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绿摩地轮
暮色临近,层层羽毛状的卡其色涟漪纹裹挟笔直的塔楼,湛蓝色的网格外表折反偶然偷偷跑进来的夕下余光,编织成灿烂别致的各式各样看不懂的图案,一波一波地漾进来。很短的时间里,遍布了整座塔楼,围绕着它弥漫开来,像一张宣纸上渐渐散开的浓汁黑墨。色彩缤纷的图案一环扣着一环,结成一片。当地居民远远望见那片魔幻般的景致,呆然,几百年来从没见过,受宠若惊,急忙忙跳进自家的小阁楼,躲在隐藏的乳白色水墙内,担惊受怕一不小心被那古怪的图案抓走,极度恐慌在它的威力下,连镇上三百岁的胡须黄连都偷偷躲进深藏在钢筋水泥土地地下十米处的纤维壳里,留出两根最长的胡须在壳外,探听周围的只言片语。等到图案慢慢聚集在他们的正上方后,突然落下来一个椭圆状的大圆环,古怪的呼啦环,旋转地圈住,慢条斯理地打着转儿,活生生穿过和它相交集的事物,而一切却安然无恙,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呼拉环连续地向周边散发一种丝片,当丝片接触到含有R字状金兰的物体时,突然闪现可见的五颜六色,发出银白色的亮光,尔后,又在瞬间消逝在金兰里面。胆大的古萤远远地见到发生在眼前的变化,惊异万分,快速转动头上天蓝色的天眼,晕眩之后,闭上,猎奇地旋开眼珠边沿的无数只细微的军绿色小天眼,好认认真真看清楚弄明白。住在塔楼的北雪与南雨若无其事呆在一起尽情玩耍,似乎没有觉察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而处在塔楼里面的他俩也并没有发觉塔楼本身有什么异常,跟往常一般。谈到北雪与南雨,当地人无不知晓,是十三年前一位白发苍苍穿着诡异制服的执兰人送来,交给塔楼一百一十二岁看守人黑白魔婆抚养,叮嘱说他俩是金兰后裔,劳烦多加照顾。黑白魔婆黑面接过北雪,转过身,白面接过南雨,喜极万分。执兰人微微笑,顿然消逝在暮色中,直到现在从没出现过,连黑白魔婆都在叹息执兰人为何十三年不来看望北雪与南雨。
此时,黑白魔婆顾及不了执兰人为什么不出现,首当其冲的是担心北雪和南雨的安危。她急匆匆绕着螺旋楼梯吃力向上爬,一只黑手把扶铁青色扶手,另外一只黑手拿着古色青灯, 两只白手手舞足蹈,借着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的青光,望着刺有青褐色金兰踏步板和织满蜘蛛网般毛茸茸灰色烟线楼梯板,吐出该死的话:“可恶的执兰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说不见就不见,十三年,鬼知道躲在何处逍遥去。眼见怪模怪样从没见过的大圆环落下来,死死地扣住塔楼,千方百计地往里钻。哼!活到现在,还是头一次。有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八成坏事……哎!可怜的人。哦,对了!两个少不经事的孩子该不会被大圆环逮去?喔!疼死我了,我的白色右手,触到莫名奇妙的烟线。”黑白魔婆黑手冷不防一缩,身子哆嗦,差点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摔下去。“出生时两面,后面的三只眼近视得厉害,配上一千一佰一十一度一厘米厚镜片都不顶事,杂草屋里配眼镜的古萤赚去了我太多的money,每一次往上加钱,问他为什么,说我多长了三只眼,度数升高快。做邻居七十年,古萤依然那副德行,从未改过。且,要不是我一个月换一副眼镜,他能有那么多可亲可爱的黄山牌细烟丝抽吗?能有那么多莲币花吗?喔!真不该提他,气不打一处来。”
黑白魔婆揉了揉白手,三只眼死死怒视烟线几秒钟,“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烟线变得僵硬,像一根根钢针,刺痛。每一次上楼总能见到诡谲的光亮,跟璀璨夜空星星的亮光差不多,果真是烟线勾住了星星不成?噢,我真不该这么想,可我不得不这么想,真不希望如此。看吧,楼梯冒出R字形的五颜六色,每隔三十秒闪现一次,每一次变换不同的颜色。没法解释的事情真多,最近连续发生的事情不可理解,总觉可怕的噩梦降临。我想多了,黑白魔婆,但愿自己不是想多。喔!连自己无法原谅的多虑。”
好不容易走到三楼的黑白魔婆,停下,把古色青灯向前照去,灰蒙蒙一片,充满死寂的尘埃。木刻雕花探出几分镂空的悬疑,古老壁画秀出几丝久远的神秘,空灵流动的曲线空间透出几缕明净。加上从不规则的窗户中渗透进来的各色丝片,银白色亮光隐闪隐闪,像极了萤火虫。
黑白魔婆看到这一切,挤挤沧桑的脸,从长满灰色牙齿的嘴中吐出:“该死的!别以为古萤你化作光亮偷进来,我不知道。没准就是你招惹古怪的呼拉怪过来,罪魁祸首就是你!可恶的家伙!等大圆环散去,我非把你的天眼狠狠地摘下来,丢给胡须黄连的守护神鹰狗吃。哦,这么想实在是对不住古萤,他是赤裸裸的无辜者,不该无可厚非地指责不知事的古萤。”
