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线电影《矮婆》2021年09月07日上映,导演有话说。— 蒋能杰
酝酿这篇文章半个月了,迟迟没动手,我习惯了用影像表达,文字比较弱。惭愧学生时代还做过“文学梦”,还写文章写小说投稿,遭遇退稿多了,打击多了,梦想就变了。小时候喜欢看露天电影,特别是香港武侠电影启蒙了我,上大学我疯狂痴迷电影,文学和电影有很多共同点,只是表达的介质不一样而已。
这篇文章不只关于电影《矮婆》,关于我个人,关于社会,关于行业等。或许有点杂乱,想说的话有点多,文章有点长,我尽量梳理表达清楚。

感谢我大学时光,明确了我想做的事,所以我的人生很难被安排,这是很幸运的事。虽从业早期有迷茫,困惑,质疑自己,但一直有一个方向和目标,所以毕业十几年来,一直过得比较充实。
上大学我不敢跟同学说我想当导演,想拍片子,怕他们笑话我,我高中大学都是学理工科的。我大学期间,整天就不务正业,泡图书馆,疯狂看电影,不喜欢的科目还常翘课,考试常挂科,所以我不是传统意义的好学生,也不是啥学习榜样,欣慰的是,我并没有荒度时光。
刚毕业几年,老辞职回村拍纪录片,刚开始父母不支持,当然,没把我赶出家门,已经是很大的支持了。后来父母家人慢慢也理解了,更多是出于无奈,管不了我。

可能电影看多了,就想拍,拍剧情片门槛较高,拍纪录片门槛不高,特别是当今数码高清时代,设备不是大问题,关键得有想法,有创作的欲望。拍啥,拍最熟悉,最了解,最能触动我,最想表达的,那就是家乡的人和事。
2005年,我高三暑假,跟堂哥学摄影,我用胶片拍的一张照片(下图),这就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照片里第一座房子就是我家,这个地方叫“棉花沙”,以前是种棉花的地方,“沙”在老家是土地的意思,我祖先在这里盖房子,后来生下我。
我早期的作品,就拍老家的人和事,电影《矮婆》大多取景也是在老家,当时四五十号人的剧组,也是吃住在我家。为什么讲这个,《矮婆》有浓浓的故土情节,除了关注社会和当今,也算是致敬我的童年,很多情节改编我的童年往事。
改革开放后,极速变革的中国,城镇化很厉害,我老家村庄也不例外,变化很大,还好,还不至于面目全非,回去还能找到承载回忆的东西。我一直在努力做有生命力的作品,希电影《矮婆》除了有点文献价值外,也希望更多人找到回忆的共鸣点。

《矮婆》是关注乡村,关注儿童,关注教育,也探讨关于农民工孩子上学问题。这些话题,我之前纪录片就有关注和探讨。我不安分,创作爱折腾,非得折腾一部剧情片,拍《矮婆》虽不易,但想要的感觉,想要的风格都有了,包括想上映,都已满足,心愿已了,也就没有后悔了。这过程,需要感谢的人太多,后面再细说。
我出生于乡村,父母在家种地很难维持我姐弟三人上学,虽艰难,但我父母特别重视教育,以至于我上学压力再大,不敢乱来,不敢太叛逆,怕辜负他们。当我去了大城市上学后,再回头看自己的家乡,可能就没那么习以为常了。
为什么乡村教育资源这么匮乏,为什么师资力量跟城里差距这么大,为什么代课老师那么点工资还常拖欠。中国经济发展,掏空乡村,让这么多孩子留守,但为什么不能好好反哺乡村,特别是乡村教育。其实农民工也无奈,包括我的父母,被时代洪流裹挟,没有太多选择,挣得了钱,陪不了孩子,陪得了孩子,也就挣不了钱。城市只需要农民工的劳动力,并没真正解决孩子就近上学的问题,还有户籍限制,还受歧视和驱赶。
电影《矮婆》很核心一句话就是“呆不住的城市,回不去的家乡”,每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希望有一个归宿。我是2017年因为孩子教育问题,也离开返乡五年的乡村,常住广州,进城看到农民工就很亲切,电影《矮婆》也努力呈现关于农民工和农民工孩子上学问题。

