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看过的三部冷门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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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erner (1940) |
故事发生在德克萨斯州的某地,库柏所扮演的牛仔只身来到这里不久就因受骗买到赃马而被专制法官(通常在酒馆开庭)当场判决绞刑。急中生智下,他巧妙利用法官狂热追星的性格弱点为自己争取到了缓期执行的机会。随后,真正的盗马贼自己送上门来,冤案得以昭雪,而库珀也与法官交上了朋友。但友谊始终无法化解正邪对立的残酷现实。法官所代表的牧场主,与库珀所同情的划地耕种的农民之间爆发了严重的冲突。后者不仅庄稼村舍被烧毁,女孩的父亲也惨死于暴徒手中。面对持续的惨剧发生,库珀决定抛开个人感情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但他没有选择蛮干,而是再次利用了对手的弱点……
福特和霍克斯的西部片中通常都喜欢设置一个滑稽配角。他们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既活跃了气氛也调节了故事节奏。而本片的最大特色是喜剧职能转移到主人公即那位法官身上。他与库珀首、尾两场重头戏,虽然都关乎个人生死,却表现相当生动有趣。前一场中,法官对于的死刑延期的判决竟然是因为库珀谎称收藏过他所崇拜的女明星的一缕秀发。听库珀用诗一般的谎言描述着心中的天使,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孩童一般天真(有点类似于福特电影里的喜剧龙套参与博命冒险的条件仅为能坐一下摇椅)。而结尾处,他又执拗的像是挑战风车唐吉柯德:为能独自欣赏偶像表演,执意派人买下所有门票,结果反给了库珀戏院中一对一的可趁之机。
以喜剧风格塑造反一号,一方面使其扮演者沃尔特·布瑞南大大受益——不仅片中风采压倒了老牌明星加利·库珀,也为他带来了1941年的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头衔。但另方面却一定程度弱化了邪恶势力代表的角色定位(除非电影不采用正邪对立的模式,否则就一定存在这样的定位),进而使故事趋于失真。因为观众难以认同一个如此性格的小老头能被暴民拥为老大,更不会相信他就是多起残忍焚毁和杀戮的幕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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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an From Colorado (1948) |
片中对于角色心理的刻画方式,已被现在的好莱坞电影用到一个烂,但以当时标准看可能算较有新意。格伦·福特是一支联邦军队的指挥官,好友威廉·霍顿担任起其副手。在他们所参与的最后一场战斗中,福特明明已从望远镜中看到南军残兵摇起白旗却仍下令开炮射击将对方几乎全数击毙。霍顿在清扫战场时意外发现白旗,但出于对好友反常精神状态的忧虑未作声张而是将其偷偷掩埋。说老实话,看到这里已大致推测出后面的故事走势。无非就是:友情不足以治愈精神问题,二人最终一定会翻脸绝情。与此同时,感情这条线上也很有可能会出现“二人同时爱上一位姑娘”……事实证明,对于后者的预测是精准的。但对于前者,却有所偏差。
战争结束后,福特被当地士绅一致推举为法官,霍顿则出任警长一职。而他们手下复员回家的普通士兵就没这么好运了。当中许多人在战前虽拥有自己的小的淘金作坊,但由于当时法律规定三年不进行开采所有权便自动失效,所以他们的财产现已被当地金矿老板“依法”据为己有。士兵们当然不服,因为这三年他们是在为国效命,怎么可能去开采金矿?官司打到了法庭,而新官福特却没有打算为过去兄弟出头,而是选择站在老板一方——即使这样做也是合法的。
影片的败笔也许正在于此:对于福特的角色,刻画重点应放在战争压力所导致的精神和人格扭曲上,但庭审这场导致矛盾激化的重头戏却分明在表现公平正义和阶级斗争!结果一场戏下来,观众突然发现主人公根本不值得同情。他不仅精神存在问题,道德上也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就这样,一个原本性格上可以更复杂饱满的角色,最终却沦为了简单化的单线条反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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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Duel.At.Silver.Creek.(1952) |
三部当中IMDB分数最低、片长最短,却是可看性(或者叫可过度诠释性)最强的一部。故事讲述的是一伙西部匪帮,惯以武力胁迫金矿矿主签订转让契约,并在获得签字后将其残忍杀害,然后再将此契约高价卖给新的外来淘金者以谋求暴利。他们通常只选择一两人的小矿下手,因为矿主死后便一了百了而不会惊动警方(慢着,情节似曾相识?好像是波兰电影《抢银行》:银行老板指使杀手截杀刚刚开户的储户,掠走其存款凭据。于是一笔数额不菲款项便进了老板个人腰包)。这卑劣勾当进行始终顺风顺水,直至他们遇到一对淘金父子,儿子卢克是位西部快枪手……罪行败露后,银溪镇警方迅速组织搜捕队进行追捕,或许是史上最窝囊的西部片男一号登场了!
警长莱宁虽号称快枪无敌,可刚一照面就被匪徒击伤右肩落马(与卢克的遭遇形成鲜明对比。后者虽也是遭袭坠马,却是主动诈死诱敌)。伤愈后手臂整体并无大碍,只是食指难以弯曲,无法扣动扳机。在此期间,匪首已改头换面混进了银溪镇实施报复(这一动机交代的比较模糊),指示手下人背后冷枪打死了莱宁的父亲。接下来,影片没有进入到大敌当前苦练左手拔枪同样登峰造极的习惯套路,而是让莱宁偶遇卢克,并提拔其做了副警长。可刚想夸他手指僵硬脑瓜却还灵光,却又随即中了匪帮所设的美人计而不能自拔,以至与卢克反目。同时,手指头的秘密也无意间泄露,并招致宿敌的挑战!接下来,窝囊发展到顶点:莱宁如约来到决斗现场,却在最后危机关头被卢克击伤取而代之,算是侥幸保住一条性命……看到这里不免会想,一面是智勇无敌的少年卢克,另一面窝囊的警长,再加上曾经也是西部神枪的其父被杀……导演西格尔格是否在借助颠覆性角色情节发表他的青年宣言:福特、霍克斯、安东尼曼,你们这些世纪交接时出生的老家伙们已经过时了,数西部人物,还要看今朝呀!
而这一大胆推断,似乎也从本片的爱情主线的叙述中得到印证。邻家有女初长成的达斯汀,对警长莱宁一往情深,可对方却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西部片中常见的爱情开场,但导演西格尔却没让它开花结果。示爱遭婉拒,加之后来蛇蝎美女与卢克的相继介入,达斯汀对莱宁的感觉逐渐趋于平淡。直至影片高潮处,当卢克奋不顾身从匪徒手中救下女孩后,两个岁数相当的年轻人终于热情拥吻在一起,而忙活了半天的警长呢?最终却落得孑然一身(如此另类的爱情收场,如果套用于霍克斯的《赤胆屠龙》之中就是:长腿大美女无论如何不可能爱上岁数够当爹的韦恩,她的心仪对象只能是那位年轻英俊的西部枪手)。很显然,西格尔看不惯库柏、韦恩、斯图尔特这些大叔级的人物总能在西部片里享有老牛啃嫩草的优待。凭什么呀?年轻MM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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