因为他是这个团队中最受欢迎的杰克 (Jack)的双胞胎兄弟，所以才被包括在这次探险中。杰克和自己的亲信、另一个非常受欢迎的男孩斯福 (Sipho)在一起喝了几杯。当特里和大卫抱着一堆木材回来时，杰克和斯福已经醉醺醺。剩下的两个男孩，约翰 (John)和利亚姆 (Liam)也喝多了，他们四处乱跑，互相追逐，向对方扔松果。
“伙计们，帮我生火。” 特里想让场面恢复正常。“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需要生火做饭和取暖。另外，森林里还有豹子和其它食肉动物，我们需要一堆火来阻止它们靠近。”最后这句话激发了约翰和利亚姆的想象力，于是他们帮助两个男孩生火。约翰一直在讲愚蠢的笑话。杰克和斯福态度超然，只是看着孩子们生火的活动，认真地打开一瓶桃味伏特加，那是杰克从他母亲冰箱里的冷冻豌豆下面拿出来的。
没过多久，孩子们就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烤着棉花糖，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薯片和牛肉干。过了一段时间，炭火烧好了，孩子们煮了肉，又开始认真地喝酒，开些不那么正经的玩笑。
然后，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利亚姆，有杂草般的红发、雀斑和尖尖鼻子的瘦高个说，“嘿，伙计们，你们中有人绊倒过吗?“
“嗨，那天我把你的鞋带绑在一起，结果你被绊倒了，你个白痴！” 约翰大叫，对自己的机智得意洋洋。
“那么，我猜约翰对尝试新东西不感兴趣。这对我们其他人来说太好了。”利亚姆靠在一块石头上，等着别人从他口中套出实情。
“你在说什么，伙计？来吧，别让我们悬着。你知道什么?” 斯福说。
“就是，要么放弃，要么说出来，要么别再抢风头。”杰克抱怨道，他经常发现利亚姆的狡猾和暗示的方式令他不快。
“好吧，那我就把它们都留给我自己了。” 利亚姆嗤之以鼻，对自己的秘密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对自己有利感到不太满意。
“去把它拿出来，斯福，”杰克慢吞吞地说。片刻之后，斯福，排名第一的橄榄球队主力，从利亚姆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放着明亮的红白蘑菇，看上去像童话中典型的伞菌，他把袋子递给杰克。
“这是什么鬼东西?”杰克生气地问，利亚姆一直藏有这些蘑菇，杰克却不知道。
“嘿，那些是毒蝇伞 (Amanita muscaria) ，又叫做鹅膏菌，” 特里说，他的父亲在森林动植物方面对他的孩子们进行了良好教育。
“你，什么…？不，老兄，你瞎编的!” 约翰像个白痴似的咯咯笑着。
“说真的，伙计们，这些东西很危险，它们会引起严重的幻觉。”特里警告说。
“嗯，完全正确！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今晚要吃蘑菇的原因。”利亚姆大叫，重新获得一些优势令他感到很愉快，因为他享受被关注。
“老兄，这主意糟透了。这些东西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或者你会摔得很惨。你根本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蘑菇！ “ 特里说。
“什么，你是胆小鬼吗？你什么也不需要，自以为是的混蛋先生。”利亚姆冷笑着，从杰克手里抢回了袋子。“太好了，完美。我们其余人可以得到更多。蘑菇是我找到的，我来决定谁吃多少!”利亚姆打开袋子，把蘑菇分成五份，轮流递给每个男孩，故意跳过特里。特里坐在那儿，对朋友们的愚蠢摇了摇头，但暗自感觉有点失落。
杰克、斯福、利亚姆和约翰马上就着啤酒吃掉他们的蘑菇。但大卫坐在那里看着他的那份蘑菇很长时间，直到利亚姆终于生气地哼了一声，“你想吃它，还是想把它捐给别人，木乃伊男孩?”
