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频里,我们比我们自己以为的还更是艺术家--Lazzarato《视频哲学》笔记整理
Lazzarato,《视频哲学》,140-41。新技术也就只是一些虚构,是供我们在实在界的新层面上做出行动来使用的。它们增加了现实的新层面。这些新技术重新将现实组装到更无穷大和更无穷小的层面上。资本主义发展出了像抖音这样的技术组装,来对我们的符号化能力加以再生产,但也将这一技术组装部署得我们的感觉和模拟官能都跟不上,但跟不上也只是一儿功夫,很快,我们发现,这种视频技术是被营销用小了。
作为用户,我们想用,但一用,发现我们搞不定它,它背后有界面和平台,因为码农天天在修改升级界面。我们想用手里的一堆符号去控制,但做不到。
对尼采而言,符号是想与权力连接的,是控制和创造的意志之症状。
尼采,《权力意志》57节说:有伟大力量者将物的名字变成法,在有伟大力量者中间,是能够抽象的最伟大艺术家创造了范畴。
符号的力量即来源于此。
这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创造了编目/范畴化(categorization)。并没有真和假,只有符号的缩写与符号本身之间的某种关系。外部世界是由我们的符号术来设计的,只是价值判断的总和。信念和判断先于主体和自我意识。
Lazzarato,《视频哲学》,144。随着虚拟技术的出现,图像离开了屏幕,成为一个我们可在其中行动的“地方”:与某些人相遇、得到一些感性经验等等。我们不光是在图像之前,而且我们也能在图像之中了,观众和行动者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图像不再是一个拷贝、踪迹、或不在场的在场,而是一种丰满的积极的实体的直接性了。
虚拟图像使我们能够回答尼采的这一问题:
表象此时对我是什么?
对我而言,表象是积极物、活物本身。我们见到的从不是实在,而是由新技术和人类条件(主体、客体、可分的时空等)以某种方式组织的虚构和错误。
我们是以自己的莽撞的“求真意志”来让我们以为自己已经看到的,并不是我们的眼睛的生理能力真的做到了这种看。眼睛是最易上当的东西。脑和眼解释不了我们的看,尼采和柏格森都向我们强调。
尼采:一个东西要被知觉,它必须总是已经根据某种模拟来作为一种积极的力量起作用,使模拟起作用,根据刺激和改变,来适应这一模拟。所有视觉都是模拟的,不光只有计算机视觉!
相反,计算机视觉技术可成为我们的视觉教学法,如果我们积极地加以使用的话。
Lazzarato,《视频哲学》,149。尼采认为,我们看到的,不是感性印象,而是想象的产品。五官只向我们提供了借口,是供我们继续发展的很不可靠的借口或基础。我们在看时,是公然在对我们自己撒谎。看时,我们从小到大一路都对自己说着谎。我们比我们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像艺术家。我们捏造了绝大部分的经验。
而技术世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但像素是位于善恶之外的,因为它被算法所生产,不带任何实在。处理和对付它的唯一方式,就是我们自己也成为发明者、实验者和艺术者。真理是不在的,必须是我们自己创造出它。我们的身体绵延、眼的生理、想象都很爱捏造,都使我们的看不合格,绘画和电影也都建立在观众的身体的看,还不如交给视频替我们看更可靠呢。
其实是不得不叫视频帮我们看,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Lazzarato,《视频哲学》,156。就连原生质也会“判断”,因此也会思想,尼采在《权力意志》238节中说。晶体会思想,会将新内容塞进旧类型。思想是前-有机的。这在2021年是什么意思呢?是说:计算机科学建立思想块的自动操作,能够将脑的生理自动机制外化,这是离题了,技术思想自动体、真正的机器“人”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脑也能通过触摸声音,而且也能前-有机地来思考,计算机科学对脑的模拟,却是盲人摸象,边都还没找着。
因为脑是多重体,本身就是一个社会行动者网络,像天线。那么,今天的那些技术自动体到底解放了我们身上的什么呢?它们解放了权力意志的一个元素:它将我们带向了思想之外:那就是海德格尔、德里达、利奥塔说的非思,unthought,这三位认为这种非思是unheimlich的,诡异的,德勒兹瓜塔里和Lazzarato却认为,我们可用这些非思来组装我们的新主体性,比如,
视频和笼统说的当代艺术,就向我们提供了这种非思。
这种非思让科学撞了墙。
思想不是单一、可一般化的逻辑-数学组织的集合。但机器人只能在那一集合内运行。所以,它对人而言是傻逼的平方²。
视频艺术是这种非思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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