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湛庄杀人事件——漩涡中的牺牲者（五）
1. ゾンビ（zombie）的翻译由“僵尸”改为“丧尸”，感觉更合适一些 2. 不贴上节链接了
比留子小姐前往的，正是隔壁重元的房间。敲门后，重元阴郁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面。
“有事吗…？”
我从门缝里看到他的房间并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上的，只有屏幕泛着青白的冷光。
“你在忙吗？其实我们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有关丧尸的事。”
“为什么找我？”重元的目光在眼镜后闪了闪。
“重元你昨天第一次看到那些怪物就说一定要破坏掉大脑才能阻止它们，今天又在其他人之前察觉出进藤可能丧尸化的危险性，就觉得你对这类怪物还挺了解的。”比留子小姐和颜悦色地说。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她事先就想好的还是真心话，但被这样的美人夸奖没有哪位男性会不高兴，重元当然也不例外。
“也谈不上多了解啦…”他放下了警戒心打开门说：“先进来吧，不过我这只有可乐就是了。”
房内冷气开得很足，穿着短袖会觉得有点冷，仔细听可以听到楼下立浪房间传来的音乐声。
大概是性格较为懒散的缘故，虽然只住了一晚，床单什么的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喝到一半的可乐，垃圾桶里还有五个空瓶。这位可乐中毒者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可乐摆在桌上招呼道：“喝点呗。”
电视连着一台小型DVD播放机，画面现在是暂停状态，画面上的外国女演员长着一头金色短发，两手持枪，满身尘土也难掩她的美貌，我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生化危机》吗？”
“嗯。”重元点了点头。
这是一部广为人知的丧尸游戏的电影版，他是看DVD也好还是玩游戏也好我是没意见的，不过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心情鉴赏僵尸片的确让我哑口无言。高木也面露不快嘟囔了句“真不知道这家伙这怎么想的…”。
重元直接在地毯上坐下来，我和比留子小姐坐在一侧的床边，高木在另一侧跨坐在一般反着放的椅子上。
比留子小姐问道：“你平时经常看这类东西吗？”
“嗯，丧尸类的电影看了个七七八八吧，另外虽然是丧尸题材，作品和作品之间的设定差异还是蛮大的。现在甚至有出版遭遇丧尸袭击时的生存手册，我有读过，果然在不允许持有枪支的情况下能做的还是很少啊。”
重元一回答就停不下来，一边把包里的DVD和相关书籍拿出来摆在床上。
这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狂热啊。
为了止住他的话头，比留子小姐委婉地插话问道：“我们三个刚才有从进藤同学被杀的情况出发来思考，但是对于这种怪物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比如它们的活动能力能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能骗过我们的智慧之类的，关于这些都想听听你的意见。重元同学觉得他们的本体是什么呢？”
听完比留子小姐的发问，重元一改刚才口若悬河的样子，拿起桌上的几张活页纸。只见纸上杂乱地写着文字，正中“丧尸是什么？”的问句被黑笔圈了起来以示强调。看来这位丧尸狂热爱好者昨晚已经进行了自己的一些分析了。
“丧尸——或者说我们现在将其称之为丧尸，我们现在优先需要弄清楚的是他们变成丧尸的原因，关于这点我有几个发现。首先，从袭击这里的丧失的状态和装束来看，它们原来应该是音乐节的观众，也就是说报道中提到的‘身体异常事件’就是他们丧尸化的原因，报道里暗示可能是生物武器或者是化学武器。第二，可以观察到它们身上都有伤口，它们会啃食彼此还有我们的同伴们，结合报道里的信息，受伤大概率就是他们丧尸化的原因，也就是像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因为细菌或病毒的感染。第三，虽然详细的感染途径还不好说，从啃咬这个行为来看主要应该是通过接触感染。既然我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事，那应该不会是空气传染，能不能通过飞沫传染还不确定，但最好还是不要接触它们的血液和体液。然后是媒介传染…”
“媒介？”
“就是通过其他动物或者昆虫传染，拿现在这个季节来说就是蚊子了。”
确实，蚊子其实是除人类之外造成人类死亡数量最多的动物，如果被吸过丧尸血的蚊子咬了的话……
“不过蚊子可也能在吸丧尸血的那一刻就死了也说不定，虽然这么说我们还是尽量穿长袖的衣服吧。”
这么说的人自己却穿着短袖。
“既然用感染来描述的话，那有没有治疗的可能呢？”
重元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翻开递给我们说道：“按照这本《丧尸袭击生存指南》的说法，丧尸病毒会通过血液进入大脑，增殖并破坏大脑前额叶导致宿主心跳停止造成宿主的‘死亡’，然后病毒会从细胞层面改变宿主体内器官，最终令宿主以超越常理的方式‘复活’。这些有几分真几分假还不好说，但是其中部分内容用来解释我们目前遭遇的状况完全合适。”
说完他从包里取出昨天拍摄用的摄像机，娴熟地连上电视播放起了一段影像，但内容并不是我们昨天拍摄的灵异视频，而是别墅四周横行的丧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去拍的这些。
