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9-30 英雄之旅
我记得初一还是五年级的时候,温斌在道德的沙坑边上练习跳远,他的父母陪着他。
一次次的练习着,大家商量着。
只是为了一次普通的校级运动会。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人生。
有人陪着练习、教导、给予鼓励支持陪伴,是少见的。
但我渴望。
我记得在监督站一楼,无法把一个篮球扔到二楼的我;记得在道德沙坑,不敢把手脚放过去,从最高处的竖杠滑下来的我。
我记得那些羞耻和恐惧。
昨天下午,大概一个3-4岁的小朋友,男孩,也许更大一些,在客山公园玩,他姐姐帮助他上了栏杆,但高了些,他自己站了一会儿,蹲了下来,说:“妈妈,我害怕,快抱我下来!”几秒后,妈妈放下手机,去抱了他下来,一个手臂就把他弄下来了,一落地,他就欢天喜地的和姐姐嘚瑟,“我也上去了~”
包括后续玩斜草坡的上下,他也时刻要姐姐牵着,一步不顺利,就哭丧恐惧的脸,成功了一步就开心不已,包括我给他鼓励和比大拇指的时候。
我不是一个体能不好的人。
甚至可以说,我是一个可以活泼使用四肢的家伙。
只是我的心被困住了。
我在客山公园,尝试了跳上垃圾桶围一圈栏杆走然后跳到椅子上、尝试了斜草坡的上下、尝试了徒手上妈祖台、尝试了跳上中间的大石头。

也许,疫情帮助了我。
在几乎没有人的下午,我听着武志红,在好几天后,突然开始吼叫,向天咆哮,然后,跃过去,跳上大石头。
其实,一开始,都做了初步的试探。看看在手臂的帮助下,能不能爬上去,身体有没有足够的力量跳起来。
后来,都成功了。
中途有一位可能和我同龄的女士,胖胖的,和男友一起上来玩,一上来,就跳到了栏杆上。
这才是正常的人吧,可以想做什么,就去享受,就去做,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面带微笑的那种,开始玩起来。
对我来说,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哪怕没有人,我都做了很多准备。
要不要这么做?
安不安全?
能不能做成?
然后去做一件,再试一次,再体验一次。
直到确认。
然后是下一件想试的事情。
还考虑着,今天要不要一次做这么多,还是明天或以后。
那个下午玩完以后,我突然想,也许这一生,如果是另一条健康的发展路径,也许,我会设计出整个城市的玩法呢,跑酷或者那种怎么把一个城市走通的游戏。
我喜欢这种,像是建委院子一圈环游的城市版。
我是有这种天地的人,或者心气。
虽然,没有做成。
那个晚上,我就想到,呀,如果是另一个初高中,好的,家庭完整的,我会是哪一种发展。
我有钱,有唱片和小说,有点资源,可以出游,认识很多同学,也许成绩也还不错,会一点运动,可能可以弄出另一个花样的世界。
那是我的心气,未完成,和可能性。
我在唤醒那部分,看看后续的人生,能不能做成。或满足一些。
昨天下午,我去试了2棵树,矮一些的,试了不同的枝丫能不能上去,能承受多大的重量,我自己能不能用身体、鞋子和动作,把自己弄上去。
如同武志红书里,提到温尼科特,在70多岁快去世前,还爬到接近树梢,把顶上的树梢干掉。
这给了我动力。
昨晚从另一侧下山,看亭子旁边有树,我就大概看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能从这棵树上去。
想着今天试一试。
今天去试了,上午,其实人是疲惫的,走到客山的时候,喘的厉害,手脚都有点累,而不是轻快的感觉。
我还在亭子边上做了一会儿,想着时间已经快中午的,身体今天这个状态,爬不爬?
怕别人干扰,把监控的摄像头盖住。

在树下犹豫了好一会儿,自己心理建设,今天可以爬,也可以爬不上去,都好,都可以接受,后续也可以再试。
这棵树,有3个节点,然后可以落到亭子上。
每个节点之间,都有点距离,对我而言,都不是一下子能用脚跨上去的那种。