我早期的关注乡村教育和儿童题材的公益纪录片,去过不少高校放映,也是希望影响一些大学生,但最近几年很难进高校放映了,哪怕是公益题材作品。高科技迅猛发展的当今,其实还是很需要人文,要不高科技拿来干坏事,并不造福服人类,就很麻烦。
电影《矮婆》去了几所城市的中学小学放映,包括还有家长带孩子来看,更多当教育片来看,让孩子了解乡村生活,了解中国,培养孩子人文素养,这很好。有些老师和家长就借此教育孩子,意思你们多幸福,你们应该珍惜机会,多好好学习。是的,大城市孩子相对幸福很多,拥有那么多硬件软件优质资源,有些奢华是乡村孩子无可想象的,但这都是他们应该得的吗?当然很多觉得就是理所当然,更不会去感恩和回馈社会。
同一片蓝天下的孩子,乡村出生的孩子可不止输在起跑线上,后面遭遇会更多,比如国内的985、211高校,乡村出生的孩子比例越来越低,其实乡村孩子没法在当今环境下去PK和竞争。我了解的很多乡村家庭,放弃教育,甚至觉得读书无用,现实是他们很难通过读书来阶层流动,改变命运。当然,中层也很焦虑,教育到底问题出自哪里,可能我一拍片子的也解答不了,也就只能用影像作品方式去思考和呈现。我还是坚信,教育是改善和解决社会矛盾最低成本的方式。
希望乡村的孩子能更公平地享受教育资源,生活在这片国土上的每个人,其实都是息息相关的,如果生活在一个很糟糕的社会和环境里,把自己和孩子保护得再好,做到独善其身也是很难。这么多留守儿童能否健康成长,关系你我。
希望国家能建立合理公正的制度,以此界定我们的权利和义务,公平地分配社会资源,并解决各种可能的纷争,从而确保所有人能好好生活在一起。要不社会很难真正稳定,人与人之间很难建立彼此信任的关系。

片子是关注和探讨刚才聊的问题,个人浅谈,但好像扯远了,回归到电影《矮婆》本身。片子是2015年开拍的,2016年拍完,2017年拿到公映许可证,2018年在北京国际电影节举行全球首映。后电影《矮婆》还去了上海电影节,华沙电影节等十几个影展,很好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当然,不只于此,还希望关注社会现实题材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见,才能更好的发声,要不这类片子也就失去了很多意义。最近两年,曾一度想放弃上院线,视频网站发了得了,但最终还是在制片人程以鹏等朋友的努力下,得以上映。
关于电影《矮婆》的缘起,是一位国内拍了多部儿童题材电影的前辈启发,感谢他。回溯到2014年,一位朋友引荐认识,前后也见了多次,前辈一开始就说我拍儿童题材纪录片拍得不错,鼓励我拍一部儿童题材剧情片,还说投资一百万,我也傻不拉几的相信了。我激情满满的写剧本,注册公司,拉团队筹备。他也很给力,2015年就给我申请拍摄许可证,我们也取了片名,叫《云在故乡等我》,编剧也是我的名字。最后这位前辈看了剧本,说太文艺,太平淡,冲突太少。当然,我剧本确实写得也很一般,也没写完,投资更多是市场商业行为,不投我也特别能理解。后来他说出拍摄电影设备,再后来联系他,他就不搭理我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

当时剧组筹备得差不多了,找不到投资,就自己筹借钱拍,很多导演剧情片处女作不都是借钱,卖房之类,我也可以。把计划去长沙买房的首付花了,夏季拍摄小几十万投进去,到冬季拍摄就已经借了五十多万,感谢亲友的信任和支持。特别是拍摄后期,北京好友晓苏姐的公司也投了几十万,其实不太好找好友投资,因为很可能回不了本。
记得2016年出来样片,我把样片给我申请拍摄许可证的这位前辈看,说要不要投点后期费用,他看了片子,说了很多,就是没投钱的意愿。后来我就直接说了,既然你没投钱,能不能把第一出品方让出来,因为申请拍摄许可证,他们是第一出品方,也就是版权方代表,后续所有发行销售,基本只认第一出品方。那会经济特别困难,为表示诚意,带着样片,借了路费,和制片人从湖南跑北京去跟他谈,他说别急,我给你申请政府补贴,电影扶持基金之类,其实我已不太信任了。和这位前辈沟通多轮,不愿出让,不得已放弃。我们只能重新写个内容简介,更换个片名,片名就叫《矮婆》,重新申请报备,和申请公映许可证。
两年后发现,给我申请拍摄许可证的前辈,拿这片名拍了别的电影了,编剧当然不是我,内容也不相关了。好友发现咨询我,还以为我的电影上映了。关于更改出品方这事,早期伤我太深,不是我不释怀,还是很感谢这位前辈的忽悠,让我勇敢迈出这一步,片尾还特别鸣谢他。
电影圈我没怎么深入,都不觉得自己是圈内人,听说影视圈混子不少,比如三拍人员,刚开始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后来拍脑袋,这事不好办,最后拍屁股,走人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啥圈都不是,常自我介绍就是一位拍片子的屌丝,心里想,自称屌丝,是不是不用那么多虚伪客套。