黑白默婆晃了晃古色青灯,转转骨碌碌的五只眼。“真该死,把太多时间花在了探寻神秘上。我的北雪与南雨哟!从一楼找到三楼,都不见着你俩的影踪,实在令我伤心欲绝。”自言自语在此时。止住。重新呼唤。“北雪!南雨!北雪!南雨……”嘶哑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塔楼,一波一波向外扩散,响亮的回音漾回来,仿佛一曲绝妙绝伦的交响乐。令黑白魔婆恍惚的是没有北雪与南雨的答音。
黑白默婆手舞足蹈,急得直跺脚。“北雪,南雨,你俩要是丢了,我怎么办?”她继续蹒跚上楼。
北雪和南雨到底去哪儿了?整座厚重的七层塔楼,三个人的天空,不高不矮地装着三个神秘的灵魂。一老两少,似乎在捉迷藏。
呼拉怪慢慢缩小范围,紧紧套住塔楼,有一种一口吃掉塔楼的趋势。张牙舞爪变换各种不同的可怖模样,似乎只要加最后一把劲会把整个塔楼裹挟而去。从降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分钟,除了没有征兆的四处弥漫外,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生任何事。难道是在寻找目标?或许在等待猎物的出现,或许迫于某种力量无法突破。至于是何种,不清楚。
此时的北雪和南雨在塔楼的第五层第五区里,在流水般滑壁上尽情玩耍。他俩未感到丝毫危险。
北雪,男孩,平头短发,十三岁,性格温和而略显内敛。后背一生下来就有的沙漏模样的青色金兰图案。南雨,女孩,齐肩丝发,十三岁,性格活泼而开朗外向。后背一生下来就有的天瓶模样的紫色金兰图案。不知是兄妹或是姐弟,抑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俩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金兰图案,也从来没有从黑白魔婆处得知金兰图案的来由。图案美丽,似是一对。每当夜里的十二点十二分一闪一闪亮着青光和紫光,印在光滑的流壁上,晶莹剔透,一带连绵的水晶瀑。自从黑白魔婆十三年前接下北雪与南雨,一直如此,黑白魔婆为之参了十三年也无济于事的不知其间奥秘。
北雪向站在不远处的南雨提示道:“嘿,南雨,我要扔了,做好准备。”随后小手轻轻丢出绿色莲球(圆锥体,内含二十二颗棒槌状乳白色莲子小球),莲球沿抛物线落向南雨,在快要接近时分,散出二十二颗莲子小球,发出二十二种颜色的光亮。
“彩球飞来啦!北雪,我只要接住其中的六颗,你输啦!”南雨边说边瞄准伸手去抓莲子小球。
“对!只要你抓住四颗就算我输了。”北雪调皮地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莲子小球,似乎在用目光控制莲子小球的飞行方向。
忙着跑来跑去啪啦啪啦抓莲子小球的南雪“哼”地一声,“你欺负我,以为我抓不到六颗,我一定可以在五分钟内抓住六颗。”
“喂,南雨,你抓不到的。从开始玩抓莲球游戏以来,你只抓过一颗、二颗和三颗,四颗都很少抓过,何况六颗呢?”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为了赢你,我中午吃了特别多的食物,把身子吃棒棒的,有足够的力气去抓莲子小球。我不信只有你一直赢我。我也要成为胜利者。”南雨嘟囔嘴巴愤愤地说。
“难怪魔婆中午说你一餐吃掉了一天的食物。哎!还剩下最后两分钟哦。你手中才两颗莲子小球。”
“一分钟两颗,即使是最后一秒,也会出现奇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青紫莲子小球恰恰从南雨背后掠过,南雨迷迷糊糊感觉到莲子小球大概的空间位置,一个转身,死死地攥住,不让它溜走。
“哈哈,北雪,我已经抓住四颗了,我想我还可以抓两颗。”
出乎北雪的意外,南雨竟然一下子抓了两颗。他张大嘴巴,望着南雨发傻。“南雨,你这是奔向六颗的节奏呀。”
“必须的。我一定可以在最后的一分钟里继续抓两颗莲子小球。”
说话期间,一颗发出橙色光亮的莲子小球从南雨的耳根擦过,调皮地故意碰了她,毛绒绒,痒痒的。
南雨气坏了,“哼,别想跑!”急急地追上去,把莲子小球逼入死角,双手使劲地逮住。
“哈哈,北雪,又逮着了一颗。”
北雪吃惊于南雨今天的表现,“南雨,今天你实在是厉害极了。时间还剩下最后十秒钟。10、9、8、7……”
一心想要创下纪录的南雨镇定地站住,一动不动,眼看四周,见一小簇莲子小球停在一起,似乎在嘲笑南雨的较真。
南雨猛地扑过去,莲子小球见状赶紧抽身飞走,只听“啪”地一声,南雨一脸疼痛,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肚子,鼓鼓的,来不及飞走的一颗活生生被压在了她的身下。她抓住它,拿出来。非常得意,开怀大笑。“我赢啦!我赢啦!我终于抓到六颗啦!我终于赢了北雪啦!”
