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平林漠漠烟如织
昨日寒露。
国庆假期结束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和同事外出。宁波今日半阴的天,间或有些小雨。高速路上的时间颇为无聊,假期见闻聊完,我只好把头转向窗外。
车窗外是成行的夹竹桃树,零星散落着几朵红花,可见天气真的是冷下来了。再远处,是几块农田,被风染成黄绿的颜色。最远的地方,是延绵的几座小山,阴沉的天气里,它们颜色也阴郁,边缘的形状模糊,远远看去,像是有意为之的泼墨山水。
山的一侧,正吐露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岚。这绝不是雾,雾是飘在空中,绕在山腰的。而这岚却只是一侧,和山体贴在一处,像是被平放在炉中香饵产生的烟,从流飘荡,丝丝缕缕。此时它们不断的被风从山体驱逐,从下往上,飞快地汇入那山顶的阴云里去了。
车子开的飞快,这场景只得一瞬之间。我脑子里一下就想起这句诗“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国庆这几日,气温变化极快。明明前两日,我和朋友们在树下烧烤,吹着穿堂风,情景还恍如夏日,一转眼就入秋了。
今日上班前等车,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短裤的少了许多。往日里漂亮的腿,现在都被小心的保护了起来。它们被裹上了叫做裤子的强力保鲜膜,只等到明年夏日再被掀开,奉上绝对新鲜的荷尔蒙。
家有白猫体胖,开了空调或者风扇,一定第一个到场,且势必正对风口。晚上睡觉,也要睡在床尾,空调的正下方。这几日,明显感觉到它不爱往楼上去了,晚上睡觉,也都睡在楼下的垫子上。朋友和我玩笑,问它是怎么了,空调还是开24度。其实不过我们被子越盖越多,不觉得罢了。
小区正门口的马路上,种了一排无患子。从夏天开始,就开始结出绿色的果子。一次和朋友回家的路上聊起它,门口的保安小哥说他们家那里叫油患子。眼见它越长越多,到后来即使在大太阳下,果叶交叠亦是郁郁葱葱。


不过前几日,连着下了几场秋雨,昨日我下楼,保安小哥突然跟我说,油患子有点转黄了呢。真的。叶子被雨打落了一些,原本的挺立的挂果的枝干,现在也垂下来不少。一串果子里,也已经有些开始泛起微微的黄色,像是颜色很浅的龙眼外壳。他笑着说,等到再冷一点,可以摘下来洗手了。
我因为要出门,没多交谈,一边匆匆上车。他在身后和其他攀谈,我脑子里却想起《多情剑客无情剑》中阿飞和李寻欢的对话。
“他不愿阿飞再想这件事,忽然抬头笑道∶你看,这棵树上的梅花已开了。 阿飞道∶嗯。 李寻欢道∶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阿飞道∶十七朵。李寻欢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冻结。 因为他数过梅花。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那是多么寂寞。”
我没有理由为此感伤,毕竟寒露已经过去了。深秋节气,每个人都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