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头 喝酒
从4月份剪完头发至今,我的头发已经胡乱生长了快半年的时间,发型这件事情,几乎被我从日常清单上划去。每天随手用一根淘宝买东西卖家赠送的松垮黑皮筋绑个马尾,无关发型,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这么热。不用照镜子,我也能感受到,我的头发在长长的同时,也在逐渐增厚。作为一个每次剪头发,都能剪出一地头发的毛发旺盛然而前额无发星人,我在公司的厕所间刷牙时,正视自己锃亮的额头和抽象的发型,突然觉得自己需要烫个头了。
回国前,我每年拾掇发型的频率会在3月底忙季终结后开始频繁起来。4月份这个出忙季的具有标志性、且决定我下一个忙季来临之前发型走向的开封之剪,通常是需要找给我剪了八年头发的日本大哥Tatsuya。Tatsuya的理发店离前公司走路约莫10分钟左右,从2012年的70美刀一颗头+小费,逐渐涨到了140美刀一颗头+小费。小店也经历了从一个小门面扩张到一个大门面又恢复到一个小门面的起落,然而大哥的英语,多年始终如一的破落。因而,我和大哥的交流和沟通言简意赅,非常高效。通常是我坐下,告诉他剪短,修刘海,比划下要多短,刘海要哪个方向,他就开剪。烫头的话,他会问烫完要多长、大卷还是小卷,然后就开剪开烫。期间偶尔会聊起一些同事的近况,因为我很多同事都在这里剪,他也认识,然后双方沉默。我可能在无数次剪头烫头中的一次给他看过发型照片,此外,每次都是这样的几句交流后就让他自由发挥。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无数个Tony老师自由发挥下的喜剧悲剧惨剧,不管是谁给了我自信或者给了我相信他的勇气,虽然Tatsuya也是T字辈,我自我感觉没有翻车过。Tatsuya的神奇之处在于他剪的短发,洗完头之后,只需要东西南北中一通乱吹,就有型有款,你若是坚持问他需要用什么造型产品,他应该会指路你去美发用品专门店随便买一个便宜的就好。英语破落手艺宝藏的Tatsuya的一大爱好,是在每月发给会员的邮件里,介绍他近期在曼哈顿吃到的好吃的日料店。我和朋友一度热衷光顾的日式烤串店No No No就是这样被发掘的。
因为Ktown店满为患,所以No No No和后来很多新开的且迅速成为网红的小店一般,坐落于Ktown外围。我们最初去的时候,它可能还在试营业阶段,之后就日渐一位难求。日式的烧鸟,庖丁解牛一样要把一只鸡身上能拆解的部分都拆解了做烤串。我在这个店里,喜欢上了一种叫萝卜(大根)的鸡尾酒,虽然我是一个不爱吃白萝卜也不爱吃胡萝卜的人。我的手机里还保存了许多张在No No No拍下的各色菜式的照片,包括一道因为当时觉得能点的都点过了,没什么可点然而来都来了就尝试一下的,一整颗泡在酱油汤里的大番茄。然而小酒,却专一的只有一种,大根。在一段时间里,如果能确保在开店之前到达,我和朋友们,经常会去No No No吃个串、喝个酒,然后一路走去Ktown吃甜品,最后延着五大道,路过帝国大厦、倒闭了的Lord&Taylor、纽图,在纽约的夜风里留下我们的嬉笑怒骂,在42街向左向右各自坐地铁回家。
回国,回到家乡,故土成了新城,不知道去哪里烫发、去哪里喝小酒,幸而没有弄丢儿时相识、现在可以一起做头一起喝酒的朋友。找闺蜜、找大众点评,订好周六的烫头以及喝酒的行程,初秋的江南,依旧阴雨,依旧小热,无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