北雪目瞪口呆,想不到南雨会拼了命去抓莲子小球。震惊住或是太过于意外。呆了半晌,吐出几个字,“你赢了!”
趴在地上的南雨笑得更开心,“听到这三个字从你嘴中说出来,别提有多高兴。”
北雪和南雨陶醉于游戏中,根本没有关注塔楼外面的情况,更不知道黑白魔婆找他俩找得好辛苦。
到了第五层的黑白魔婆,隐隐约约感觉到灵气。“调皮的家伙,平时都在第三层玩耍,今天却偏偏跑到第五层,难道不知道我年纪已高,爬不了那么高的楼吗?气喘吁吁,多累!”黑白魔婆抱怨道,“发现了你俩,非得狠狠地‘打’你俩一顿屁股。”
黑白魔婆提灯向前迈了几步,感觉不对劲,似乎嗅到了什么。“明明感知到他俩在这儿,怎么连人影都见不到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又是躲在某个区域里玩?”
黑白魔婆绕着流壁转了一圈,空空荡荡,除了含苞待放各样品种的花朵外,没有发现他俩,可明明又感觉到存在。“真会玩,玩得连人影都找不着。”
黑白魔婆摇了摇头,将古色青灯放在地上,从腰间掏出一个棱柱体般纯白色东西,对着小小的微型孔吹了一口气,纯白色瞬间变成洋红色,慢慢蜕变成一只会飞的梭子。黑白魔婆把它摊开在手心,“去寻找你的玩伴吧!”
梭子从从容容腾空,慢悠悠沿着曲线的流壁飞,没有一点声音。正当飞到流壁的弯角处时,洋红色突然变回纯白色,发出“找到入口”的声音。
“终于发现了你俩,原来躲在第五区里头。”黑白魔婆缓缓走过去,黑色的手摸流壁光滑的表面,柔和,没有缝隙。
在第五区里面的北雪和南雨同时看见了一道纯白色亮光,喜极望外。
北雪对南雨说:“梭子飞来,黑白魔婆找我们来了。”
南雨回应道:“嗯,北雪,我们出去吧,黑白魔婆准是急死了,也许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梭子一般是黑白魔婆在紧急时刻下使用。我们走!”
南雨紧随北雪跑向第五区出口。同时喊出“黛绿摩地轮”密语。眼前的流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摩地轮,十一只轮子,灵活地不停旋转。北雪伸出右手,南雨伸出左手,同时按住对称的两只轮子。瞬间,摩地轮向后退去,泛着星星点点,旋空转动,当摩地轮消失成为一点后,流壁慢慢软化成一个英文字母‘n’状的门来。飞的梭子和气急败坏的黑白魔婆映入北雪和南雨的眼前。
黑白魔婆生气地问:“你们跑到第五区去做什么?找你们好累,知不知道外面有一个椭圆状呼啦怪正在一步一步紧紧套住塔楼?目标很有可能是你俩。”
北雪嘟了嘟鼻子,“魔婆,知错了。刚刚和南雨在里面玩抓莲球的游戏哩。”
南雨插嘴说:“我终于赢了第一次!”
黑白魔婆眼神扫过南雨,“游戏玩得多漂亮,可危险像旋风一样将至。”
南雨不解地问:“魔婆,是什么危险?呼啦环为什么要套住塔楼,像吃苹果一样想要吃掉吗?”
“连我都不清楚原因。随着呼啦怪不断缩紧它的包围,一种直觉告诉我,他是冲着你俩来的。我要保护你们!”
北雪和南雨脸色变青,逐渐苍白。有人要来抓他们走,太让他俩惊讶了。吓得拥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直直往后退两步,手不听使唤地抖。
北雪哆哆嗦嗦地问道:“魔婆,我和南雨一直呆在塔楼十三年,哪儿都没去过,你从来都是阻止我们去远的地方玩,即使在塔楼附近跑跑,你都时时刻刻盯着我们,深怕我们遇到坏人恶魔。可是,为什么突然降临一只来抓我们的恶魔呢?北雪想不明白。”
南雨凑上一句,“是啊,你寸步不离地守护我们,每一件衣裳每一种食物每一个玩具你都亲自审查,怕被恶魔施了魔语,伤害我们。”
黑白魔婆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抓停在空中的梭子,梭子支支吾吾地躲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想回到你的臭腰带去。梭子要自由,自由。”黑白魔婆拍了梭子,“闭嘴,整天折腾不休,害得我花费不少力气。你不回去,我要念魔语了?”“喔,太欺负了!魔婆坏!魔婆坏!魔婆是个大恶婆!”梭子一边喊,一边不情愿地飞进黑白魔婆的腰带。
北雪和南雨忍不住笑了。“梭子就像胡须黄连家的鹰狗一样可爱。”“哎,可怜的梭子,好想为你透透气。”
“事情往往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伤害你们的方式千千万万种,人为阻止不过来。那么做,只能减少被伤害的几率。不会来的,必定不来,想躲的,必定躲不掉。”
北雪和南雨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被抓走了!”