镜头把焦距拉到了最近，那些已经不成人形的感染者的样子被清清楚楚地拍摄了下来。
面对这些不忍卒睹的画面，高木烦躁地大声说：“这些视频就行了，你有什么知道的就直说！”
“我接下来说的仅限于自己的想象，不过也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如大家所见，这些丧尸不管身上伤口多深，伤口的出血都止住了。一方面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后血液凝固了，另一方面可以看到形成固体的绿色血块，这些血块大概是大量出血时，血液本身性质发生了改变失去了流动性的一种状态。实际上昨天立浪击杀那只丧尸的时候，无论用枪怎么刺，血液也不会飞溅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显而易见，这些丧尸体内的血液并没有在循环，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氧气，所以就算心脏被破坏也能行动，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对高木和我们转变了一下用词继续大力陈述自己的想法：“但是它们的肌肉变得僵硬了，敏捷性和走路速度也大不如生前。给身体发出指令的应该还是大脑，但是由于缺乏氧气，它们手脚不协调，也不能进行复杂的思考。简单来说只能听从攻占了它们大脑的丧尸病毒发出的简单指令来行动。”
“简单的指令是？”我问道。
“就是生存和繁殖，丧尸会考虑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它们袭击我们并不是想杀了我们，只是想把我们用作繁殖的道具。”
对于他的这些猜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比留子小姐倒是深有感悟地小声道：“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是，丧尸为什么不攻击其他丧尸呢，如果只是饿了的话，比起追赶少数几个活人，互食不是更快么。但如果它们的目的是繁殖的话就说得通了。”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得到了认可的重元探出身子更加兴致勃勃地说：“这么想来，我们把他们的行为看作‘进食’就不太对了。如果它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袭击人类的话，被袭击者应该被啃食的像吃剩的炸鸡一样，但是这些丧尸都没有被啃到只剩骨头的样子，所以说啃咬应该是它们传播病毒的手段。具体原理居然还搞不清楚，但是这些家伙可以识别并袭击没有感染病毒的人类。”
这让我突然想起以前以前自己记下过，确实在巴西有种蚂蚁，当它们被某种菌类寄生后，菌类会夺取它们的大脑让它们变得像丧尸一样，去往最适合散播孢子的场所。所以这种以繁殖为目的操控动物大脑的手段是现实存在的，丧尸们之所以没有互食可能也可以用这个来解释。
随着谈话内容的增加，我取来活页纸把关于丧尸确定的几点记了下来。
“……血液没有在循环的话消化系统肯定也不能正常活动，所以进藤同学的肉片才被弄得到处都是，因为丧尸并不是想要进食……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要等个几天等丧尸的肉体腐败就可以了？”
听到比留子小姐的这番话，一直兴致高昂的重元语气却一沉：“……恐怕没这么简单，虽然我也是从书中现学现卖，一般来说尸体的腐败速度和微生物有关。如果丧尸病毒会杀灭微生物，或者是会抑制微生物生长的话，它们的肉体可能可以保持很久的时间，搞不好需要几周……”
“微生物吗，之前确实没想到。”
虽然得到了比留子小姐的认同，高木却有些生气地质问：“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丧尸都聚集到我们这边了？从音乐节的会场到这里需要翻山过来，就这样它们怎么还……”
“别冲我发火行吗，再说音乐节的观众一天能有五万人呢，就算只有一成的人感染那也是五千个丧尸。看窗外的情况，包围这个别墅的丧尸数量只有五百不到，也就是一成不到。不过它们确实是从嘈杂的音乐节会场离开到紫湛庄这里来了，它们可能具备除五感外探知活人的能力吧，要不然也不会把这里包围起来。”
“你觉得被感染的只有人类吗？”
“……不好说，电影里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不过确实有部分细菌和病毒只会对特定的动物产生影响，说不定丧尸病毒只会作用于人类呢。”
我还想具体了解一下丧尸究竟能进行何种程度行为，于是问道：“大脑没有在正常运作的话，也就是说丧尸无法做出类似使用道具开门，或者是用语言引诱进藤出来这种行为是吗？”
“嗯，做不到”，重元立刻回答道：“如果它们有那么厉害的话那个路障就拦不住它们了。它们的行为你也看到了吧，只会正面撞上书架，然后因为反作用力失去平衡滚落台阶，不断重复而已，连幼儿的学习能力都打不到。可能是因为大脑只能发出简单的指令，也可能是因为手脚不协调，唯一的长处就是有无限的体力，电影中的丧尸比它们难对付多了。”
“被咬之后多久会变成丧尸呢？”比留子小姐问道。
“难说，被咬的部位、体格的大小都会有影响吧。估计现在政府机关正在拼命破解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有关报道出来的时候。”重元悲观地发言，然后拧开可乐瓶，瓶里气体咻地一声跑了出来。
“什么嘛，结果也就是说丧尸是不可能悄悄潜入进藤房间的咯，真是白跑一趟。”高木抱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