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是自由 何塞是秩序

秋天中的一个星期六晚上和高二女儿一起去上海体育场看景观歌剧《卡门》。法国人来表演的。 票价2500元一张，还只是普通票，方位并不好，票价之贵有点近似天方夜谈。这当然不可能是我们花钱买的，是朋友送的。还未入场就知道这2500元是虚张声势，门口的“黄牛”手中票子一把一把，扯着嗓子喊“票子要吧？”2500元的票这时50元都勉强。 到了场子里面才知道所谓景观歌剧就是偌大的体育场里作为舞台，看台上和表演场地距离之远使我们根本看不清演员的表情，只看到跑龙套的群众演员一会儿冲左面跑上，一会儿从右面跑下。场面固然大矣，壮观矣，却无法看得仔细，虽然带了望远镜，终究不舒服。因为场子太大使观众和演员产生距离，观众不容易入戏。只是在星光下欣赏歌剧，对于我们是新鲜的体验。 《卡门》的旋律耳熟能详，不仅是斗牛士之歌、哈巴涅拉等，间奏曲也十分悦耳动听。《卡门》的故事人们也熟悉。这天晚上我却有新的领悟。 卡门代表的是自由，在文明社会中，却得不到充分的自由。而自由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也是与生俱来的理想。理想和现实始终处于矛盾对立中。军官何塞代表的是秩序，秩序是社会的象征。于是，卡门和何塞之间便开始了无可避免的冲突，反映出人与社会的对立矛盾。卡门要何塞为了他们之间的爱情而放弃一切，何塞犹豫不决。他爱卡门的自然纯真、淳朴炽热，但却割舍不了他的社会责任、义务。剧中，何塞因为听到母亲生病的消息，只得离开卡门去看望母亲。在我猜测，母亲在这里代表的是传统，何塞不仅要服从军营的命令，也就是政府的使命，还要接受传统的无形役使。我想，人们往往都是被责任、义务所栓所缚，往往痛苦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物渐渐离去，永不再来！ 卡门所追求的爱情在文明社会中难以生存。因为这种爱情超越一切利益，一切虚荣，“我若爱上你，你要小心一点”，她的爱炽热真诚，毫不顾及社会背景、地位、风俗，这种爱是野性的，也就是反社会的。这种感情不为社会所容，当然要被社会所扼杀。卡门的爱与不爱毫无功利色彩。她爱何塞是自然的，她轻视何塞转而去爱斗牛士也十分自然。斗牛士好像更多一点自然本性。 后来，何塞终于摆脱彷徨，他因为卡门爱上了斗牛士而妒火中烧，失去理智，他不想失去这么美好的爱情，表示愿意放弃一切跟她走，希望卡门回到他身边。而卡门似乎看穿了人们不可能摆脱名利诱惑，何塞的诺言不可靠，只要有诱惑他又会摇摆不定，所以她拒绝了何塞的要求。不自由，毋宁死。这就是卡门的信念。果然，她死于何塞的枪口下。这意味着人类多么残忍地将美好理想埋葬。在此，人类是恶的，自然是美的。卡门是自然之子，她听凭本性，没有虚伪、欺骗、伪善等恶习。 《卡门》不愧经典之作。《卡门》预言并揭示的矛盾将永久存在。何塞的悲剧预示着人类始终处于彷徨中，处于煎熬中。而卡门的形象让人们无限向往着。令我震惊的是150多年前作家就写出了如此深刻完美的作品，而如今一些诗人作家，进行着所谓的深入探索，与之相比却显得肤浅。他们在形式上可能光怪陆离，思想却贫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