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咗未，饮咩茶

文化差异这件事，可以自小见大。第一次在加州被查疫苗接种证，是几星期前的一个周末去旧金山城里西班牙馆子堂食。店员瞥一眼各人的电子卡也就放行了。但是大约一周前，去伯克利的「嫩绿」（Tender Greens）连锁餐厅室内就餐，出示电子卡不够，店员还要求核对身份证上的姓名。认真也好，伯克利毕竟人多密集，现在学生们也都返校了，尽管放眼那开扬宽敞的店堂，稀稀落落，尚不见几个食客。

我们的理发店在接壤伯克利的奥克兰（Oakland），三位黑人理发师一女两男，从来不查接种证，客人戴口罩与否悉听尊便，还常有人在狭小的店内自取冰柜的免费酒水，慢饮闲聊。这是目前我们亲身感受黑人文化的唯一窗口，既然这家手艺好，别的自不必多评断。

然而促使我一口气写下这短文的事情是另一桩，发生于两天前，在旧金山日落区华人酒楼。我们去吃点心，领着入座的胖老板娘是早已眼熟的，墙上也多年挂着她和曾经莅临的三线明星的合影。

我想我是听见了她说要验看接种证，于是边走边掏出手机，滑动屏幕。走到安排给我们的桌前，便递给她看。她不耐烦地说：「系咁意嘎咋！我理Q你打咗未呀？」——（「走过场罢了！我他妈管你打了没有？」）Q是「鸠」的弱化（洋化？），本指小鸡鸡——不等我反应，她接着霸气地问：「饮咩茶！」那语气不值得给她记一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