杰克迅速跳出来保护他的双胞胎兄弟，拍着利亚姆的头，说，“他当然会吃的，你个傻瓜！来吧，兄弟，我们在这里没太多时间。“ 大卫害怕地瞥了他的孪生兄弟一眼，紧张地吃了蘑菇。根据经验，他知道不能让自己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出丑。然后，男孩们又围坐在篝火旁，喝着酒，有些紧张地嚼着零食，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大约过了半小时，杰克抱怨道，“这是枚哑弹。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
“等一等看，” 利亚姆道。说实话，他有点担心蘑菇真的是没效用。
就在这时，大卫尖声说道，“嘿，伙计们，看那儿！看火里！哦. 我. 的. 天，它还活着… 那东西在高温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 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篝火，惊奇地发现有一只长着鳞片的小蜥蜴在火堆里爬来爬去，似乎不受火焰热力的影响。
“不可能… 伙计们，看，它在长大!”约翰大惊失色地指着火堆。那只小蜥蜴开始膨胀，直到变成有一条大狗那么大，它的脖子在火焰中扭动摇摆着。然后，在蜥蜴周围出现较小的爬行动物，每一种都经历了同样的变化。它们不断膨胀，直到有十个或更多的蛇形生物在火焰中相互围绕着跳舞和扭动。大卫跳起来尖叫着跑进森林，其他四个男孩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特里没有看见其他人正在看着的东西，当大卫跑开的时候，他最震惊，所以他跟着大卫进入森林，以确保大卫的安全。
爬行动物们开始在火中越来越近地缠绕在一起，然后合为一体，形成了一条多头蛇。就在他们眼前，那蛇变成了一个高高的、赤裸的绿色女人，头发蓬松而卷曲。女人看着孩子们，表情严肃。笼罩着她身体和头发的火焰颜色，从明亮的橙红色变成了虹彩般的发光绿色。到目前为止，男孩们讲的故事或多或少是一致的。但是，对于每个男孩来说，女人出现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有所不同。以下是六个独立的故事。
利亚姆的故事：
利亚姆对施加于朋友们的小计谋取得的成功感到非常兴奋，尽管看到火蜥蜴和绿色女人时他的心怦怦直跳，但他可能没有他的朋友们那么害怕，因为他已经好几次和他的堂/表兄雷克斯(Rex)一起食用致幻剂。
绿色女人转身直视着利亚姆，她从火里出来，朝他滑过去，眉头皱得更深了。利亚姆这时开始感到极度恐惧，当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轻松地高到8英尺/2.44米时，他退缩了。她的眼睛闪着可怕的绿色火焰。
“利亚姆，你是个讨厌又无礼的小男孩。你以为你为了自娱就可以吃我的孩子们吗?” 她嘶嘶作响，她的嘴唇没有动，但话语却不知怎地直接进入了他的脑海。利亚姆试图从她面前走开，却被一块石头绊倒，仰面躺在这可怕的景象前。“你很狡猾，不值得信任，因为你不认为自己可以信任其他任何人，这是你选择体验的结果。但现在是你决定做出不同选择的时候了。小男孩，你是一条蛇，所以溜开躲起来，直到我说可以时才能回来!”
她朝畏缩的男孩吐唾沫。听了她的话，利亚姆感到皮肤上有一种奇怪的爬行感。他低头看他裸露的手臂，惊骇地发现鳞片开始覆盖他的皮肤。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奇怪的刺痛感，他的胳膊和腿开始萎缩，最终消失了。几秒钟后，男孩利亚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鼹鼠蛇利亚姆。鼹鼠蛇迅速溜进灌木丛，试图摆脱这个陌生女人。
他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最后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到自己又恢复了人的样子，但身上满是在灌木丛中睡了一夜之后留下的刮痕、树枝和树叶。
斯福的故事：
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的整个时间里，斯福几乎一直在喂自己。他身材高大，容易发胖，食物让他感到舒适，也是他的主要娱乐方式。在绿色女人走出火堆，向他滑来时，他正在往嘴里放最后一撮薯片，他看着她的动作，嘴巴还在张着、嚼着。
“斯福，你是个贪婪无礼的孩子，”那女人用冰冷的声音直接对他说。“看看你的周围 — 你因为贪食丢弃的污秽脏了我的家。”斯福环顾四周，令他羞愧的是，那女人说得对 — 他周围全是空袋子、纸和啤酒罐。“你吃东西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但它永远不会被填满。只有学会爱自己，你才会感到满足。现在，你是一头猪，所以你要待在这里，直到我决定可以时你才能回来!”她厌恶地说。
这时，斯福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成了一头巨大的、长着獠牙的丛林猪，浑身长满了铁丝般的鬃毛。丛林猪斯福开始在火堆边上四处乱拱，他最终在火堆旁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原来的身材。他的蓝色牛仔裤从背后裂开，露出了他丰满的臀部，被明黄色的内裤裹着。
约翰的故事：