“孩子,不要怕!恶魔真要抓走你们,我一定会拼命保护你们。喔!说得像一位救世的大英雄。看看现在的局势吧。呼啦怪似乎在短时间内突破不了塔楼,渗透不进来。莫非塔楼里面有种护体——那是呼啦怪害怕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让呼啦怪感到害怕,在我负责守护塔楼时,它已经高高耸立在这儿已有几十年,是我的长辈。鬼知道织成塔楼的材料里面隐藏了古里古怪的护体。不过,仅靠护体来保护塔楼不受呼啦怪侵犯不是长久之策,料想夜幕来临后,护体能量减弱时,闯进来。”
“啊?那我们无处可逃了?”北雪一脸绝望地望着黑白魔婆。
“喔,我亲爱的孩子,你们千万不要被呼啦怪吓住,他仅仅是一只恶魔而已。”黑白魔婆蔑视地说,“额!疼死我了!”
说着话的魔婆表情僵硬,佝偻身子,黑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停地呻吟却听不见声音。她趴在地上,白手摊开,闭住三只白眼,好让自己舒服些。
北雪和南雨见状害怕极了,跑到黑白魔婆跟前,哭着推搡她。“魔婆,你怎么啦?你怎么突然趴在地上啦?你快快站起来,我好害怕塔楼外面那一只恶魔。”南雨苦苦地推黑白魔婆。
“我们需要你,魔婆,你听到我们的声音吗?你快快好过来。”北雪乞求道。
就在他们感到害怕时,从黑白魔婆捂着的肚子里冒出一卷四四方方黑色来,她慢慢缓过神来,摊开手,爬起。
北雪和南雨见黑白魔婆醒了过来,哽咽地擦掉眼泪。
黑白魔婆见到他们的眼泪,伤心地笑,“傻孩子,魔婆怎么会离你们而去呢?”黑手偷偷抹掉珍珠泪。
“刚才不知道发生什么?肚子痉挛得厉害。”
北雪指着那卷黑色说,“魔婆,刚才一卷黑色从你的肚子里跳出来。不知什么东西。”
黑白魔婆望去,果然一卷黑色正朝着古色青灯飘去,徐徐漫开,变大,缓缓遮住古色青灯,四周渐渐黑了。突然,现出一行金兰文字,闪着金光,翩翩起舞,浮在上空,像星星一样的文字,错落有致。
当黑白魔婆仔仔细细看完最后一个字后,顿时惊喜。心里暗想:“原来这是执兰人留下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十三年前故意藏在我的肚子里?”
看到神秘的文字和黑白魔婆脸上的喜悦,北雪和南雨好奇。“魔婆,那一行字我看不懂,究竟是什么呀?”