其实关于影视行业扶持和补贴,很多城市投入不少,但我了解真正做创作的电影人,拿到的并不多。这里面猫腻和水分不少,回扣和公关费太多,我个人甚至觉得这是干扰影视行业市场的行为。这些补贴说白了是纳税人的钱,希望落实到真正拍电影的人手上,少一些套钱,为补贴去创作的作品,补贴出来太多的烂片,也实在对不起纳税人。
有同行说,你这么说,会得罪很多人,哎!我是不吐不快,我这次作品上映,下次也不知道啥时候,可能也就十年八年拍一部剧情片吧,主要时间精力还是在做纪录片。希望有创作能力和有才华的导演,还是得坚持创作,虽艰难,但不能把市场和话语权让给讨厌的那帮人,行业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回到《矮婆》片名,乡村习俗是贱名好养好带,所以老家很多男的叫“矮子”,女的叫“矮婆”,类似于“狗剩”“狗蛋”之类。片名受香港许鞍华导演,刘德华主演的电影《桃姐》影响和启发,看片名以为“桃姐”是一位年轻女郎,后来发现是保姆老太太。“矮婆”也不是老太太,是一位父母常年在外务工,生活上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和一位残疾老奶奶的小女孩。在乡村,父母外出务工不在身边,很多长子如父,长女如母,需要承担更多。
这部电影前期拍完五年多了,感觉像个预言,表演出去打工的,除了主人公小云洁,在社会力量资助下继续上学,其他小男孩都外出务工,早已步入社会了,包括表演的代课老师也真的去打工了,连片中表演去世的奶奶,两年后也去世了。所以当时找他们来表演,状态是对的,本色出演,难怪很多人把这部作品当纪录片看了。

电影《矮婆》得以拍摄顺利完成,感谢我剧组的团队人员,特别是核心主创,当时没钱也来友情支持,不离不弃。整个团队,中途没一个人拍屁股走人不干的,拍片过程中,还忍受我糟糕的脾气。
片子拍摄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说梦话,睡梦中梦到第二天拍摄进展不顺利,又出问题,没法解决。我工作太爱较真,工作中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我也是初次拍剧情片,没太多经验,工作上又看不惯不靠谱,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合作伙伴。电影制作是环环相扣的,一个部门出问题,其他人都得等着,努力都白费。还有就是赶时间,多一天拍摄,就得多几万块钱,想弹尽粮绝之前,完成所有前期拍摄。
记得2016年初,冬季拍摄在广州杀青聚餐,很开心,我也想借此机会和大家和解下,原谅我的坏脾气 。那晚大家相互敬酒,表示谢意,部门老大发红包,轮到导演组发红包,其实我微信已没钱了,几块钱也不好意思发。筹借来的钱,结完剧组尾款,已经没钱了,当然,要好的核心主创费用还是继续欠着。我只能悄悄的跟制片主任宿文英说了下,替我发了个红包,署名为“导演红包”。

拍电影《矮婆》现场发了不少脾气,骂了不少人,不是骂了我就开心了,其实我也很自责内疚,为什么不好好沟通。拍完《矮婆》好久都不想碰这个片子,特别是刚拍完那两年,至今都五年了,还没勇气启动下一部剧情片的拍摄。这几年都在做小成本的纪录片,这个更得心应手,可以来疗愈我。
我有时也感觉融入社会困难,不善于跟人沟通,习惯网络沟通,有些片子就网盘发。我被父辈兄长批评几次,说我出来社会十几年了,能不能学会跟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哎,我也在努力修行。
有人问我为什么钟情儿童题材,可能是我智商有问题,比较适合拍儿童,和心智障碍题材。成人世界太复杂,小孩相对简单单纯,没那么复杂,也就没那么多脾气。我其实就一屌丝导演,装不了高大上,工作室和团队也做不大,现已是解散状态,很多还是临时合作,关键我不擅长运营和管理,发工资压力也大。
可能我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希望,还有愤怒,还有创作的欲望,借此多创作一些自己喜欢的作品。如果我对这个世界失望了,绝望了,我可能也佛系了,不再创作。也可能这是气话,因为我这人没啥本事,除了拍片,其他好多工作做不了,也没兴趣。

