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有自己的逻辑和思考结构
什么是绘本,绘本就是用一系列图画讲故事的艺术。阅读小说不是为了让儿童成为作家,阅读绘本也不是为了让儿童成为艺术家。阅读文学作品和绘本,是为了丰富儿童的眼界,锻造一个人的成长空间。绘本有自己的逻辑和结构,有自己的思考结构,和乐高积木有些类似。不同的组合,可以形成不同的展示样貌。

郝广才以1963年出版的绘本《野兽国》为例,重申了绘本的三美理论,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也就是闻一多诗学三美理论。《野兽国》主要讲述了调皮男孩迈克斯的故事:他与妈妈大闹了一场,没吃晚饭就被关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像孤身一人的奥德修斯,迈克斯旋即开始了远航:一波波的海浪为迈克斯带来一艘小船,他驾着小船出发,过了晚上,到了白天,过了一周有一周,过了几乎一整年,终于来到野兽国。在那里,迈克斯统领了那些暴躁狂乱的野兽,在疯过闹过之后,他开始想念那些最爱他的人,最后他放弃了野兽国国王的王位,回到了最爱他的亲人那里,他的怒气已散,发现晚饭就摆在那儿。《野兽国》的画面是呈现逐渐增大的趋势,如果没有刻意的引导儿童,有些儿童会发现不了,有些反而无师自通,这是人的天性问题。在动作的动感和对称式的韵律面前,绘本成为展示儿童丰富性的渠道,儿童解构世界的视角也越发丰富起来,这就涉及到创造与发展。阅读绘本,不再与其精美的绘图,也不在于其意义和价值,而在于其结构和逻辑,这是儿童成长的方向,面向未来的人的学问。
1942年出版的《霍顿孵蛋》,主要是大象孵蛋的故事。苏斯擅长用简单的字压复杂字的韵律,可以从唐诗宋词之精髓中管中窥豹。苏斯在构图的时候,着重强调了人像表情的突出,这与影视构图类似,喧宾夺主的内容往往会被大刀阔斧地剔除出画面。绘本作者绝对不可以低估读者的阅读品味,要进行逐渐加深的难度对比,尤其是正反对比,可以让语言的趣味性更加突出。另外,伏笔的运用,使得布局更加地紧密。最后欧亨利式结尾创设的开放性结局,在视觉上,使得读者身临其境,这就是气氛和布局的结构性。绘本不再着眼于意义的时候,如何呈现故事,如何诠释故事,如何有方法地展示意义,就变成了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教育问题。
《森林大熊》,略悲伤的故事,人与生物,人与自然不可调和的矛盾。究竟,我是熊,还是人,我最终归于何处?在教儿童写作的过程中,训练儿童如何表达,最合适的方式还是图像写作。这与低年级阶段,儿童从写话联系开始异曲同工。
比如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八岁的小朋友这样写到:“天上的白云 好像会飞的棉花糖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低头想起去年暑假 奶奶带我去吃的那碗刨冰”。
再比如:唐代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儿童这样写到:“办公室的老师都下班了 操场上打球的同学也回家了 我一个人坐在警卫室抱着书包 等着下班来接我的妈妈”。
这里,图像创作就给足了思考逻辑。绘本中的画面感,它的布景也说的是这一点。对于生命的观察,人生的考究与趣味,完全通过细节考究。
为什么职位不同,他们的工作环境也不同,不通过语言,完全借助图画,这部分的隐形话语需要读者来发现。
还有大熊被训导,小丑的表情展示了主人公的心情。这在现实中,当事人是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奔溃,现实意义就是在对比与冲突中承前启后。
而大熊被环境诱导,误以为自己是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工人了。大熊深处巨大的工厂之内,人显得非常渺小。
而大熊回忆同一片景物的时候,没有建立工厂之前,这片土地鸟语花香,而建立工厂以后,巨大的网将所有的人关在笼子里。景物一致,却物是人非。
其实,最糟糕的表达方式是直接告诉你结论。这里,作者偏不,他通过图文的形式,把世界的丰富性展示给读者。只有丰富的人生才是富有的,拒绝功利性也没什么不好。
人类对于动作的感知,有时候影响非常大。比如,家长在儿童问问题的时候冷漠不说话,儿童的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这对儿童的心理创伤是非常大的,势必影响他以后的待人接物。换句话说,机会教育。儿童是通过所有能感知到的事物,学习一切的事物,这是他们认知世界的窗口,人的成长是积累的,美的事物加上有意义的故事,成就了绘本和读者。