“哦。那是金兰文,内容是不能说的秘密。”
“魔婆,你倒是快点告诉我们?”北雪急了,扯着黑白魔婆的腰带。“喔,掐疼我了,死北雪。”里面的梭子跳来跳去。
“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到时自然会知道。”黑白魔婆谨遵执兰人的训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去顶层。”
北雪和南雨一阵莫名其妙。北雪跑到金兰文跟前,金兰文自动消失,古色青灯出现。北雪提起灯,在前面带路。一老两少忙不迭去顶层,躲在中央,慢慢等待呼啦环的渗入。
夜色全然变黑,万物笼罩在黑暗中,加深了恐惧感。
呼啦怪闪着银白色光亮刹那间从塔尖笔直闯入,古怪的大圆环顿然消逝,亮光随之变成漆黑。夜空露出皓渺的银色光带,长长的一直拖到望不到的尽头,最美的星辰重新焕发生气,娇滴滴地闪着眼,好奇地拷问大地。
一切以为已然结束,恢复从前的夜晚。居民现出,望向不远处的塔楼。胡须黄连从纤维壳里钻出,伸伸懒腰,捋捋胡须;古萤别不住一个人的寂寞,偷偷溜出,呼了几口被呼啦怪搅浑的星下夜气。
乡村夜晚总是那么迷人,澄澈的天幕散落碎碎点点,低矮的房屋在静谧的喧哗中裸露迷蒙的灵气,配着幽幽远远的乡村麦田,以及田间零散分布的摩地轮,显得更安详与清新。
此时的塔楼安安静静,反而更加神秘莫测。
时间跨过二十一点,一声撕裂的叫声响彻长空,一团耀眼的火球消失在天际。
镇上所有惊异的目光投向塔楼,被深深地刺痛,不知发生了何事。肃杀的神秘再一次笼罩。
鹰狗朝天狂吠了数声……
塔楼的第七层瘫倒着黑白魔婆,脸色凝重,发出被电击的味道。流壁被破坏,粗糙,凌乱散着R字状金兰,破碎。一对金兰链受伤地睡在熄灭了的古色青灯边上。北雪和南雨不见了,定是被呼啦怪抓走。至于被抓向何方,安危如何,个中缘由,无从知晓。
火球落向一个叫做玻璃屋村的地方,那里的房屋永远是玻璃,永远是光亮无比,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那里的人叫做玻璃人,永远栖息在不着地面的玻璃屋中,不用吃食,不用运动,不用睡眠。一天二十四小时重复做着水晶玻璃摩地轮——伟大的艺术品。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摩地轮有序地堆满了玻璃屋村前的玻璃场。许许多多矮小的玻璃人孩子在里面尽情玩耍摇摆。
呼啦怪裹着睡过去的北雪和南雨出现在玻璃村,走进十二号街第十二栋第十二层玻璃屋,最里面的一间玻璃房门自动打开,一个名叫玻璃手的玻璃人坐在玻璃桌前。
“恭迎多时,呼啦大人!”玻璃手毕恭毕敬微微低头说道。
“难道你永远都是坐着欢迎您的呼啦大人吗?”呼啦怪眼光冷冷地射向玻璃手,随手将北雪和南雨丢在玻璃房中央。
玻璃手赶紧起身,将玻璃座承让给呼啦大人,“对不起,呼啦大人,下次不再犯了,望您原谅我。记性太差了,总记不住规矩。”
“是吗?需不需要废掉你的脑袋,使你长记性?”
“喔,原谅我吧。我还要靠这双手来为您效劳。”玻璃手战战兢兢地答道。
“可恶的黑白魔婆,耗费我太多时间,拿住这两个孩子。古怪的塔楼,足足使我费了太多周折进去,藏了多多少少的护体天才晓得。该死的黑白魔婆,被你逃过一劫,没能一次性消灭你,兴许你的用处在后面;自以为是的塔楼,终于有天会彻底摧毁你,让你消失在空间里。”呼啦大人双手摆开,轻视地望着玻璃顶。
“呼啦大人仁慈,好运总是站在我们身边。大人轻而易举找到了北雪和南雨,一切冥冥在计划中发生,大人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玻璃手说。
“你以为总是那么顺风顺手吗?我们仅仅是完成了第一步。不过,接下来要靠你的拿手绝活。”呼啦怪指向玻璃手,面部没有表情。
“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不知呼啦大人需要我为您做什么?难道是精致的摩地轮吗?”玻璃手心中开心,得到了呼啦大人的赏识,荣幸之至。
“外面那么多摩地轮,我需要?我要你为我精心制作一把神奇的密钥,一个可以开启另外世界的工具。我现在急需它,没有它即使拥有了北雪和南雨也是多余。这把密钥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关键点。缺了密钥,前功尽弃。你知道吗?”呼啦怪严肃地说道。
“是的,大人。我知道密钥的重要性。我会尽我所能来精制这把密钥。不过,我需要密钥的图案或者实物的模板。”
“这个我当然知道,否则我带来北雪和南雨干什么?”
“呼啦大人英明,想得周全细密。”
“你用不着总是奉承,来为我做点实际的吧!”
“很好,大人!”
玻璃面冒出的冷气冻醒了北雪和南雨。
北雪打了哈欠,“发生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没有来过的屋子。”
南雨揉了揉眼睛,“好冷,我要回去。”
当北雪和南雨完全苏醒过来,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冷不妨地大叫一声,抱成一团,向后退去。
北雪询问:“你们是谁?没有见过?”