树上还有蚂蚁,成线路的行动着。

第一个位置,我试探了一下,用双手抓两个树枝,把自己拉了上去。
我比自己想的,要有力,也能够上去。
第二个位置,试了几个不同的角度,后来还是用了双枝用自己双臂把自己拉上去。
第三个位置,是最困难的。
我有想,算了。
苍蝇在骚扰,蚂蚁也到了身上,还有其他飞虫。
我也很累,手脚微微抖着,至少是很疲惫的。
我在评估今天的气力和要走到哪里。
是犹豫的,犹豫了好久。
这儿,要垫着脚,才能够到很上面的一个树枝,然后抓远一些的另一个树枝。
人在高处,心里是怕的。
脚不能踩到实地,会很虚空,非常不安。
垫着脚,还有一个树枝感觉都抓不牢。
也怕树枝的强度,是否能支撑我自己的身体。
在已经有2米的位置,还要垫着脚、伸展身体去抓两个不停位置的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力气,把自己抓上去。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了。
就是用小臂、腿脚蹭着树干,好几轮,用了好几轮的力气,把自己全身,给团了上去。
居然上了第三个节点。

然后,拍照留念,开始尝试,能不能上亭子的顶。
过去的树枝是否撑的住我的体重,然后亭子的瓦片,是否够强度。
试探了几轮,找了一个方法,落到更深的亭子上,而不是边缘。
压低身体,爬上了亭子的梁上~



哇,很开心,兴奋着,给林老师视频了。
然后前后移动,看看能不能从另外两棵树那边下去。
越上方的枝丫,越柔弱,也越摇晃。
我试着从这一棵下去,花了不少力气试探。
但背着下去,且细枝丫特别多,而且枝丫在摇晃。
我觉得,可能会下不去。
那个摇晃,让我害怕。
我决定,原路返回。
第三个节点,依然特别,因为落差大。
我试了好几次,看看怎么手臂支持,然后让身体滑下去。
试了几次,成功了,左脚落在下面唯一一个支撑点上。
然后再下去,就容易了。
下了树,欢呼了起来,吼叫了一声。
拍了照片。
去洗了手臂。
大汗,或者很多汗,有突然发力的汗,有惊吓担忧的汗,有疲惫感的汗。
也许,还有兴奋的汗。
手心都是汗,中途上去或下来,我都擦拭了几次,看看能不能抓住枝丫。
擦破的皮,有痛感。


和林老师、丛畅、潘柳,微信分享了这些。
手脚身体,都是微微发颤的,甚至很虚脱的,开始要回去了。
口渴的不行,来的路上,水就喝完了。
人都有点摇晃。
走路有点陂。
毕竟大中午,太阳炙烤。
下山回去路上,我突然有点悲愤交加。
就要用上眼泪那种。
我想到了,赖店的杨桃树。
姑丈能爬很高,其他阿兵阿辉好像也都可以,爷爷也可以。
我那时候,很想再爬高,但不敢。
妈妈似乎很担心,也觉得我做不到。
爸爸也不太会爬树。
我心里是惦记着,觉得以后有机会再爬,我想爬上去。
没想到,家破了,树砍了,这成了我觉得做不到的一件事。
我觉得,唉呀,我不会爬树。
如同,很多,“我不会”。
我就内心认为,自己是那样了。
不去做,也就停住了。
把这个【认知】,固化了。
甚至,成了自我攻击的东西。
武志红帮了我,大家的精神也帮了我。
我帮助了我自己。
我靠着自己的智慧和身体,就能爬上这棵树了。
我不需要爸爸妈妈的帮忙,我就可以自己搞定事情了。
一棵树,不是来日的体制考试,不是其他。
一棵树的成败,也不决定其他事情的成败。
我把这棵树,当做了一个自我信念的基石。
大家来自于重要他人的确认。
我来自自己的确认。
我用一件事的成败,来给自己信心,去决定挑战另一件事。
就去了。
回来的路上,我也未能,就如愿的,完成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或者不按点回家。
没法一下子做到。
我告诉自己。
下午甚至有点不开心,无法专注直接去做想做的事情,也没有睡着。
继续某种,一会儿是自己,一会儿又很难做自己的状态。
这大概,就是我的现阶段。
但英雄的旅途,我自己的旅途,还会继续走下去。
直到,走成我自己直觉和身体,很配合的那种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