当那个绿色女人悄无声息地向他滑来时，约翰开始紧张地咯咯笑起来。“约翰，你以为一切都是在开玩笑！但是，乱扔垃圾、糟蹋我家里的东西、不尊重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你笑是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没有自尊。你是个愚蠢的小猴子男孩，你将保持这个形状，直到我说可以你才能回来。” 她带着鄙视的口吻直接扎进了他的脑海里。
她转身离开后约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的小猴子，立即跑到最近的树，在恐惧中颤抖着坐在树上，他敏锐地意识到森林中豹子和其它各种食肉动物的存在。第二天早上，当约翰醒来时，他非常吃惊地发现自己在一棵树上。在他发愣的当口儿，他失去了平衡，有些沉重地摔在地面上，非常尴尬的屁股着地。不知怎的，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事傻笑。由此造成的瘀伤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消退。
大卫的故事：
在火蛇出现并被吓坏了之后，大卫发达的自我保护意识确保他没有跑进森林太远。他钻进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坐在那里浑身发抖，闭着眼睛，用手捂住耳朵，直到他感到有人把灌木丛拨到一边，严厉的话语直接进入他的脑海。“睁开你的眼睛，小男孩。你知道，藏起来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大卫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高大、严厉的绿色女人。她不像火蛇那么可怕，于是他放下双手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大卫。但你根本没有花时间去发现你是谁。相反，你选择继续努力成为别人要你成为的人，做别人要你做的事。你是只老鼠，大卫。你得找到自己的脊梁骨，小男孩，在我决定让你回来之前，你会一直做一只小老鼠。“ 她说。
这时，大卫感到皮肤表面一阵刺痛，他惊恐地看着，粗糙的灰色毛发开始遍布他的全身，一条长长的尾巴开始出现，他感到自己在萎缩，他的手变成了尖锐的爪子。小灰鼠大卫，进一步缩进灌木丛中。一想到森林里那些可怕的食肉动物在等着捕捉他，他的小心脏就怦怦直跳。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体形态。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感激之情，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当小老鼠时所经历的恐惧和脆弱。从此以后，他对自己的人体形态永远心存感激，他突然觉得这种人体形态比他想象的要安全得多。
杰克的故事：
当绿色女人接近杰克时，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她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杰克，在所有男孩中，我对你最失望。其他男孩都崇拜你，尽管你有各种才能和能力，但你却没有发挥真正的领导才能。看看你是如何乱扔垃圾和糟蹋我的家。看看你对我孩子们的无礼态度。你本可以说服你的朋友们做得更好，但你什么也没做，只是让这场闹剧发生。我原以为你会做得更好。你本可以成为一头狮子，但你什么都没做。现在你什么也做不了了，即使你想做！你要一直这样，直到我说可以回来。” 她悲伤地摇了摇头说。
绿色女人转身离开，杰克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然后，突然间，他根本不能动弹，他的整个身体变成了石头。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营地时，他才能够逐渐活动僵硬的身体，它已经成为参加黎明大合唱的数百只森林鸟类完美的栖息之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完全被鸟粪覆盖了。
特里的故事：
特里跟在大卫后面，以确保他的安全，他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亮自己的路。他不知道的是，出于对另一个男孩的关心，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过了大卫躲藏的灌木丛，来到了通往森林的一条狭窄的小路上。
叫着大卫的名字，他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沿着小路走了十分钟，他觉知到自己应该放慢脚步。常识告诉他，他可能已经错过了大卫的藏身处，而且晚上沿着不知名的道路进入森林是很危险的。他注意到前方有一片空地，于是走到那里，喘口气，盘点一下，准备返回营地。
特里正要转身，这时他注意到一棵巨大的黄木树下有一种奇怪的绿色光芒，这棵黄木树被一种叫做‘老人胡子’的苔藓装饰着。他靠近了一些，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接着，他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因为那道绿光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绿色女士，长长的、用树枝和树叶装饰的深绿色的长发披散在她本来赤裸的身体周围，以保持女性的端庄。