关于《矮婆》的后期也有点漫长,做了差不多两年,剪了三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我和执行导演孙亮剪的,可能是我第一部剧情片,想讲的东西太多,故事和叙事视角都乱。第二个版本是北京电影学院张献民教授推荐的剪辑师,不是剪得不好,从商业和发行视角来看,更好。只是把我想要的感觉和风格剪没了,我很较真,就好比我生一个孩子,发现不像我了,接受不了。最后通过好友郭柯,就是纪录片《二十二》的导演,联系上了台湾的前辈廖庆松老师,廖老师从台湾飞到北京,给我片子修改了一个星期,定剪了。
关于电影音乐,我做习惯了独立纪录片,不喜欢用音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做音乐的预算了。但廖老师说还是想加点音乐,最后引荐了台湾的前辈林强老师做音乐。这两位前辈合作特别爽快,还很谦卑,虽拿了几届金马奖了,知道我们预算少,也没讨价还价,我们也不好意思给太少,因为这样太不尊重劳动成果。
两位前辈主要还是出于扶持新人,廖老师边剪辑边教我,为什么这么剪,注意视角,注意情绪,注意节奏,注意还原电影感觉,注意用写意的空镜头,这我都记得,受益匪浅。最后廖老师不是一秒一秒的删改我的作品,是几帧几帧的修改,尽善尽美。林强前辈也在邮件鼓励我,有种薪火相传的感动,给了我力量。
我个人特别喜欢侯孝贤导演的电影,特别是《童年往事》、《恋恋风尘》、《悲情城市》这三部。电影《矮婆》有点致敬侯孝贤大师的味道,至于拍法和长镜头,早已是前辈玩剩下的。我很意外,也很荣幸,我的剧情片处女作,能请到了侯孝贤导演团队御用的两位前辈加持。

最近两年,因为纪录片《矿民、马夫、尘肺病》的意外广泛传播,不少学生和新人发作品给我指导和提修改意见,我选择性也参与了一些。只是很抱歉,实在太多,没能一 一满足,主要我也要忙创作,还有花一定时间去赚钱养家糊口,毕竟有两个娃。等我创作减少,空闲时间更多的时候,可以更多的参与。
当然,拍片我还是新人,我还在探索和学习,特别是剧情片拍摄。影像创作,只是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一个工具。我有时也在想,有生之年,会不会找到另外一种更适合我的方式,这也不一定。
关于片子参展,有一件事情印象深刻,2018年去西宁的FIRST影展,需要付费包场,做产业媒体场放映,包括我和制片人的交通食宿费用也没有,我跟电影《矮婆》摄影指导肖海平借了两万块钱解决。
在回程的火车上,回想往事,情绪低落,刚来广州两年,很不如意,禁不住泪如泉涌,吓坏了邻座的朋友。当时我还微信跟家人交代后事,那会特别理解胡波导演,选择用一根绳子告别这个世界,选择离去。那天火车终点站到北京南站,我的银杏伙伴冯璐开车到南站接我,特别体贴我,陪我喝酒吃饭,最后醉了,睡了一觉,第二天感觉好很多,特别感谢冯璐。

我是2017年进城来广州的,组建小团队接些偏商业活赚钱,负债五六十万,每年还一点点,去年2020年还清最后一点。其实欠亲友的钱,他们很少催我还,很多还是分笔还的。还钱的时候,多位朋友说不急,说我还年轻,有家庭,还要拍片,需要花钱的地方多,我特别感动。
2016年,我因为拍了系列关注社会的公益题材纪录片,入选“银杏伙伴”,有基金会连续三年补贴,家庭和生活有了最基本的保障,了却我最困难三年的后顾之忧,已经很幸运了 。
说起幸运,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没经受太多的苦难和坎坷,不像我父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养家和活命,还能每年出一部作品,已经很感恩了。
我在关注社会的同时,社会也很关注我,每一个片子出来,背后有很多人支持。包括想在老家为乡村孩子们搭建免费阅读平台,创办四家乡村图书屋,也有一帮好友让我梦想照进现实。所以我每个片子片尾都有长长的鸣谢名单,也有好多不愿署名的,挺不好意思的是,支持者太多,有时还忘记署名,反正我接下来还有新片,到时加上,再鸣谢。。