呼啦大人冷冷地哈哈大笑起来,发出“刺刺刺”的声音,像蛇从身边轻轻穿过。玻璃手跟着呼啦大人一起痴痴地笑,玻璃表情,没有情感。
“我是谁?哈哈,我是你亲叔叔——一个吃人的恶魔。”呼啦怪缓缓飘向北雪和南雨,他们不停地向后退去,直到靠在玻璃壁上。
“我们没有叔叔,只有魔婆。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南雨怒怒地问。
凑近他们的呼啦怪眼神淡蓝,舔了蓝色的上唇,轻轻摇晃脑袋。“为什么?魔婆?真是天真幼稚!”哗啦怪死死地笑,手摸长满茅草般焦黄色头发,语气突然变硬,狠狠地咬住泛着紫色的金齿,面目狰狞,握紧拳头抡向北雪和南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北雪和南雨吓住了,手挡住,闭上眼睛,歪向头。
呼啦怪撇身转向玻璃人,得意地笑,“他们怕了?哈哈。”
玻璃手响应道:“大人步步杀威。”
呼啦怪手一挥,“闭嘴。”温柔一晃,“怎么可以恐吓孩子呢?何况他们两个是我的侄子侄女,怎么能伤害他们呢?”呼啦怪忘情地望向北雪和南雨,轻轻地抚摸一会,离开。
北雪睁开眼,“谁是你的侄子侄女,你就是一只大恶魔,大坏人。”南雨紧接着说:“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不要假惺惺关怀人。如果真是,放我们回塔楼去。”
“哦!No,no.”呼啦怪食指一摇,配着怪模怪样的脑袋晃,轻声细气地说,“不可以对长辈无理,要懂礼貌,难道黑白魔婆没有教过你们?黑白魔婆,真是不该,怎么可以这样。我来教教你们。”
说完,呼啦怪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张开双臂,抛向北雪和南雨。
北雪和南雨被呼啦怪一惊一乍吓得哆哆嗦嗦,没哆嗦完,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悬在半空中,翻了两转,头朝上,两人挂在那里,背对着背。北雪和南雨惊叫起来,歇斯底里地哭,害怕真的丢了性命,永远见不到魔婆。
“哼哼……哭得多么伤心,惹得我也想掉下泪来。”呼啦环温情一面。
玻璃人鼓起掌,夸呼啦大人的魔力无边。
呼啦怪脸一横,“玻璃人,谁叫你瞎鼓掌瞎赞扬。记住,这不叫魔力,这叫正义的力量。”
呼啦怪突然动情地诉说:“你们知不知道,啊,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多么悲惨,被哥哥嫂嫂谩骂,不给我吃好的喝好的,叫我夜夜睡冰冻的小银屋。直到后来,夺走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一切,逐我出萤光地,想永永远远把我困在萤光地外。可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知道怎么进入萤光地。也许是上天给我的眷顾。一切公平永恒。”
呼啦怪滴落蓝色泪水。
“不要在哭喊!”呼啦怪喝止住,“时间差不多到了十二点十二分,让我来看看钟表,嗯,确实只差十秒钟。别以为我一切都不知道。”
北雪和南雨吓得不敢哭。
呼啦怪又是一阵魔语。
北雪和南雨后背的衣服慢慢融化,现出青色紫色金兰图案来。随后图案在他们后背自由地旋转,越来越快,发出青色的光和紫色的光,两道光交织在一起,形成混合色,慢慢放大,在玻璃空间呈现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立体图形,稳稳地悬在空中。
呼啦怪害怕起来,急忙忙躲在玻璃桌下面,斜眼偷偷地望着那个立体图形,一边手指着玻璃人说:“快!快!快!快把图案记住,一定要记住,一条曲线一个斜边一处棱角都不能放过。只有一分钟时间。”
“是的,呼啦大人!我正在存储信息。”玻璃人一边回着话,一边借助脑刀在玻璃脑中的玻璃块上刻画出立体图形。
一分钟随即飘过,立体图形消失,青光紫光消失,北雪和南雨后背的衣服自动复合。缓缓地降落在玻璃面上,晕过去。
哗啦一声,玻璃人的后脑勺掉落一个东西出来,玻璃手反向接住,双手呈上,给缓过神来的呼啦怪。
“实在太怕那两道青紫光。”呼啦怪从玻璃人手中接过密钥,仔细的研究端详,“瞧它多么精致漂亮,多么美。褐色圆锥体托着橙色棒槌,曲线多么光滑细密。我要珍藏好。”
玻璃人退回两步,“恭喜呼啦大人得到密钥,可以去往萤光地。”
“嗯。时间不早了,要趁执兰人赶到前进入萤光地。出发。”呼啦怪号召玻璃人前去。
“呼啦大人,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
“由得他们昏睡不醒,不管他们。”刚要出玻璃门,“差点忘了,没有北雪和南雨,仅有密钥依然开启不了通往萤光地的入口萤光门。你带上他们。”
呼啦怪带着玻璃人风尘仆仆去往萤光门。
躲在万鸟林说百鸟语的执兰人被那一团火球撩醒,万鸟惊吓飞离枝桠,“快跑,快跑,怪物出现,怪物出现。”一片片绿叶落下,飘在执兰人白色头发上。
执兰人随手拿下一片绿叶,见一缕发丝,“又老了十三年,依然神采奕奕。”执兰人翻到绿叶背面,现出一行金兰文:塔楼危险。他并没吃惊,反而笑了。“呼啦怪,你终究来了。还是那副样子,一心想毁灭萤光人,做萤光地的主人。到点,该轮到我上阵。”
执兰人抖抖身上的绿叶,“万鸟们,谢谢你们陪伴我度过十三年光阴,我要走了。再见!朋友们!”
