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不见的世界对自己坦然
夏末秋初的换季,昨天取快递淋了一场雨,今早就患上了感冒。鼻炎、咳嗽、头晕、乏力的症状突然间就击倒了我,喝了两包莲花清瘟好像成效微弱。恍然就想到人的身体是可以如此的虚弱,此刻的我好像再承受不起外界任何的波动,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困倦,让我丧失了活动和思考的意志。暂时还不想结束这个夜,也许还可以记录下一点什么吧。
病弱时的躯体就像一张羸弱的白纸,好像随时在等待病情的下一步翻折。有时会很庆幸身体和四肢五感的健全,身体不必是强悍的,感官也不一定是敏锐的。但若有神造,我应当感激这些当下的馈赠。也许是暂时的,但它赐予了我更多感受和尝试的体验,一些人生的况味,一些身体的践行。但当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局限,就会时常受困于下一步,同时自己好像也经常过耗着自己的身体。挣脱和抛离身体就可以自由吗?漂浮而无所皈依的精神也许就像阳光下的碎片,折射出的不过也是外物的光芒。而挥霍和去珍惜是同一件事情吗?我时常又纠结和挣扎于此。
我又时常思考我是否还是一个自主的人,我的独立思考真的还是独立的吗?每个人被自己接触的的媒介、音乐、电影、文字所影响,我的接受是主动的,但同时又充满着被动,或者说,当一个人失去了大部分选择的自由后,他已经不再是个自由的人。他在无意地附和一些观点,重复一些行为,人不再是具体的,他被抽象成为了社会学下研究的个体。每个人也许都毋宁其是,个体哪有什么能力能逃脱群体性的规律呢?
年轻时好像时常会让自己有意无意地靠近一些词吧。我当下靠近的又是什么呢?也许一点点失落和一点点孤独吧。我以“层楼终究误少年”警惕着自己一些强作愁的危险,而没人谁的孤独显得特别深刻,你我都一样从来不知所谓。但麻木过久甚至会变得怪异,而一个毫无想象力的性情若不被适度唤醒,将会彻底僵化为麻木迟钝。我尝试洞察和解剖自己的本质,经历一些痛苦的直觉后,结果常常又只能归结于复杂和不可知论。平凡的人怎能有哲人的智慧,其实一早就注定了一些思考是没有出口的。但我应当是孜孜不倦的,如果丧失了一些思考和表达的能力,就等于放弃了一些作为人而存在的精神力,抽丝剥茧下,真正留下的又会有多少呢?
陈嘉映说思的目标不是伟大,而是诚实。真诚在这个时代是毋庸讳言的可贵品质吧,我真诚地面对哪些人呢?可谓寥寥吧。我真诚地诘问过自己吗?好似又并非透彻。我不忍将自己置于极端的风险中,但重塑和构建时常不是温和的,过程中充满暴力的风险,当我拒绝暴力地打碎,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一方世界,我获得了安全,却也放弃了先进的可能性。
被情绪的脆弱性击倒也许并不可耻,只要不干涉他人,而“传递悲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暴力,悲伤不该特地地说给别人听”。我想我应该成为一个强韧的人,但不用彻底,我更偏爱自己本质中柔软和不彻底的那部分。
以上,病隙的一些想法,上下段间思维跳跃,依旧不成逻辑。一觉之后,但愿就康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