“啊… 你… 你是谁?”特里结结巴巴地说，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著名的绿色女士，父亲在他小时候告诉他的。
“我是森林精灵。不过我其实对你是谁更感兴趣。或者更确切地说，你认为你是谁! “ 她微笑着回答。
“我是… 我不确定我听懂了，“ 特里试探性地说，觉得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奇怪的谈话，他在想是不是其他男孩找到了方法，把一些蘑菇放进了他的食物里。
“好吧，让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她问道，在一根倒下的圆木上坐下，拍了拍她旁边的座位，示意特里也坐下。特里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体验到一种最奇怪的膨胀感，好像他在成长，成为比他现在的身份更重要的人。这是一种非常温暖和深刻的经历。
“特里，你是你的身体吗?“ 她问。
“嗯… 不，我有一个身体，但我相当确定我不仅仅是我现在居住的这具 ‘肉身衣服’。” 特里说，觉得这个对话越来越奇怪。
“答案正确。那么，你是你的想法吗?“ 她问。
“不是，因为我可以停止思考一两分钟，但我仍然继续存在。” 特里说，开始享受这个对话。
“好的，你是你的财产吗?“
“噢，绝对不是 — 我可能会失去我拥有的一切，但我还是我，尽管失去我的电脑让我很生气！之后，我还是我，但是一个愤怒版本的我。当愤怒最终消失时，我还是我。所以我猜我也不是我的情绪，甚至也不是我的经历，也不是我对过去经历的记忆。”特里说，他过去曾与父亲进行过类似的讨论。
“好吧，那么特里，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问，温和地朝他微笑。
“嗯，我是，我觉得我有点像是我生活的观察者。某种… 过去没变现在也没变的东西，一直在那里看着我的生活，但并没有真正参与其中。” 特里答道，他在深入了解自己内在的真理。
“好吧，特里，我想，以类似的方式来说，我是观察者，森林的观察者，无论森林在哪里。就像你的生活，特里的生活，是一个更高存有的表达，所以森林是我的表达。 但请告诉我，特里，你认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现实中？你认为你生活的目的是什么？特里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 女士说。
“哇，这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还不确定。我的意思是，有些人似乎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成为医生或消防员，拯救生命或其它什么的。但我还不知道我的人生要做什么。“ 特里说。
“特里，别把目的和我们扮演的角色混淆了。医生或消防员只是我们在人生游戏中可以选择扮演的角色。但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尽管许多人误以为他们的职业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以为自己会满足，但是当他们无法满足时，他们就会感到受骗。人们在改变，他们的角色、职务和责任也在改变，但他们的总体目的永远不会改变。“
“Ok，那么我们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特里问。
“任何生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每时每刻表达你最真实的自我 (most authentic-self) 。” 女士说。
“真的?“ 特里问，感觉十分困惑。
“是的。但诀窍是，你必须真正地深入挖掘，在每一刻找到最真实的自我，并与之联系。回到我最初的问题。特里，你是谁？你是你现在正在体验的那个渺小、有限的人类男孩，还是你在每一刻都能找到的那个扩展的、最伟大的自我版本？这是一个视角的问题，特里，你可以选择持有哪种视角。那么，特里，你打算选择成为谁… 当下?” 女士再次微笑着说。
说完这番话，女士逐渐消失了。特里脑海中一大堆问题在跳舞。他回到营地，发现其他男孩在火堆旁睡着了，于是他也钻进睡袋，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其他孩子怪异地克制自己，拒绝谈论他们前一天晚上的经历。除了一些污垢、划痕、瘀伤和撕裂的衣服，看到他们似乎都没有受到伤害，特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这一次非常幸运地逃生了。他决定今后再也不跟这群白痴一起去露营。此外，太多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以致于他发现自己对普通的青少年讨论话题很不感兴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孩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他们逐渐开始谈论和分享那天晚上在森林里的经历。
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这段经历不可逆转地改变了每个男孩的一生，而且大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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