执兰人遁云飘飞,离开万鸟林。向后望去,万鸟唧唧喳喳组成巨大“再见”字样,欢送执兰人。执兰人忍不住老泪纵横,拭去泪水,头不回赶往塔楼。
当执兰人踏进第七层的破碎流壁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他唤醒古色青灯,见黑白魔婆倒在地面上,拾起一对金兰链。
“可怜的塔楼,可怜的黑白魔婆,伤势不轻。都怪我没能及时赶到。”执兰人放平黑白魔婆,握住她的手。陡然间,从黑白魔婆的腰带里跳出调皮的梭子,执兰人向后一闪。
梭子跳着舞,用稚嫩的声音说:“执兰人,你来晚了,北雪和南雨被泛着五颜六色的呼啦怪带走了,他把黑白魔婆击倒了。可怜的人,快快醒醒。”梭子不停地从黑手跳到白手,从脚上跳到额头。
“让我先救醒黑白魔婆,她受伤严重。”执兰人起身,叫梭子闪开,右手一挥,从诡异的制服里面飞出许许多多萤光,一点一点落在憔悴的黑白魔婆身上,慢慢消失在她的体内。半晌过后,黑白魔婆咳嗽几声,醒来。
梭子高兴得欢呼雀跃,“魔婆醒了!魔婆醒了!”
看到久违的执兰人,黑白魔婆忽然情难自已,哭出声来,“执兰人,你终于出现,等你等得好苦。我黑白魔婆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北雪和南雨,他们被呼啦怪抓去了,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地方去。”
“不要紧,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要你魔婆没事,一切安好。”
“活了这把年纪了,倒无所谓,可是,他们毕竟是孩子。”
“我自有办法解救他们。我要问你一件事。”
“你说,我知道的,全部和你讲。”黑白魔婆缓缓站起来。
“二楼通往三楼楼梯上方的烟线在吗?”
“别提烟线,就在刚刚上楼找北雪和南雨时还被它碰伤,硬得就像一根根钢针,一闪一闪的光亮越发猜不透,之前不是如此,就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出现的现象。”
执兰人笑了,“那就对了。”
黑白魔婆纳闷,“什么是‘那就对了’?”
执兰人笑而不语。“我们去那。”
急匆匆地下了楼梯,来到那里。一闪一闪到处是光亮。执兰人对黑白魔婆说:“把古色青灯拿来。”
一脸雾水的黑白魔婆递过古色青灯,“执兰人,你打算做什么?”
“待会儿你明白。”执兰人说完,将古色青灯抛向蜘蛛网般的烟线,一阵急速地闪亮,耀眼。梭子要命地飞进黑白魔婆的腰带,探出小脑袋好奇。亮光也在短时间内消失殆尽,连它原来的一闪一闪,包括踏步板的五颜六色一并消失,瞬间漆黑下来,黑白魔婆五只眼睛骨碌碌转动。当白面三只眼睛转到一起时,在楼梯的上方出现两行金兰文,扭扭曲曲。第一行写着:黛绿魔地轮;第二行写着:萤光地界。二十秒钟后,金兰文自动消失。烟线不在。
黑白魔婆若有所悟,“难道它是通向另外世界的命令语?原来它藏在这里,莫非塔楼的建起就是为了藏匿这两句命令语?幸好没有被呼啦怪发现。”
“即使没发现,如果我们下手晚,他也会回来取。”执兰人深知肚明地说,“他现在应该知道没有命令语是打不开通往萤光地的入口大门。我要赶紧赶过去。你喊上胡须黄连、古萤、鹰狗和当地的居民守护好塔楼。”
“不,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去。我要和你一起。”黑白魔婆乞求道。“还有会飞的梭子。”梭子兴奋地插嘴。
“好吧,带上你们也好,做我的帮手,不过,要注意安全。我在等你,你去召集他们过来。”
梭子没等黑白魔婆反应过来,早已跳出,直直地飞下塔楼,“梭子马上回来。”
尔后,梭子带着一群帮手过来。
“我是执兰人,塔楼的铸造者,萤光地的守护神。拜托大家齐心协力守护好塔楼,我要去远方防止灾难的发生。告别了!各位朋友。”
“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
执兰人、黑白魔婆以及她的梭子飞往萤光地去。
“终于找到了萤光地,那么多的摩地轮,哪一个才是萤光门?呼啦大人。”玻璃人像是从未见过世面,一下子被惊呆。
“找到黛绿色那座就是,其它的,全是幻影。一旦进去,必死无疑。”呼啦怪欣喜地回答。
玻璃人突然紧张起来,怀疑地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摩地轮阵’?”