很多自媒体推我片子,喜欢哭穷卖惨,其实我没那么多惨和穷。纪录片行业从业者,确实经济状况不乐观,我也是从事这个行业比较早,拍片子早,有一些作品,积攒了一些口碑和人脉,要不也很难坚持下来。
我家庭基本生活还是有能力保障的,吃住成本不高,虽拍片烧钱,但有造血功能,毕竟会拍视频,大不了多接点商业活,少拍点不挣钱的纪录片。我镜头关注的好多群体,其实他们活得更艰难,相比较他们而言,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至今没房没车,也就没房贷车贷的压力,网友造谣说我深圳有房,财务自由,不要相信我这一套,我不知深圳有房的消息来源于哪里。不过,我投入拍片的资金,也够在一线城市付个首付了。我还想这部电影回收成本,也够我买房首付了,没谁规定我不可以买房。
毕业12年了,我也想给家人孩子更多的保障,可能是我对生活物质追求不高,对吃住穿没哪么多追求,也感谢家人的理解支持。特别在创作和经济的压力下,处于抑郁的状态,家人的理解和包容是最多的,家人是我坚持活下去最大的动力。听说走出抑郁状态下的人,会更坚强,我但愿如此。
我的纪录片作品太过于真实,太关注社会和底层,也时常有质疑,说我不“爱国”,可能对于“爱国”理解不一样吧,有偏差。片子出来就是给大家观看,给大家批评的,很多犀利的批评特别好,也影响了我的创作。
电影《矮婆》豆瓣现今评分有7.7分,在国产影片里算是高分了,我都觉得过誉了,超出我的预期。对我和我作品的造谣和恶意攻击,甚至给我扣帽子,我就不能理解。拍片12年,首次打官司,还是跟一位涉嫌造谣诽谤,乱给我扣帽子的网友打官司。我特别认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法治”两字,也想践行一下。有时我看网络的一些言论,很不能理解,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说出这么肮脏的话来。坚守“法治“很重要,纵容网络这帮喜欢造谣扣帽子的喷子,如果从线上蔓延到线下,那就很麻烦。

我常用纪录片方式呈现问题,提出问题,努力去发声,因为很多群体发声困难,但他们是需要得到关注的。当然,现在沉默的人越来越多,很多朋友劝我少讲话,多拍片,想想也对,影像创作才是我擅长的方式。
面对社会有时愤怒,觉得太魔幻,愤怒让我持续创作,并不我不“爱国”,我和我孩子生活在这片国土上,我不希望子孙后辈生活在一个很糟糕的社会和环境里,想以微小的力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老了以后,少些遗憾。要不,我拍那么多不挣钱的纪录片干嘛,努力多做商业视频,多赚钱,我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了,关注啥社会。
我没那么多仇恨,更不会用作品宣言仇恨,我更多的是感恩,也希望我的作品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增进和解,包括跟过去和解。我觉得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我讨厌“仇恨”教育,希望教育回归到“人”的教育,所以我作品努力在关注时代,关注个体,关注人,也在努力讲“人话 ”。

最后是关于《矮婆》院线上映,当今是一个流量和看脸的时代,现实生活不易,理解大家更想看娱乐、轻松、愉快的东西。我也知道文艺片,纪录片排片不会多理想,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希望文化更多元,包括院线排片也更多元。
我和我的团队也基本是年轻的团队,也没多少院线经验,野路子推广,各省直辖市建群,努力给意愿观影观众更多的服务。虽影响排片很难,努力去影响一点,发行预算也极有限,只能发动我个人朋友和志愿者助力宣传。每次不管拍片还是宣发,不少朋友助力,欠下不少人情债,只能互帮互助。
如果排片很不理想,有些想看的观众没法在影院看到,只能说抱歉,你理解一下,等视频网站上线,或者等片源吧。

附上电影《矮婆》预告片、花絮视频。
电影《矮婆》预告片
电影《矮婆》拍摄花絮视频
感谢感恩所有为本片助力的亲朋好友,也感谢即将去影院捧场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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