“不错。”
呼啦怪和玻璃人飞到黛绿色摩地轮上空,玻璃人在呼啦怪的指示下将北雪和南雨顺着摩地轮轮子的入口对称一一放进去,“哐哐”两声,北雪和南雨苏醒。见到旋转的摩地轮和远在上方的呼啦怪与玻璃人,胆颤心惊。摩地轮缓缓地进入地下的部分,漆黑巴黑,见不着,隐隐约约感觉到泛着银光的螺旋状孔洞。
呼啦怪猛地跳进第奇数个轮子,待到摩地轮转到孔洞的上方,突然停止。呼啦怪将密钥稳稳插进孔洞,密钥随着螺旋纹转动,数秒后,停止。没有任何反应。摩地轮接着转动。
呼啦怪向后一仰,“不!不!不可能!密钥完全对的,没有理由不可能开启不了孔洞!一定是找错了摩地轮,一定是玻璃人刻错了密钥!一定没有错。”呼啦怪神情恍惚,备受打击,跳出摩地轮。
“呼啦大人,怎么了?”玻璃人关心道。
“一定是缺了什么,孔洞开启不了!”呼啦怪喃喃自语。
“呼啦怪,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开启不了?”执兰人到了,远远地说。
“执兰人,你终于来了。十三年,你终于现身。快说出命令语!”呼啦怪恍惚过来,恶狠狠对着执兰人说。
“你还是心急气躁。脾气一点未改。不要虚情假意,欺骗世人。谁都知道你压根就不是北雪和南雨真正的亲叔,短命的他早在十三年前和他的哥哥一起被你杀死了。别再编织温情的语言粉饰无数的罪恶。你完全是萤光人的恶魔!企图主宰萤光地的大魔头!”
“哈哈!对,没错,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呼啦怪自负地笑道。
“我要阻止你进入萤光地!”
对话的同时,黑白魔婆偷偷靠近摩地轮,想把北雪和南雨救出,他们见到魔婆来了,不停地喊“魔婆魔婆”。叫声被呼啦怪听见,手一挥,黑白魔婆一阵剧痛,两只白手掉进了轮子,整个人向下掉,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面上。蒙蒙的烟雾飘。
“黑白魔婆!”执兰人大声喊道,梭子气晕晕直吐唾沫,不住地变换光亮。
“执兰人,你倒是快点说出命令语,否则黑白不分的老家伙可是北雪和南雨的下场。”呼啦怪弹弹手指。
“你痴心妄想!不要伤害孩子!”执兰人猛地一起身,火速冲向呼啦怪,呼啦怪一急闪,向执兰人背后放出一道能量巨大的闪光,执兰人身子一偏,恰好从肩部擦过,狠狠地射向来不及躲闪的玻璃人,“不!不!不!”几声惨叫,玻璃人支离破碎,瞬间消灭。
“该死的玻璃人!死有余辜,成天只会雕摩地轮,躲闪都不会!”呼啦怪骂道,“快快说出命令语,我的耐心有限!”说完,双手合拢,向摩地轮中北雪和南雨射出两道闪光,哐啷几声。北雪和南雨疼得忍住大叫。“可恶的大恶魔!你休想利用我们达到你的目的。”
“没有什么阻挡我!”呼啦怪大笑。
“不要伤害孩子!”执兰人咆哮道,“告诉你命令语,‘黛绿摩地轮’。”
“早说大家不就没事了?哈哈!”呼啦怪一个急跳,进入摩地轮,停在孔洞上方,喊出“黛绿摩地轮!”孔洞旋开,像深深的隧道般,闪出萤光天地。呼啦怪欣喜进入,猛地流出。“多美的地方,满世界萤光飞舞,闪闪烁烁,纷飞萤絮,轻落地间。这里将由我来主宰!”
突然一对金兰链和R形光飞来,前者套住呼啦怪的脖子,后者狠狠地射进他的身子,积聚在里头。呼啦怪颤抖的手拉金兰链,哆嗦挣扎。执兰人出现在入口处,念着困语。呼啦怪一阵变形,形成一道呼啦环,急急地奔向执兰人,将其套住,紧紧锁住。执兰人想挣扎挣不开。
“执兰人,让你我共同葬送在萤光地吧。”
“你休想!”执兰人使尽全身解数将呼啦怪拖进萤光地入口,支支吾吾吐出:“萤-光-地-界。”孔洞再次旋开,北雪和南雨看见执兰人被呼啦怪死死缠住,想要把他拉上来。
执兰人对着他们大喊:“快走!快走!”。随后将呼啦怪一并滚进孔洞,在旋转中使用融术,将自己化成一堆萤光水,连并呼啦怪粘封住入口。
螺旋洞消失。
包括黛绿摩地轮在内的所有摩地轮在瞬间消失匿迹,现出一片辽阔的荒芜。
北雪和南雨一跛一跛地起身,走向断了白手死去的黑白魔婆,抔开一穴,葬在其间,潸然落泪。“再见了!魔婆!我和南雨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你在此安息!”南雨道:“每年的今日会来看你。走吧,北雪。”
“喂!等等我!”北雪和南雨回头看,原来是梭子,开心笑了。
此处,天空下起一半的雪,青色;一半的雨,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